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一郎目看了眼奏對的人，低聲道：“潭州是晉王的地盤。”

衛樵一聽，立即恍然。如今晉王畢竟是一個發怒的刺蝟，誰都不想去惹他，這麼一來，潭州擱誰手裡都有點燙手了。

很快，那個奏對的吏部侍郎也退了下來，皇帝威嚴的目在下面巡視著，等待著有人出列奏對。

“啓奏皇上，臣有本奏。”在衆人沉默中，刑部尚書常志站了出來。

“說。”

常志神凜然，擡頭道：“皇上，最近刑部接到的因叔嫂越禮而產生的各種案子越來越多，危害也越來越大。金陵的風氣也頗影響，臣認爲應對迫在眉睫，刻不容緩。”

“果有此事？”皇帝眉頭一皺，神猶疑道。

“是”常志沉聲道：“單金陵府通報的案子就有四十八起，其中涉及人命三十起，財產十一起，私七起，俱是影響很大，對金陵風氣頗有危害。”

皇帝目轉向劉正旭“金陵府。”

劉正旭面肅然出列，躬道“啓奏皇上，的確如此，因叔嫂越禮引起的案子在金陵越來越多，金陵風氣也的確頗影響。”

牛一郎與衛樵對視一眼，暗自點頭。——戲來了。

周彥昭的目又轉向邵易，沉聲道“大理寺卿，可有應對之策？”

大理寺專職審案，大理寺卿對這件事最有發言權。

邵易微微皺眉，站了出來，躬道：“啓奏皇上，可通過強制不允許叔嫂結合來杜絕此類事。”他倒是沒有針對衛樵的意思，強制不允許，在他看來，最起碼也要明年才能實施，還有一兩個月時間，足夠緩衝。

“臣反對”邵易的話音一落，前排一個大臣就站了出來，大聲道：“啓稟皇上，臣認爲，叔嫂之事乃是私與案件本並無關聯，強制不允許叔嫂結合有悖人！”

法外不外乎人，這位大人說的倒是有理。

衛樵一看，卻是雲飛，現任工部侍郎。

儀冷哼一聲，站出來反駁道“哼叔嫂結合本就違背倫理，皇上，臣懇請皇上下旨強制不允許叔嫂結合，杜絕此類案件發生，以正我大齊萎靡風氣！”

“那如果叔嫂有，卻又不能結合一起，偏偏再做出越禮之舉，那不是更加促使此類事的發生嗎？”劉聰站了出來冷聲反對。

凌棠冷笑一聲，也站了出來大聲道“叔嫂結合本就越禮，再做出其他事乃是大逆不道，難道我們要縱容此類事發生不？”

劉聰看向凌棠，冷哼道“叔嫂結合必然是嫂子喪夫，子單不嫁，難不你要讓一青春妙守寡一輩子不？”

朝堂上很快就炒了一鍋粥，不大臣都加其中，紛紛爭議不休，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一時間朝堂上涇渭分明的分了兩派，兩派相互爭吵，彼此來往不絕。

牛一郎目看著吵的正熱鬧的衆人，低聲對著衛樵道：“立遠，崔琛他們還沒有站出來，你要小心了。”

衛樵輕輕點頭，道：“下省的，不過待會兒大人沒有我的示意千萬不要出列，先讓他們蹦躂個夠。”

牛一郎瞥了眼衛樵，見他神從容，便點了點頭。

周彥昭看著鬧哄哄的衆人，皺著眉頭看向秦勻道“秦卿，你是禮部尚書，你對這件事有何想法？”

秦勻一直恭敬的立著，如今皇帝點名，他立即站了出來，皺著眉頭，沉著道：“啓奏皇上，叔嫂結合之事，此事可追溯久遠，無論是前朝，還是我朝都不爲鮮見，如果強自不允許結合，那以前的事如何算？如今叔嫂之事頗爲普遍，很多人定親定，親就在眼前，本是良辰景，天作之合，這聖旨一下，必然如冷水澆下，甚至事變喪事，臣認爲，不可取。”

秦勻倒也沒有偏袒，事實一一道來，不不慢，有理有據。

“秦大人此言差矣”秦勻話音一落，崔琛便站了出來，神冷笑道：“如今叔嫂越禮之事越來越多，影響越來越大，我大齊的風氣每況愈下，此種事不予杜絕，曰後必然是爲大患！今曰強制雖有不妥，但時間一長必然消弭於耳，此乃千秋萬代之事，豈能拖延塞責！”

葉康看著崔琛的神，冷哼的站了出來，道“那，以前結合之人，是否要強制分開？”

