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水道裡，他們向上看了看那塊鏽跡斑斑的鐵門，不仔細看，完全看不出來，上峰特意在這作了標識，防止一會回來時迷路。

他們只能沿這個方向繼續向前走，又過了五分鐘左右，通過在下水道出口找到了一明顯有人攀爬過的痕跡···

他們努力頂開下水道蓋，出口是一個比較僻靜的廢棄公園。

可是大年三十的晚上，公園裡也不會有人經過，很顯然無法繼續追蹤。

上峰和莊巖回到省廳，先是換了一服，然後一起來到了陳義民的辦公室。

“陳隊，我們認為姚依晨被殺一案，現場應該還有一個人，此人通過道進房間後，在裡面打開了房門，然後當姚依晨進房間時，對其進行了殺害，我還記得當時技人員在勘察現場時發現有人清理過現場，原以為是林凡所為，但是林凡的痕跡卻沒有被完全清理掉，現在看來，應該是第三個人所為。”莊巖簡要匯報了況。

陳義民聽完雖然有些震驚，但是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質疑。

“這條道，這個人是怎麼知道的？”陳義民意識到此事的保程度應該相當之高，王德在退休前就有意將辦公室進行了調換，說明他不想讓任何人察覺此事。

上峰早就對這個問題進行了盤算，此時，他把思路理了理，說道：

“我覺得，此人有幾個特征，第一，此人為男，而且孔武有力，一般人很難將下水道蓋打開，也很難在短時間通過扼住脖頸致人死亡；

第二，他與王德關系匪淺，而且從現場的痕跡來看，此人絕不是第一次使用這個道，但是就我們對王德社會關系的調查了解，這個人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

第三，此人有極強的心理素質和反偵察意識，他在現場實施完殺人行為，把自己所有的痕跡全部清除，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這足以說明。”

陳義民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那林凡呢？他為什麼要去現場？你們可別忘了，當初林凡襲擊過姚依晨，現在你們說他去保護姚依晨，這個思路站得住腳嗎？這個走道的人又為什麼會到現場？”陳義民問道。

“我有一個新的發現，姚依晨可能是章炳文的兒···”上峰推了推眼鏡，低聲說道。

這次，陳義民、莊巖都很驚訝，但是這個時候，沒有人想追問上峰為什麼會私自行，更沒有人想去問責上峰的自作主張，陳義民的所有力都聚焦到了“兒”二字上。

上峰又把過程複述了一遍。

三個人議論了一陣。

“這個道裡的人，他為什麼會到現場？姚依晨的通話記錄裡，可是沒有這個人的信息的。”陳義民質疑道。

“這個還不清楚···”上峰冥思後說道。

陳義民在想，這第三個人，他與王德悉，又為什麼要殺姚依晨？

是殺？仇殺？還是因為利益而殺人？他一時間還想不出答案。

莊巖更是認為，姚依晨如果是章炳文的兒，那個這個殺人迷局是否與冰夫人集團有某種關聯？

但是，有一件事似乎可以確定，就是姚依晨歸國，並不是表面上所展現的那個慈善目的···

與此同時，上峰覺得，雖然這第三個人出現了，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林凡的殺人嫌疑，抓捕林凡的腳步，片刻也不能停歇。

上峰回到宿舍，把鞋子很隨意的在了門口，外套隨手扔在了沙發上。

他放松地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思索著整個事件過程。

他此前調查過王德的社會關系，似乎沒有這樣一個人存在。

突然，他想起了一個名字——程岫巖。

在程岫巖與自己相認的時候，他清晰的記得，程岫巖說過他與王德早年就相識，而且一直以來都在通過王德給上峰養費···

他又想起了那條姚依晨的探視記錄···

可是，姚依晨已經死了，沒有人能證明程岫巖到底是接到了省裡某位領導的電話，還是只接到了姚依晨的電話···

他一下坐了起來，剛剛的疲憊一掃而。

會是這個結果嗎？他心跳開始加速，心裡無數次告訴自己，這不可能···

雖然，他從未過程岫巖父親，但是在他的心裡，早已認下了程岫巖，濃於水的這種親是無法阻擋的。

他在屋裡反複來回踱著步，拿起電話想要撥通陳義民的號碼，但想了想又放下了。

證據不足，如果單純憑猜測萬一要是猜錯了，這太傷···

上峰在宿舍裡走了數十個來回，最終，他選擇撥通了程岫巖的號碼···

“小峰，這麼晚了還沒睡嗎？”程岫巖的聲音似乎也很清醒。

“你在哪？”

“我在江城的家中，有事？”

“明天一早，我想見你。”

“好，明天我回省廳開會，提前一點走，到了省城給你打電話。”

“···”上峰想來想去，無話可說，便掛斷了電話。

父子倆很私下通話，而且單憑通話容，任何人也想不到這是父子關系，更像是一種工作關系。

一晚上，上峰沒有休息，他覺這夜無比的漫長，時間過得度秒如年。

第二天一早，上峰收拾完，沒有去省廳上班，而是一直在宿舍裡等著程岫巖的電話。

電話響了。

“我進收費站了，約個地方吧。”程岫巖很平靜地說道。

“福田大街吧，車裡說就行。”

上峰特意選擇了一個距離省廳不太遠又車輛相對稀安靜的地方。

他下樓開車繞過辦公區，出了省公安廳大門。

又拐進了一條小街，穿過去不遠，便是福田大街。

上峰提前到了，把車停在路邊等著程岫巖，此刻心極其複雜，他甚至有些擔憂萬一真讓他猜到了結果，如何面對自己的父親。

但是，上峰有著堅定的信仰，如果程岫巖真的是那個人，那麼上峰也絕對不可能徇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