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定報告在手裡一翻，我和楊帆立刻明白了鑒定科人員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通過化學手段，鑒定科將那些髒上的跡還原了部分。通過dna鑒定和跡分析，這些髒上不僅有死者自己的，也有邱興化的，而且邱興化的跡殘留非常多。

    “邱興化傷了？”我問楊帆。

    楊帆搖頭：“兩次的追捕，邱興化都沒有傷，興許，他是自己摔傷了？”楊帆作了推測。

    我想了想，說：“不，這應該是邱興化故意灑上去的。”邱興化能夠殺了十名害者，再兩次逃警方的強力追捕，手肯定還不錯，否則他對這座山的地形再悉也沒有用。這種經常在山上奔波的人，就算偶爾傷，也不至於灑到他攜帶的髒上。

    據楊帆說，邱興化是用鐵瓦殿的一個裝麻袋裝的髒，現在想來，楊帆之所以能在山上搜到部分髒，不是因為邱興化想要殺人散，也不是他不小心掉落的，而是邱興化故意留下，幹擾警方搜索的路線的。

    邱興化實在太狡猾了，正是因為如此，警方才一直沒能把邱興化追捕歸案。

    “李教授，你的意思是邱興化自己割破手指或哪個部位，然後把鮮灑在髒上？”楊帆不解，他皺著眉頭仔細思考著，終於，他有點想通了：“難道，這也是跟邱興化的儀式有關系？”

    我點點頭，按照目前的況，我的確是這樣推測的。我對鐵瓦殿那堵牆上的名字，印象深刻。邱興化把名字刻在牆上，很顯然，這場儀式的目的，是讓他自己獲得某種好。而邱興化把自己的灑在那些髒上，很可能是認為自己的有某種作用。

    楊帆本來推測是邱興化自認為經過未完的儀式之後，他的混合害者的髒有治病的功效，所以才拿回家讓家人煮了吃。民間所謂能治百病的偏方中，的確有人混合某種東西服用的方法，原本這樣猜也有一定合理，但楊帆馬上自己否認了自己剛剛的推測。

    “邱興化那樣打罵他的妻子，如果說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治徐，我死都不相信！”楊帆說道。這個時候，楊帆的辦公室裡已經沒有其他人了。邱興化一家被楊帆轉移到了警局臨時的休息室裡，由於詢問現場不能有太多人，所以許伊和沈諾此刻也都在警員辦公室裡。

    “楊隊長，話不要說的那麼絕對，難道你忘了，邱興化是一個緒多變的人嗎？”我的話，讓楊帆愣住了。邱興化的脾氣本來很好，六個月前出了遠門，回來之後就變了，直到徐裝病在床才又有所好轉，誰都不知道他會不會為了妻子做出極端的事。

    相對於這個，我更想知道邱興化為什麼會緒大變。熊萬為什麼會死在這起案子中，還不得而知，如果想要從這件案子中獲得紅案的更多線索，那麼這起案子的每一個疑點都要搞清楚。

    我和楊帆出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邱興化一家食人髒的突發狀況，讓我們也都沒了胃口。大家都沒有時間出去吃飯，走進警員辦公室的時候，大家都在一邊整理手頭上的東西，一邊吃著面。

    沈諾和許伊捂著口鼻坐在一邊，看的出來，們也在為今天上午的事反胃。

    這個時候，從外面回來的警員終於帶來了關於案件進展的線索。線索有兩個，一個是有目擊證人稱，看到疑似邱興化的人徒步出了s縣，楊帆馬上進行了新的部署，他派了一隊人，往目擊證人指明的方向追。

    邱興化現在是在逃嫌疑犯，所以他肯定不會傻到去乘坐通工。

    另一條線索，則是來自s縣民眾的舉報。舉報者稱，他在本省某電臺群眾發言的環節中，聽到了一個人的發言。那個人聲稱，邱興化在作案前曾去找過他。電臺廣播在當時已經非常流行，幾乎家家戶戶都會有一個收音機。

    大部分電臺都會有群眾發言的環節，群眾通過撥打電臺電話，將自己的聲音傳遞到廣播中去。

    楊帆立刻詢問了詳細況，電臺發言的那個人是一名男，他稱邱興化去找他的時間，正是六個月前。

    “線索來了！”楊帆很興，“快，通過電臺查那個人的電話，再查那個人的地址！”

