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太監和宮沖到蕭烈跟前,倆人的目陡然變的狠,同時扔了手里的東西,腕子一翻從袖子里出寒閃閃的匕首分別朝蕭烈和顧綰刺過去。
此時,倆人距離蕭烈只有一步之遙遠,兩柄匕首同時刺過來,蕭烈抱著顧綰行不便,要麼保護顧綰要麼保護自已,只能二選其一,絕對無法兼故。
蕭烈想也不想,擰背對著刺向自已的匕首,順勢飛起一腳踹到行刺顧綰的那名宮腰間。那名宮直接被他踹飛,嘭的一聲狠狠的摔到臺階上,當下便吐了。
而那名太監的匕首則深深的扎蕭烈后背,呼的一下涌出來,十二章紋大禮服瞬間被洇。
一擊沒致命,那太監揮著匕首又撲上來,“狗賊,拿命來!”竟然是太子的聲音。
蕭烈咬牙忍痛,先把顧綰放下來,等站穩了這才擰飛起一腳朝太子心口窩踹過去。太子閃躲開,倆人打在一起。
“護駕!護駕!”司禮太監這才想起來大。
臺階下林軍聞聲而,此時,蕭烈已將太子骨踢折。
太子倒在地上彈不了,只滿眼怨毒的死盯著蕭烈,若是目能化做鋼刀,此刻蕭烈已經被他凌遲了。
蕭烈連眼風都欠奉,這種眼神他見得多了,真有本事就撲上來再給他一刀,否則……愿賭服輸,沒什麼可說的!
林軍沖上來抓著太子往下拖,太子卻搶在林軍抓住他之前狂笑一聲,“蕭烈你去死吧!”隨即一道火從他上出來直奔蕭烈。
“霹靂彈!圣上快躲開!”有人大。
蕭烈瞳孔驟,他后就是小綰,這麼近的距離,他若躲開小綰必死無疑!
電火石中,倒在地上的那名宮突然跳起來擋在蕭烈前面。
轟的一聲巨響,那名宮渾是緩緩倒地,臉上的人皮面也被沖掉,出本來面目。
“怎麼是你?!”蕭烈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個行刺顧綰的宮竟然是跟太子一起失蹤的沐水。
“是、是我……”倒在泊中的沐水扯了扯角,出一絕對算不上笑容的笑意。“我、我要死了……”
整個人幾乎被炸爛了,滿,鮮瘋狂的往外涌,眨眼間渾上下已是一片,確實活不了。而的所作所為也確實該死,一想到剛才手持匕首狠狠的朝顧綰肚子扎過去的樣子。
蕭烈就恨不得立馬在上再捅兩刀。可是想到老王妃的恩德,想到眼前這人是老王妃一手養大的,寄托了老王妃對那個無緣見面的兒的一切。
蕭烈咬了咬牙,緩緩的道:“不會!朕會讓醫救你的!”
朕?
好一個冷冰冰的自稱,好一個高高在上的施舍!
沐水眼角滾出淚珠,氣息越發的弱了,全靠心底那抹執念撐著才斷斷續續的道:“烈哥哥……看、看在我救了你一命的份上,你能不能、能不能抱抱我……告訴我,你曾經、曾經……喜歡過我……真的喜歡過我……”
隨著那縷游般的聲音,艱難的朝蕭烈出手,整個手掌被染的通紅,看起來分外的恐怖猙獰,仿佛要的不是一個擁抱,不是一個滿足執念的謊言。而是一救命稻草,是讓活下來的最后機會。
蕭烈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一個漫天飛雪的日子,他為了甩開后面那討厭的小尾,一邊飛快的跑著,一邊團起巨大的雪球打。
小尾被雪球砸中,摔在雪堆里爬不起來,一邊哭著一邊喊烈哥哥……
他怕被母妃知道了挨罵,不得不回去把人扶起來。那時候,就像現在這樣兒,滿眼是淚,卻毫不猶豫的朝他出手,把他當自已唯一的救命稻草,可明明……他就是那個罪魁禍首啊!
這麼多年,他覺得自已是被虧欠的那個,眼前這個人又何嘗不是被人虧欠了?
他欠老王妃的,而老王妃欠沐水的!
