臨睡前,墨靳北敲開了璃的房門。
“比賽的事……”
“我自己解決。”璃很快接話。
墨靳北皺眉,“你不用逞強,我既然跟你有協議在,自然會對你負責。”
燈下,他的眉目比白天在公司里的時候,要和許多。
璃的視線從他上掃過,他穿著很隨意,卻著貴公子的優雅,那種優雅是不經意的,是自小的耳濡目染,是滲進骨子里的。
突然有些羨慕起那個,能讓墨靳北真正負責的人。
一定是好得像天使,才會被他放在心里珍之重之吧。
很快恢復了冷靜,“事是沖著我來的,如果我不能親手解決,一定還會有第二次。”
墨靳北不再勉強,“有需要幫助的地方,隨時告訴我。”
輕輕“嗯”了一聲,見他轉要走,猶豫了一下,忽然道:“謝謝你替我擋下董事會的力。”
他轉,微微揚眉,“只是一句謝謝?”
黑眸似笑非笑。
璃被他的眼神看得面紅心疼,表面卻故作不經意。
“下次,要是有機會的話,我請你吃飯。”
他工作那麼忙,料到他不會真有時間。
他想了想,鄭重點頭,“好,餐廳我來定。”
璃還沒回過神來,墨靳北已經消失在了通道盡頭。
正要關上門,保姆端著托盤出現。
“太太,先生說,您每晚睡前有喝一杯牛的習慣,您試試溫度合不合適?”
璃訝異地盯著那杯牛,他怎麼會知道?
接過牛,溫熱過指尖,傳到了心里。
一如他深眸里的笑意。
只是一夜的功夫,璃的作品在網上的投票,從原先的第一,迅速淪為了墊底。
距離比賽結束還有三天時間,組委會大約也覺得,事已經沒有轉圜的余地了,于是讓朱怡提醒璃,是否退賽。
“現在退賽,或許還能面收場。”
璃禮貌地婉拒,“網上的傳聞不是事實,按照比賽規則,只要賽程沒有結束,我就還有繼續比下去的權利。”
朱怡搖了搖頭,“小姐,你的倔強對你自己將會毫無幫助,要知道你已經遠遠落后,網上現在也不可能會有人給你投票了。”
“太太,到了。”霍家的司機扭頭提醒。
璃從車里走下來,看著面前這棟幽雅的別墅,輕聲道:“朱老師,事還沒有到最后一步,只要還有一能證明自己清白的機會,我就會抓住。”
更何況,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
門鈴聲響起,一個睡眼惺忪,滿頭發的中年男人探出頭。。
“你找誰?”
“請問,這里是盧平生老先生的家嗎?”璃詢問。
“盧平生?”男人打了個哈欠,抬起手摳了摳腋下,一皺的睡也不住地幾天沒換了。
“盧老先生出門會友去了。”
“請問你是……”璃禮貌地問。
“我?我是給他看房子的人。”
“啪”的一聲,男人對著空中拍了一掌,滿意地攤開掌心,看著上面的蚊子尸。
璃仔細打量了他一下,“盧先生有說過什麼時候回來嗎?”
“沒個一年半載的他是不會回來的,你問完了沒?問完了我可以回去睡回籠覺了吧?”
大門用力在面前關上,差點磕到璃的鼻子。
璃猶豫了一下,重新敲門。
“你又想干什麼?”男人抬手撐在門框上,神不振。
“我有很重要的事想見盧先生,您能不能代我通報一下,哪怕只給我五分鐘時間也行……”
“我不是跟你說過,盧老先生出門去了嗎?別說你了,就連我也聯系不上他。”
璃急急扯住他的袖,“你就是盧平生本人吧?”
他嚇了一跳,矢口否認,“你可別冤枉我,我怎麼會是他那個怪人?”
璃放心了,看來猜對了。
“盧先生,事牽涉到我的清白,我只求您能聽我把話說完。”
抓住僅有的時間,匆匆講述完事的來龍去脈。
“我想請您出面證明,我沒有抄襲您的作品,您是業大師,您說的話一定有用的!”
“說完了?”盧平生瞅了一眼,“小丫頭,我跟你非親非故,憑什麼要替你出頭?誰冤枉了你,你就去找誰,冤有頭債有主,反正我可不是欠你的那一個。”
說完,他“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璃咬了咬,“還有三天時間,我會守在盧先生門口,直到你答應見我為止。”
“隨便吧,你就算是跪死在門口,也不關我的事!”腳步聲逐漸遠去。
中午的太慢慢轉移到了下山,璃也在門口站了一整天。
雙已經麻木,腳也痛到不像是自己的。
璃口干舌燥,臉蒼白,唯獨一雙清亮的眸子,仍舊盯著那扇門。
這場比賽對來說很重要,必須要進復賽,而盧平生是唯一能洗清自己嫌疑的人。
嫣兒大約早就知道,像盧平生這種功名就的業怪才,是不會搭理外界俗事的,所以才敢借著盧平生來誣陷自己。
如果不能見到盧平生,寧愿在這里一直站下去。
不遠停著一輛藍的蘭博基尼,車里的男人嚼著口香糖,漫不經心地托了一下鼻梁上的墨鏡。
他抬了抬耳朵旁的耳機,“我說靳北,你也真是夠狠,明知道盧平生這個怪是不會心的,你還放任到這里來苦?”
墨靳北剛從健房里出來,流暢的線條在T恤里若若現,他拿起巾了一下汗,淡淡道:“把鏡頭對準。”
陸皓言無語,“想看你不會自己親自來?”
他摘下墨鏡,將手機向外面,鏡頭對準了璃。
“看吧,我說這人也是個狠角,這麼曬的天,竟然穿著高跟鞋,不吃也不喝,愣是在盧平生家門外站了一天,你說再這樣下去,會不會水昏迷啊?”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陸皓言“喂”了幾聲,將手機調回來一看,電話掛了。
他了個懶腰,重新靠在了座位上,瞥了一眼璃,指尖輕叩方向盤。
“這臭脾氣,跟靳北也算是臭味相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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