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淩心沁的瑟瑟發抖中。
‘啪’!
重重的一掌甩在臉上,當即淩心沁就被打得一趔趄,半邊臉都腫了起來。
“你這賤婦,本王對你說過多次了,收起你那些愚蠢又歹毒的心思,好好利用你這個將軍府兒的份!“
“真是又蠢又毒,現在還認不清形勢!一口一個野種,這話傳出去,本王全府都要陪著你腦袋不保!”
淩心沁角流下鮮來。
怨恨的看著眼前這個滿酒氣又暴的男人。
“養幾天就給本王滾回將軍府去探淩將軍,你以為離了將軍府你算個什麽東西?本王給你一個明王妃的位置不是讓你吃白飯的。你若是半點用沒有,這明王妃你也不用當了。左右,你在將軍府也撈不到半點好,他們也不顧及你不是嗎?”
明王直接下了最後通牒後就揚長而去,本沒多看淩心沁一眼。
先前不知道躲在何的曉月這時候才又冒出來。
“王妃,奴婢去冰庫取些冰給你理一下吧,你臉上這……別人看見也不太好。”
“啊!~!!!!!啊~!!!!!”
淩心沁得就像一個被關在狹小鐵匣子裏快要窒息的瘋子,拚命撓拚命擊打想逃想打開,卻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去。
隻能在絕中一點點窒息。
曉月麵上恭敬,實際心底冷漠的先行退下去取冰。
雖然政權更替,皇帝換人做了,也不是所有姓長孫的皇家人都過得不好。
長孫雲敏就是個例外。
長孫雲敏其人長得風度翩翩,也喜歡有事沒事搖著折扇端出一副翩翩公子的瀟灑。
他雖然是長孫無極和百裏緋月解決了的那個景帝的兒子,但在旁人都怕長孫無極,都忌憚長孫無極這位九皇叔攝政王的時候,他雖然也怕,但麵對長孫無極這位九皇叔是打心眼裏真正又敬又畏的。
所以隻有他把長孫無極當正常皇叔那樣在接。和其他那些趨炎附勢或者避之不及的都不一樣。
說白了,他是個皇家難得通又不權,還豁達瀟灑之人。
當初百裏緋月回京後不久,有一次潛伏在人群中打算出手暗算長孫無極拉馬車的馬,卻翻船被一普通人牙子用蒙汗藥迷倒。
當時百裏緋月頂著的是神醫‘慕容九’的臉和份。
馬車裏早就注意到人群中的‘神醫慕容九’的長孫無極就是讓正好在邊的長孫雲敏去把暈過去的百裏緋月帶走的。
長孫雲敏在百裏緋月意識朦朧徹底昏過去之前,還裝模作樣說了兩句非常欠揍的話。
大概就是他先是假裝疑那裏怎麽有個人,然後又自言自語說最近有人給九皇叔送禮都送人,他這裏剛好撿到一個現的之類。
可想而知,這人格很是有幾分玩世不恭吊兒郎當的。
這樣一個人,此時此刻站在承元帝長孫麵前,倒是比往日的沒正形沉穩了很多。
“陛下,我們派去保護九兒妹妹那些人被九兒妹妹讓人下毒綁了全部扔回了大景境的府衙……”
他雖然家裏的娃都和眼前的長孫差不多大了,但按照輩分,他和眼前的長孫以及九兒的確是平輩兄妹。
他還是‘大兄長’。
但他看著眼前陛下這張和九皇叔一模一樣的臉,一模一樣勾魂攝魄的紫眸,長孫雲敏就覺得自己太難了。
力很大。
他懷念九皇叔和眼前陛下都喜歡戴麵那些日子。
“九兒妹妹顯然不想我們手藏寶圖傳聞的事……”
“讓你安排人去跟著保護而已,這都能被發現,要你何用?”
長孫雲敏就差一把年紀嚶嚶嚶了。
九兒妹妹那是普通人嗎!
他寧願麵對千軍萬馬也不願意去和九兒妹妹鬥智鬥勇好嗎!他很有自知之明的!
“陛下,你也知道,臣一直無大誌,無點墨。你把我們大景之外的半數暗探網給臣,臣怎擔得起這大任啊……”
“既然如此,讓你去西北當個閑散王爺可好?”年的帝王微微一笑。
長孫雲敏被笑得心驚跳。
您別笑,有話好好說!
您一笑,更像九皇叔了!
“不不不,臣的意思是,這種任務,臣都擔不起,那一定沒人擔得起!”
西北?
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他去了怎麽得了!
未免自己真的被發送到西北去開荒,長孫雲敏趕換了個眼前陛下一定高興的話題。
“陛下,九皇叔和九皇嬸兒距京隻有三日的路程了。路上不耽擱的話,按照現在他們的行程,三日後的黃昏時分就能進城。”
長孫現在那平素讓人也看不出什麽緒的紫眸深微微一。
又立刻克製住,“嗯,朕知道了。”
長孫雲敏:“……”陛下你要開心就開心嘛!
長孫雲敏下去後,又有人來匯報了一件事。
“南疆攝政王殷玄墨的行蹤找到了。主上可有什麽指示?”
