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海一怔,老臉微微一白,心神一醒,立即躬:“是!老奴明白,這就去。”
“嗯!”紅鸞點點頭,擺擺手。杜海立即走了下去。
杜海的影消失在清心閣的門口,紅鸞抬頭看了一眼天,日已經夕移。
收回視線,看著清心閣。滿院的蘭花,中間一棵桂樹。
蘭花和桂樹爭相開放。蘭香和桂子清香彌散在小院。夕的餘暉傾灑,花映著斜,如真似幻,不勝收。
紅鸞看著那顆桂樹,目從桂樹的頂端一寸寸往下看,最後定在樹下方寸土地上,似乎看見了小小的紅鸞埋方盒的形。
那一日正是娘死去的日子,小小的紅鸞不敢用鐵鍬鏟地怕驚別人,而是用手生生的刨了十尺深,整整刨了一夜,才將那方盒埋下。在方盒的上方,種了一株桂樹子。
如今十多年過去,這顆桂樹長的很好,花開葉滿。那盒子如今怕是已經被樹死死的盤住,融為了這顆桂樹的一部分。
當時娘只是告訴紅鸞大婚之後再打開方盒。並沒有告訴裡面留給的是什麼。如今從杜海口中得知了。原來是為了一個人。
結合杜海所說。娘和君紫璃的娘陳貴妃定是達了什麼協議。才將許配給了君紫璃。也許就是為了拿回千年靈芝給那個人。可見那個人真的在娘的心裡很重要。
可是世事難料。娘一定沒有想到君紫璃未嫁先休,如今是迫使君紫璃拿回了錦盒……
看著那樹底部。盤錯節,有很的樹出地面。如果拿方盒的話,這顆桂樹怕是就得摧毀。
如此風華正茂,摧毀豈不可惜?
紅鸞角扯出一抹清涼的笑。現在沒有心去給誰送什麼東西。這顆桂樹看著很養眼。還是好好長著的好。
一聲輕微的響,房間的門應聲而開。
聽到後的靜,紅鸞猛的回頭,只見雲錦從門緩步走了出來。白華貴錦袍,青玉帶,如冠玉,翩翩卓然。雲錦還是一如既往,沒有半變化。
紅鸞清涼的眸從雲錦上掃過,從上到下,須臾,緩緩開口,聲音亦是一如既往的清淡清涼:“如何?”
雲錦走出門,瞇著眼睛向著西邊的天空看了一眼,然後轉眸,才看向紅鸞,只見站在桂樹下,樹枝葉斑駁的暗影投在的上,迎合著夕的餘暉,更是清豔風華。
微微心神一晃,雲錦點點頭,聲音一如既往低潤綿:“不負所!”
“好!”紅鸞立即點頭,面無表的道:“青藍、青葉送客!”
“是,小姐!”青藍、青葉怔了一下,立即應聲,躬上前,做了個請的手勢:“雲公子請!”
“呵呵……鸞兒……你果然狠心……”雲錦輕笑,腹微微震,深深的看了一眼紅鸞,須臾開口:“也罷!”
說完一句,緩步離開。
青藍和青葉立即跟在後送客。
走到清心閣門口,雲錦不回頭,輕輕的聲音飄了回來:“明日便是三日之約。鸞兒,凰樓,你要請我的,別忘了!”
紅鸞不答話。雲錦白的錦袍消失了視線。
出了府大門,雲錦對著二人一揮袖,笑道:“雖然很想讓兩位姐姐送我一程,不過我怕鸞兒見你們久不回去而生我的氣。你們回吧!”
“是,雲公子!”青藍、青葉小臉頓時一白。不敢看雲錦,立即轉快步回了府。
二人視線消失,雲錦如玉的臉上笑容頓時一收,回頭剛走了一步,猛的手捂住心口,一口鮮噴了出來。子一,就向地上倒去。
“主!”驚呼一聲,霧影瞬間出現,接住了要倒地的雲錦。
雲錦如冠玉的容一瞬間呈現不正常的瑩白之。如水晶一般,幾近明。他抬頭看了霧影一眼,扯角,聲音微弱:“走!”
吐出一個字,頭一偏,昏了過去。
雲錦白的錦袍一角消失在清心閣的門口。紅鸞清涼的眸底閃過一抹清幽。
須臾,轉,抬步向屋走去。進了屋,房間沒有毫變化,巧兒依然躺在床上,只不過如今這次是面朝上。
移步走到床前,出手去探巧兒的鼻息。巧兒呼吸平穩,似乎睡著了。與常人無異。手將巧兒子翻轉過來,只見巧兒後背的傷口居然已經愈合。
眸微微瞇起,紅鸞看著巧兒,果然是世間之事無奇不有。雲族比想象的還令人驚異。
但是人力畢竟是人力,看巧兒如此形,想要醒來怕是也要等些時候了。不過至能確定,雲錦的確是救回了巧兒一命。
聽到青藍、青葉的腳步聲進了小院,紅鸞抬步走了出去。
“小姐,雲公子不用我二人相送,離開了!”青藍、青葉見紅鸞出來,立即躬,小臉依然有些發白。
紅鸞看了二人一眼,點點頭:“青藍進去給巧兒收拾一下,青葉去知會杜總管,就說我從今以後住這個院子了。”
“是!”二人立即一個進屋,一個向外走去。
紅鸞走到桂樹下的躺椅上躺下,閉上眼睛。
不出片刻青葉便回來,走到近前,乖巧站立,輕聲道:“主子!杜總管說了,這裡本來就是夫人的住所,主子住自然無可厚非,只不過從夫人逝去後,相爺將這裡給封鎖了,從來不讓任何住。主子如今能應付相爺,要住便無不可。”
紅鸞閉著眼睛不睜開:“嗯!我知道了。”
“小姐,相府門口停有好幾輛車,是月樓的十二金牌。說是雲公子送給小姐的人。”青葉看著紅鸞又道:“後面兩大車裝了百壇梨花雪。”
“嗯!讓杜總管給們安排住!”紅鸞點點頭:“梨花雪搬到這裡的地窖存起來。”
“是!”青葉點點頭,又輕聲道:“杜總管請示小姐,說祠堂關著那些小姐們因為巧兒沒能去送飯,如今已經一日沒進食了……不知小姐……”
“一日不吃飯不死。”紅鸞打斷青葉的話,冷聲道:“著人看著,不準死了。記得後天關進去的時候放們出來就行!”
