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就是答案

　陸輝終究是年紀大了，面對著陸彧一副理直氣壯的僥幸模樣，男人被氣地只向后踉蹌了兩步，幸好一旁的周帆及時手攙扶才沒倒下去。

　察覺到陸輝急火攻心的神，全然顧不得陸彧的束縛，姜宴直接掙開旁的男人，疾步沖過去扶住了陸輝的胳膊。

　“陸叔，你沒事吧？”姜宴著男人濃眉鎖的表，眼底不由得升起一抹擔憂。

　尚且站穩腳步的男人睜眼看到站在自己旁的姜宴，臉上的慍仍未消散，從牙關里出抖的字眼：“你們……真領證了？”

　注意到男人黑眸里涌出的不可思議，和陸輝對視上的一剎，姜宴頓心虛，輕咬了下，只沉默地點頭作回應。

　陸輝看到這無聲的回答，一錘定音之間，本就已經怒發沖冠的男人神又暗了一分，眼神來回徘徊在姜宴和陸彧之間，頓了兩秒才厲聲道：“我看你們是要氣死我！”

　一直陪在男人沒怎麼吭聲的周帆手幫忙順著男人的脯，開口平息道：“你先消消氣，聽孩子們說。”

　陸輝卻明顯無法平靜下來，手指著幾步遠外一直無聲觀的陸彧，“還說什麼，證都領了，簡直就是無法無天了！”

　自陸彧媽媽當年難產去世之后，他們爺倆的關系便始終不溫不火，當年陸輝斷了之后，更是失了不作為父親的威嚴，但陸彧表面上吊兒郎當，這些年卻鮮會讓陸輝心。

　從大學到工作，陸輝可謂是從來都沒有干涉過陸彧的選擇，即使陸彧今年已經二十七歲，老爺子也從來沒有催促過他結婚生子。

　然而卻沒想到一朝放縱，最后陸彧竟然一聲不響地把結婚證領了，結婚對象還是姜宴。

　陸彧一言不發地站在三個人對面，對上大發雷霆的陸輝，他心知肚明，陸輝之所以這樣生氣，不是因為他不打一聲招呼地閃了婚，更多的是因為他背著他娶了姜宴。

　從小和陸輝對抗慣了，他也能男人吃不吃的道理，站在原地嗤笑了一聲：“這都什麼年代了，我們合法結婚，你還能攔著不？”

　話音落下，陸輝的火氣像是更盛了，重重將拐杖點在地上，指著陸彧的方向命令道：“你給我滾過來！”

　說完男人徑直朝著臥室的方向走去，目送著男人倔強的背影，陸彧一臉無奈地想要抬腳跟過去。

　之前已經預料到陸輝可能會因為他們這樣先斬后奏而到生氣，卻沒想到男人會發這麼大的火，姜宴轉眼看向從自己邊肩而過的陸彧，擔心地后抓住了男人的手臂。

　兩人做事兩人當，當初決定結婚是他們共同的決定，不能讓陸彧一個人擔著。

　陸彧垂眼注意到姜宴略顯不安的眼神，緩緩將手臂從人手里出，淡淡勾起角寬道：“沒事，我去哄哄老頭。”

　*

　后腳跟著陸輝走進臥室，陸彧慢條斯理地關上后的門，不出意外地，又挨了男人劈頭蓋臉的一通罵。

　“我看你就是嫌我活的太久了，真相把我氣死是不是？”

　“結婚這麼大的事……你還真是不把老子放在眼里！”

　陸彧明顯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面對著男人疾風驟雨般的罵，站在原地愣是一聲都沒吭。

　幾分鐘過后，男人像是終于勉強消了氣，拄著拐杖敲了敲地板，才終于厲聲開口質問道：“說說，到底怎麼回事？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你可別是把宴宴欺負了？”

　聽著這場對話終于進了正題，耳邊的暴躁聲響終于褪去，陸彧抬手了耳尖，聽著陸輝對自己的懷疑，倒是沒怎麼意外。

　男人低低地笑了一聲，映在眸底的緒漂浮，反駁道：“你對你兒子就這麼沒信心？這幾年我什麼時候往家里帶過人？”

　聽著陸彧漫不經心的語調，陸輝眼神怔了怔，像是看不慣前人一副不正經的模樣，滿臉不滿地說：“誰知道你在外邊是個什麼浪樣。”

　這麼多年來陸彧的確從來沒有帶過朋友回家，任憑陸彧放縱慣了，陸輝始終無心去過問，倒是近幾年周帆突然張起來，時不時就在他耳邊說起催促陸彧結婚的話。

　這幾年陸彧一直呆在國外，他們老兩口一年下來見過陸彧的次數本就屈指可數，偶爾能打一通越洋電話都是不易，更別提去了解陸彧在國外的生活。

　即使這樣問出口，但陸輝自然也了解兒子的脾氣秉，深知陸彧不是那種沾花惹草的人。

　陸彧聽著自家老頭的“污蔑”，更是一時無語地牽了牽。

　“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上次回來的時候是不是就是瞞著我們了？”不等陸彧說話，陸輝便又開口追問道。

　聽著男人氣急敗壞的問，陸彧抬手理著袖口，默了半晌才答非所問道：“我等了八年。”

　一旁耐心正要耗盡的陸輝聞言，臉瞬間僵下來。

　陸彧沒去觀察男人的反應，只默默垂眼落在自己襯衫的紐扣上，眸漸漸由淺轉神，“你和周姨不是一直問我為什麼一直不結婚嗎？”

　“就是答案。”男人微抬起視線，輕蠕薄，發出的聲線沙啞磁。

　嗓音落定在寂靜的房間里，陸輝愣了愣，眼底只閃過一剎的驚愕，便面無表地將頭瞥向了一邊。

　陸彧對姜宴存著什麼心思，他怎麼會不知道？

　當年姜宴出了事，他一直對這事守口如瓶，眼睜睜地看著陸彧四打探姜宴的消息，同樣是經歷過這般經歷的人，他又怎麼會看不出他是喜歡姜宴？

　只是他沒想到陸彧的這份喜歡竟然能不聲不響地撐過八個年頭。

　可是轉過頭回想，與周帆苦等他的二十多個年頭想比，這八年的青春又算得了什麼？

　只不過，和他們相比，陸彧和姜宴是何此幸運。

　父子倆心思各異，各自沉默良久，最終還是陸輝的一聲嘆息打破了這份寂靜。

　“隨你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