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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棠平時就是那樣的。”紀曉蕓就道。

雖然紀曉蕓心裡並不喜歡紀曉棠，但是要說實話，紀曉棠平時雖待並不親熱，不像別人家的妹妹對姐姐那樣敬重和親近，但是仔細追究，卻也挑不出紀曉棠的錯兒來。

遇到事的時候，紀曉棠還總是可以依賴的。

這麼想著，紀曉蕓就沒有多說。

“霞姨，你在乎喜不喜歡做什麼。只要祖母喜歡，我喜歡。你在這，就跟家裡一樣。就是不喜歡，也不能怎樣。”紀曉蕓又道。

就是顧霞兒和紀曉棠之間要走一個，那走的也應該是紀曉棠，留下的是顧霞兒。

紀曉蕓心裡這般想著。對於來說，紀曉棠是後來的。這個家，與其說是和紀曉棠的家，不如說是和顧霞兒的家。

“霞姨，你回來就好了。”紀曉蕓靠在顧霞兒的胳膊上，輕聲地說道。

顧霞兒飛快地掃了紀曉蕓一眼。紀曉蕓有心事。

“你不煩霞姨，霞姨以後都陪著你。”

“那敢好。”紀曉蕓立刻應道。

顧霞兒就慢慢地跟紀曉蕓說話，問離開的這些天，紀家都發生了什麼事，又慢慢地打聽紀曉蕓和紀二太太都喜歡什麼。

對於家中發生的事，紀曉蕓倒是能說出不來。可是關於紀曉棠和紀二太太的喜好，紀曉蕓卻沒什麼好告訴顧霞兒的，因爲是真的不知道。

轉天，顧老舅和江氏又帶著顧雷兒來見紀老太太。

顧老舅跟紀老太太說了幾句話，就起告辭，說要往城外莊子上去。

“下面的人憊懶，沒咱們自己人看著不行。大姐和外甥們將這樣大莊子給我照料，我不盡心怎麼行。……只是昨天進城，遇到莊子上的人，說是今年年不如往年。”顧老舅就道。

紀二老爺知顧老舅這樣說話，不過是爲了貪墨，在他和紀老太太面前打草稿。

“別的莊子上可都說今年年景好於往年。”紀二老爺就故意說道，“清溪莊的田地還比別的田莊都沃。”

“……是，是今年遭了蟲。”顧老舅立刻就道，一面又苦著臉對紀老太太說他們父子如何辛苦，莊子上的人如何頭懶惰。

“莊田上的事，不過是靠天吃飯，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我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婦人，你是讀書做的人，哪裡懂得這個，也沒得爲了這個心。你老舅管事，總比別人更放心些。就是一年兩年收些，咱們家卻也不差在這個上頭。”紀老太太就道。

顧家原本經商，家中並沒有地土。關於農桑，紀老太太毫無所知，心裡還有些瞧不上，只覺得那是極辛苦卻又出產極的一樁事。

“老舅辛苦。”紀二老爺聽紀老太太這樣說，就不再多問，只向顧老舅道了辛苦。

至於紀三老爺去找田莊頭，要接管清溪莊的事，紀二老爺卻是一句都不曾提及。

顧老舅高高興興地帶了顧雷兒離開了。

紀老太太的話，給了他更多的底氣。

顧老舅走了，紀二老爺也去了前面的書房，屋裡就留下一衆眷們說話。

“是我們姐妹倆做的兩樣針線，表嫂莫要嫌棄陋。”顧霞兒就拿出兩雙繡花的便鞋來，雙手遞給紀二太太。

針線都是顧霞兒做的，但送出的時候卻還是帶上了妹妹顧雪兒。屋裡衆人心中大都明白，卻不會有人說破，都覺得顧霞兒周到。

“表妹有心了。”紀二太太笑著接過來，看了看，就誇顧霞兒的針線做的出。

“拿來給我看看。”紀老太太在炕上坐著，就說道。

紀二太太忙將顧霞兒的針線遞給紀老太太。

紀老太太拿著顧霞兒做的鞋子對著日打量，也連連點頭。

“這針腳做的細，花樣也好，繡的也鮮亮。”紀老太太這麼說著，又看鞋底，“這鞋底子納的又厚又。”

看過了鞋子，紀老太太就有些心疼地看著顧霞兒。

“你這實心眼兒的孩子，做這樣的針線，得花多工夫！仔細熬壞了眼睛！手也了。”紀老太太嗔著顧霞兒道。

“我也是閒著，就家裡這幾個人，難道我肯給別人做這活計。姑母心疼我太過了。”顧霞兒就道，一面微微垂了頭，“我也沒有別的，只是這一點兒心意罷了。”

顧家敗落的時候，顧霞兒已經有些記事了，是顧家三個孩子中唯一過過苦日子的。紀老太太看見顧霞兒這樣，想起顧老舅一家剛投奔過來，顧霞兒黃黃瘦瘦，戰戰兢兢的模樣。

“霞兒這孩子，實在可人疼。”紀老太太就道，一面這纔將鞋子又給了紀二太太。

“我上了年歲，很多事想不到了。你這兩個妹子在我這裡，你多用心吧。”紀老太太對紀二太太道，“們都是實心的好孩子。”

“哪裡還用老太太吩咐呢，我見這兩個妹子，心裡歡喜的。”紀二太太就道，一面就將腕上戴的兩隻金鐲子捋下來，給了顧霞兒和顧雪兒一人一隻。

顧霞兒和顧雪兒忙都道謝，顧雪兒更是滿眼出歡喜來。

顧霞兒臉上歡喜，背了人垂下頭來，眼神中就出思慮來。

紀老太太在一邊瞧著紀二太太給的赤金鐲子頗有些分量，心裡也暗暗滿意。

紀曉棠卻知道，兩隻鐲子雖值錢，卻並不是紀二太太尋常戴的。

紀二太太今天特意戴了這兩隻鐲子，想來心裡也是有所準備的，紀曉棠心裡也暗暗滿意。

顧霞兒又將給紀曉棠的禮拿了出來。

一雙底的繡花鞋，幾樣鄉間的小，一看顧霞兒就是用足了心思的。

紀曉棠道了謝收下了，還了顧霞兒和顧雪兒一人一對金丁香。

顧雪兒就要收，顧霞兒就不肯收。

“我們雖年紀不比曉棠大什麼，可畢竟是長輩。這點東西著實拿不出手的，不過是個心意，曉棠不嫌棄就好。怎好再收曉棠的重禮。”

江氏在旁邊就給顧霞兒使眼，怪多事，顧霞兒卻只當做沒有看見。

還是紀老太太做主，顧霞兒才收了丁香。

一隻金鐲子，一對金丁香，紀老太太滿意，江氏歡喜，顧雪兒喜形於，只有顧霞兒面上歡喜，眼神中卻出憂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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