“是!”青葉心底微微一,立即躬。
紅鸞擺擺手。青葉轉。剛走了兩步,紅鸞忽然想起什麼,立即住,閉著眼睛睜開,閃過一清冷的芒:“你去查查,如今這東璃京城可是多出了什麼人?”
“小姐說的是?”青葉頓時一怔,不明白的看著紅鸞。
“比如說西涼國的太子玉痕!”紅鸞看著青葉,眸底一汪深黑。
“是!奴婢現在就去!”青葉立即垂首。足尖輕點,瞬間消失了影。
看著青葉影消失,紅鸞重新閉上了眼睛,還有一個月便是太皇太後八十壽宴之日。各國來賀,都有儀仗隊相護,如今儀仗隊才從各國啟程,如果那個人要是西涼國太子玉痕的話,他如今來東璃的時間未免太早。
不過除了玉痕,想象不到天下還有何人讓看上一眼,便有著不輸於雲錦和君紫璃如此強大的氣場。
不按時按禮而來。必有所圖。紅鸞角扯出一抹冷笑,不管他有什麼所圖,只要別惹到就好。
天漸漸暗了下來,青藍端來飯菜,飯後,紅鸞繼續躺在躺椅上納涼,順便過濾吸收腦中那些記憶和所學。
青藍站在紅鸞的後,給打著扇。
一個時辰後,青葉苦著臉回來,對著紅鸞請罪:“小姐,奴婢無能,沒有查到西涼國太子玉痕的蹤跡!”
“嗯!”紅鸞點點頭,沒有半意外:“如果你要真能查的到的話,那便不是他了。”
青葉不明白的看著紅鸞。紅鸞不再言語。躺著的子站了起來,向屋走去。
二人一怔,立即抬步跟上。知道天晚了,小姐要休息了。立即快了兩步進了屋子。向著杜海給打掃出來的東暖閣走去。
一人點燈,一人鋪床疊被。很快的便打點妥當。青藍對著紅鸞道:“小姐,奴婢二人流給小姐守夜!”
“你們就和巧兒住西暖閣,我不用守夜!”紅鸞擺擺手。清淡的語氣不容反駁。東暖閣和西暖閣左右挨著,有什麼靜都能相互的聽到,況且本就不用別人守夜。
“是!”雖然短短時間,二人自然也知道紅鸞說一不二的。不敢再言語,躬退了出去。
夜寂靜,一夜無事。
第二日天還沒亮。便聽到有急匆匆的腳步聲進了清心閣。聽腳步聲是杜海無疑。
紅鸞閉著的眼睛不睜開。便聽到青藍很輕的聲音攔住了杜海:“杜總管,小姐還在睡著!”
“青藍,你去醒小姐,相爺回來了,要見小姐!”杜海停住腳步,來不及額頭的汗,急聲道。
“相爺?”青藍的小臉瞬間一白。雖然沒見過相爺,但是也知道小姐不相爺寵。如今相府發生了這麼多事兒。而且小姐打了夫人關了那些小姐。如今相爺回來,那麼小姐……
“快去!”杜海見青藍愣神,立即催促。
“是,是,奴婢這就去!”青藍立即向屋跑去。
青藍剛跑了兩步,紅鸞清冷的聲音便傳了出來:“就說我還在睡覺,他要見我,讓他等著!”
“小姐?”杜海一驚。青藍立即止住了腳步。
“今日我要睡到午時。不到午時,不準再來打擾我,否則你知道後果!”紅鸞的聲音更是冷了幾分,哪裡聽到有半困意。
聞言,杜海老臉一變,隨即想起小姐如今和過去大不相同。自然不用再怕相爺。他倒是沒有想到相爺會這麼快回來,一時間著急失了分寸。
連忙將慌焦急的神一收,穩穩心神應聲:“是!不到午時,老奴不再來打擾小姐!”
“嗯!”紅鸞淡淡的應了一聲。
杜海轉,一改剛才急匆忙,如今慢慢的踱步走了。
青藍看著杜海慢步離開,又轉頭看著紅鸞房間關閉的門。半響,也悄聲的退了下去。小姐是的主子。小姐說什麼自然就是什麼。
不知道杜海用了什麼方法攔住了丞相。果然清心閣再無人來打擾。紅鸞破天荒的沒有早起來,而是一覺睡到了日上三桿。
不早不晚,起床洗漱後正好午時整。
青藍、青葉服侍紅鸞換好了服,杜海再次進了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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