“讓人暗中看著,先別他。一切等母妃回來再說。”
“是。”那匯報的人很快又退了下去。
等殿完全沒人的時候,現在已經讓文武百一點都不敢小瞧的承元帝長孫快速回到了後麵自己小憩的寢殿。
拉開厚重金貴的櫃,著滿滿一櫃子袍認真選擇起來。
娘親回來那一天,他要穿哪一件呢……
三日一晃而過。
淩雪兒並沒有告訴淩晟百裏緋月要回來了的消息。淩雪兒也拿不準百裏緋月回來會不會第一時間回將軍府。
淩晟的不是遇到什麽意外也不是突然了什麽傷。
或許是將軍府種種事,這一年多來淩晟垮得特別快。好像要把曾經在戰場上過那些傷,吃過那些虧全部積發出來了。
加之邊疆苦寒,淩晟原本還當壯年的在這短短一年多,直接比不上人家暮年了。
但他自己還撐著,要不是同在邊疆的上洵發現他狀況不對私底下寫了奏折送到京城,京城的長孫下了聖旨召回淩晟,他多半就要瞞著所有人在邊疆熬完餘生。
太醫也一波又一波來看了,就是如山倒,隻能將養著。
淩晟意氣風發時是個儒將模樣,看上去並不算冷。
現在退下來在府裏養,反而異常沉默。
或者說將軍府接連出了許多事後,他就越來越沉默。
不和人來往應酬,也鮮說話。
他現在依靠自己走路都困難,偏偏讓人做了一副拐杖,每日天不亮,也就是軍隊裏兵士晨練那個時辰,就拄著拐杖走出府門,沿著大景京都各巡防城牆邊開始散步晨練。
最開始,認識他的人看見他訝異後立刻湊上來表示關心之類。
但對那些關心和示好淩晟一律麵無表忽略。漸漸的,也就沒人再湊上來了。
淩雪兒不放心,自然有讓人悄悄跟著。
但那些跟著的人是絕對不敢現的。
是以,這天淩晟一大早出門回城路上一個不慎摔下去時,暗中的人也隻有生生忍著,不敢現出來幫忙。
淩晟想要借助拐杖起,半天沒做到。
這時有不認識他的百姓路過,“哎呀,這位老丈。你沒事吧。”說著就要去扶淩晟。
好在這次淩晟沒有像對待府中家丁護衛那般,任由那年輕小夥子把他扶了起來。
“老丈,你這是一個人?不知老丈的家在那裏,我看你……不是很方便,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淩晟冷兩個字。
那小夥子一愣,“可是老丈……”
“我說不用。”
那小夥子有些尷尬的慢慢鬆開他胳膊,“不,不好意思啊。那老丈你自己小心點。“
小夥子走了老遠還在回頭看淩晟。
無奈對旁邊的路人道,“這老丈也不知是誰家的。還固執。”
“不過人上了年紀,就容易這樣。我祖父也是這般。有什麽事愣是不願意我們幫忙。”
“噓……”
路人趕給那憨厚的小夥子比了個手勢,低聲音道,“你這愣頭青,這人都不認識?”
“啊?你們認識嗎?”
另一邊有個人似笑非笑接話,“不就是鼎鼎大名的淩大將軍麽。“
那小夥子一愣,淩大將軍?!!
他不可置信的回頭去看遠那位‘老者’,哪裏像他聽過的那位讓四方諸國敵人聞風喪膽百般忌憚的淩大將軍啊?
小夥子的想法完全表現在臉上,那人又接話,“嗬嗬,不稀奇。再厲害的人都難逃生老病死。何況這位淩大將軍,在戰場上百戰百勝,府裏嘛……”
沒說下去,卻意味深長耐人尋味得很。
“再說,一個男人,還是一個如此有名的男人。連個都沒有,也算是要斷子絕孫了。自然覺得沒指,死氣沉沉了。”
這話不可謂不毒。
但的確是事實。
在大多數人眼裏,沒個兒子,隻有兒,那可不就是斷兒了嗎。
什麽,淩大將軍有兒子?淩九公子不就是?
這種人一定是消息不靈通!
私底下有種說法,叛出大景的寧王淩九公子本不是淩大將軍的兒子!
傳聞是先帝……那啥這啥!都懂的,就不直說了!
“你這話也說得太過分了!無論如何,淩大將軍都是為我大景立下汗馬功勞的,都是值得尊敬的。豈容你這樣一個遊手好閑的人在這裏說閑話!”
“怎麽?隻是大家不敢明說而已。要問我們大景最髒的地方是哪裏,除了各家各戶的茅房,那必然就是淩大將軍府了!”
“我隻是就事論事。現在是被下來了。可這才多久,還不到兩年,將軍府那些七八糟的事就當我們都集失憶忘了不?”
“我隻是可憐他而已。嘖,曾經多麽不可一世的將軍府,現如今由一個之前最名不見經傳的兒當家。另外倒是還有兩個兒,嫁給明王殿下那個,比這個當家的更讓人沒聽過。倒是有個鼎鼎大名的淩三小姐……”
嘶~
說到淩三小姐幾個字,周圍原本或多或還在湊熱鬧的人心底都暗暗倒吸了口涼氣。
都立刻假裝什麽都沒聽到,低下頭各自幹起各自的事來。
“瞧你們這德行,怕什麽。那淩三小姐雖然是他的兒,但……“
這次沒有倒吸氣聲,空氣突然靜窒。
所有人都僵一樣,視線艱難的落在剛剛停下來的,那平平無奇的馬車上。
那裏有個漂亮的紅子不知何時掀著簾子正笑看向口放厥詞的男人。
左眼下方的臉頰上有奇異神的花繡,不但不醜,反而顯得整個人說不出的妖冶邪氣,“你說,淩三小姐是誰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