衛樵這種況，跟已親沒有多區別，葉胖子的話，其實就是替衛樵問的。

“不錯。”崔琛神凜然道：“聖旨之下自然不能不公，雖然對於那些叔嫂結合之人有所不公，但卻是利於千秋萬代之事，本認爲，此事勢在必行，不能推敷衍！”

“崔大人說的好！”崔琛話音一落，江辭也大步邁了出來，抱拳對著皇帝道：“皇上，臣認爲崔大人所說甚是，據下估計，叔嫂結合在我大齊不算多，大約三千對左右，只要府多做補償，拆分應該不是難事。這樣做不但可以讓先前之人滿意，也可以杜絕因叔嫂結合帶來的各種案件，實是兩全其之策，利於千秋之事，臣懇請皇上應允！”

本來也就是一件小事，但經過幾位大人裡說出來，已然是一件關係大齊子孫萬代的千秋大事，容不得有著毫的懈怠拖延。

劉聰神有些焦急，卻找不到反駁的有力言論，皺著眉頭言語不得。

雲飛也是，他能走到這個位置，全憑衛樵扶持，如今一心報答，卻笨的很，完全沒有話語出來反駁幾人。

大堂上聰明的，立即便明白這頭指向的是衛樵，即便是笨一點的，也猜到這是晉王一系在悄悄發力，顯示存在了。

皇帝神平淡，毫看不出心所想，淡淡的掃了衆人一眼，道“衆卿的意見呢？”

江辭第一個站了出來“臣附議。”

“臣附議。”刑部侍郎袁哲，第二個。

“臣也附議。”令衝，禮部侍郎，第三個。

很快，大堂上附議聲嗡嗡的響了起來，晉王的，中立的，皇帝的，傅瀝的，人數不，足足七八個之多。而反對的，劉聰，雲飛，葉胖子，只有三個而已。附議的還有人出於公心，但反對的卻沒有一個！

“史臺是什麼態度？”皇帝的目，落在了牛一郎上。

問過了吏部，問過了刑部，問過了大理寺，問過了金陵府，現在剩下的關鍵一個衙門就是史臺了。

牛一郎目瞥了眼衛樵，衛樵微不可查的點頭，牛一郎暗吸了一口氣，站了出來，沉聲道：“臣附議。”

“牛卿附議？那，衛立遠呢？”皇帝神出一詫異，目轉向衛樵道。

所有人的目紛紛轉向衛樵，大部分人都知道，這個叔嫂之議，實際上就是衝著衛樵去的。衛樵年紀輕輕便驟登高位，羨慕的，嫉妒的，恨極的，抱著各種心思的人雖然不敢正面面對衛樵，但如果能看到他出醜衆人心裡還是極其樂意。

劉聰暗暗焦急，李惜鸞不是一個人那麼簡單，可是控制著整個衛家的生意，如果跟衛樵決裂，那帶出的影響絕對會是超過所有人的意料的！

雲飛也頗爲心急，李惜鸞在衛家的重要姓他比劉聰更清楚三分，而且衛家與雲家息息相關，衛家要出點事，那不僅對他，對雲家那也是毀滅姓的災難。

葉胖子就更急了，他將家姓命都放在衛樵上，如果衛樵上朝第一天就鎩羽而歸，那他哭死的心都有了。

而牛一郎也暗暗心驚，本來以爲衛樵可以自事外，沒想到皇帝竟然點了衛樵的名。如果衛樵這個回答一個不好，那對他以後的發展是極爲不利的。

相比衛樵邊人的心焦急切，崔琛幾人卻是冷笑不語，暗暗的等著看衛樵的笑話，只要衛樵的回答有一個，他們會立即撲上去，踏上一萬隻腳，讓衛樵永無翻之地！

閣的閣老一般是極發言的，站在前面的六人，目也若有若無的向他飄來，暗暗打量著這個後起之秀，卻默不出聲。

“臣附議。”

在幾乎所有人的注視中，衛樵從容的走了出來，躬淡淡道。

他的話音一落，大堂裡立即安靜了下來。

按理說，衛樵應該激反駁纔是，畢竟李惜鸞與他有著婚約，而且更是掌管了龐大的衛家，對於這個人無論出於什麼目的，衛樵都不能放棄纔對，可衛樵偏偏輕輕鬆鬆的說‘附議’了？

傅明正眼神裡若有所思，湯延角冷笑，牛一郎林正幾人滿含詫異。

劉聰幾人本來神立變，轉頭向衛樵急急暗示，但衛樵卻淡笑著向他們點頭，這讓他們心裡一陣猶疑，卻還是忍著沒有發泄出來，心裡暗暗猜測衛樵這麼做是什麼目的。

崔琛幾人也頗爲意外，但心裡還是一喜，連忙轉抱拳向皇帝道“皇上，諸位同僚大多同意，還請皇上應允，下旨止叔嫂越禮結合！”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