    楊帆下了命令之後，就立刻去忙了。我把許伊牽起來，準備帶去吃點東西，沈諾也跟了出來。沈諾的心似乎不是很好，說，明天晚上就要回市了。沈諾的任務就是接兩起案子。

    熊萬的死亡信息都已經整理好了，趙達催立刻會回市，拼命拖，才拖到了明天。明天晚上，就會坐夜班火車趕回市。我正不知道要說什麼的時候，沈諾突然又笑了。

    瞇著眼睛看我：“市該留意的事，我還是會幫你留意，有什麼事，我都會通知你的。”沈諾把剛剛眉頭上的不悅全部拋開了，嘿嘿地笑了幾聲，蹦蹦跳跳跑開了，那個方向，正是去賓館的路。

    “李教授。”我看著沈諾跑遠，卻聽到了許伊突然這樣我。許伊從來都是我名字的，這麼我，肯定就是在調侃我。果然，馬上向沈諾離開的方向說道：“我覺得那個小姑娘對你有意思。”

    我不知道該怎麼反駁許伊的話，我從來就沒往那方面想，而且沈諾的格，我不討厭就已經不錯了，本不可能會喜歡。我正想著要怎麼跟許伊解釋，許伊就先把話題扯開了，沒有生氣，只是在開玩笑而已。

    因為上午的食髒事件，我們沒吃幾口飯，就回賓館去休息了。我打了個電話給母親，母親催我和許伊早點回去，還說已經了一套又便宜有舒適的居住房，就等著我們回去看房。

    應付完母親，我發現許伊已經睡著了，我也躺著準備小睡一會。可再次被電話吵醒的時候，竟然已經是晚上。是楊帆打來的，楊帆說，電臺又接到了那個男人的電話，讓我趕打開收音機。

    我四看了一下，賓館有收音機，按照楊帆的指示，我找到了電臺的頻道。果然，收音機裡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我聽到的時候，已經錯過了男人之前講的，但他接下來說的話，卻讓我凝重了起來。

    “我白天才見過邱興化……”男人的聲音很，說話的語速很慢，說兩句，還會怪氣地笑兩聲。說完這句話，電臺和男人之間的通話就停止了。

    楊帆又給我打了個電話，他說他已經通過電話號碼，找到了男人的住址，問我要不要一起去。許伊也早就被收音機的聲音吵醒了，我看看手表，晚上九點鐘，出於對破案的，我匆忙套上服就帶著許伊下了賓館。

    正有兩部警車停在賓館樓下等我，上了車之後，楊帆告訴我，電臺裡的那個男人，就住在s縣的邊緣地帶，電話開戶的名字是朱立。楊帆已經聯系了那邊的警隊先去觀察一下。

    夜很靜，車子在夜路上整整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停下來。

    楊帆把我們帶到了一片看上去比較高檔的住宅區。楊帆聯系的警隊已經在這裡了，他們說他們在這附近搜了很久，都沒有發現邱興化的蹤跡，現在就剩下朱立家中還沒有去搜查了。而且他們說，從朱立用家裡的電話給電臺打電話之後，朱立就沒有從家中出來。

    楊帆道了謝，立刻帶我們找到了朱立的家。房門鎖著，楊帆親自上去敲門，隨行的刑警都戒備了起來，我和許伊則站在最後面。楊帆敲了很久都沒有人回應，就在楊帆準備下令撞門的時候，房門“嘎吱”一聲打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又矮又胖的男人，穿著背心衩，一頭淩的長發油膩的都快滴出油來。頭發地在男人的臉上，房門一開，一嗆鼻的酸臭味就迎面撲來。男人的很髒，白的衩已經發黃，也不知道他多久沒有洗澡了，那酸臭味，就是從男人上散發出來的。

    他的房裡並沒有開燈，我們是通過走廊的燈，看清他的樣子的。

    強忍著惡心，楊帆問道：“你是朱立？”

    男人目呆滯，用手抓了抓他惡心的頭發，頓時，他頭發上的汙垢掉了一地。

    “是我……”朱立說完，還怪笑了兩聲。

    這下，我們都肯定下來了，我們在收音機裡聽到的聲音，就是這個。

    “這次來找你，是為了邱興化的案子，希你配合調查。”楊帆說。

    男人點點頭，轉走進了屋裡，我們跟進去之後，才發現不僅僅是朱立上有臭味，他的屋子裡，更滿滿地都是垃圾和廁所的味道。

    燈還是沒有開，朱立進來之後，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也不知道是誰，突然把房門關上了，沒了走廊的燈，我們周圍突然變得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