老王妃把沐水當自已兒的替,一方面給沐水最好的吃喝穿用,一邊又覺得沐水所擁有的這一切是從兒那里來的,一邊是一邊又是恨。
截然相反的兩種,生生把錦玉食的王府變一座地獄,而沐水便是困在地獄最深的囚犯!
小時候他嫌沐水粘人,卻不知道小孩子的心是最敏的。在老王妃分在兩個極端的碾下,沒有安全,時刻活在恐懼中,所以才會想從同樣沒有安全,同樣活在恐懼中的他這里得到同,得到溫暖。
而他……給出的卻是更多的傷害!
蕭烈慢慢彎下腰,握住沐水滿是污的手,然后一點點把摟進懷里。
“我喜歡過你……真的喜歡過你……”
沐水的眼淚一下子模糊了視線,“對不起……烈哥哥……我知道我做錯了很多事,可、可是我從來沒想過傷害你,我、我只是太嫉妒顧綰了……我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為你的妻子,可我知道……永遠沒有可能了……我、我……你別恨我……我知道我錯了……我知道你一直當我是妺妺……可是、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已……我喜歡你啊……我不想做你妺妺,我、我想做你的妻子啊……”
蕭烈的眼淚也控制不住的滾下來,滾燙的眼淚落在沐水臉上和的眼淚混在一起,沿著滿是污的臉頰一路滾到邊,苦中混雜著的味道,一如沐水此刻的心。
絕的閉上眼,著最后這點溫暖,靜候死神來臨。
蕭烈慢慢回頭,向顧綰。泛紅的眼底藏著猶豫與不安。
顧綰輕輕朝他點了點頭。
蕭烈眼中瞬間浮出釋然的神,同時還有深深的激。
他回頭俯在沐水耳邊輕輕的道:“我愿意娶你,我敕封你為貴妃!”
沐水一下子瞪大眼睛,滿眼的震驚,滿眼的不敢置信。當發現這不是自已臨死前的幻聽,而是蕭烈鄭重的許諾,從小到大的愿終于實現了,他終于愿意讓做他的人了!
巨大的欣喜化解了沐水心中的那抹執念,也帶走了最后一點生機。
的手一點點垂下去,眼中的亮也一點點黯然,氣息……漸絕。
可眉眼間始終含了一抹笑意,心愿得償,死而無憾!
蕭烈一下抱,把的臉按在自已心口上,久久不語,眼淚慢慢的滾下來。
傻丫頭,來世再別遇上我了,我真的不值得你這樣!
來世,你一定要亮眼睛,上一個把你捧在手心兒里疼的人,好好的過一輩子!
許久,蕭烈抹掉眼淚,命人把沐水的尸抬下去,然后吩咐跟在旁邊的禮部待郎道:“以貴妃之禮厚葬。”
啥?
禮部侍郎一懵,是您刺激了腦子不好使,還是我耳朵出病聽岔了?
這哪跟哪兒啊,就貴妃之禮了?
蕭烈不管他怎麼想,更沒心跟他解釋什麼,轉走到顧綰邊,低聲道:“謝謝!”
謝謝你肯全沐水,也全了我!
讓我了筆良心債,往后余生可以坦然度日!
“傻瓜!”顧綰輕輕笑了一下,也不顧他滿手污,十指相扣握住他的手。
我們是夫妻啊!
夫妻之間,除了的獨占,還有互相扶持、互相溫暖,做彼此最堅強的后盾和保護傘!
如果沐水能活下來,絕對不會如此大度。可人之將死,若連沐水最后這點持念都不全,任由自已那點獨占的心理傷害蕭烈,讓蕭烈余生都活在對沐水的愧疚中,也會覺得自已很自私,很殘忍。對不起蕭烈一直以來對的包容與護!
既然如此,何不互相全呢?
林軍將太子和沐水的尸抬走,洗掉臺階上的跡,大典繼續進行。
這一次,顧綰不讓蕭烈再抱著走了,挽著蕭烈的手,沿著臺階一步步走的異常平穩。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往后余生,漫漫前路,不論是風雨還是彩虹,所有的一切,都要和這個男人一起面對,一起承擔!
穩穩的走下去,一直走到生命的盡頭……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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