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求紅。

……

紀曉棠問江巧兒是否經常來顧霞兒這裡。江巧兒在回答之前，就飛快地看了顧霞兒一眼。

“……嫁出門去並不常回來.原先的小姐妹們沒剩下幾個，相的也就姑這裡。再找不出姑這樣心底好、子好的人了。”

也就是說，江巧兒確實經常來顧家。這和紀曉棠得到的消息相符。其實不用江巧兒回答，只看對顧霞兒這屋子裡的稔程度，就知道兩人是常來往，而且顯然的還相當不錯。

紀曉棠問了這一句，就沒再問。

即便大家都不說話，這屋子裡的氣氛也不會冷落，因爲有江巧兒在。

江巧兒的話最多，且極伶俐，會看人臉，說的話討喜俏皮，不出一會的工夫，就將紀曉蕓哄的眉開眼笑。

江巧兒用同樣的法子對付紀曉棠，紀曉棠卻不像紀曉蕓那樣好哄。不管江巧兒怎樣結奉承，紀曉棠一直都淡淡的。

紀曉棠不喜歡江巧兒，也不屑於去裝著喜歡。江巧兒的眼睛太活，裡面的容太多，跟顧霞兒的眼神換太頻繁。

這是個心思極活泛的人。

紀曉棠前世對江巧兒並沒什麼印象。前世的江巧兒似乎也沒什麼作爲，那個時候甄氏雖然一樣早死，但是江慶善卻並不需要江巧兒夫婦來幫他料理什麼家事。

可如今的況大大不同。紀曉棠想到紀二老爺對江巧兒的丈夫馬文紅的評價，雖對江巧兒態度淡淡的。但對江巧兒的一言一行卻都仔細關注。

很快，紀曉棠就發現，雖然同樣也奉承紀曉蕓。江巧兒更多的心思還是在上。江巧兒幾乎是不餘力地在討好。

顧霞兒早就跟紀曉蕓坐在了一起，兩個人頭挨著頭，低聲說著別人聽不清楚的己話。

只坐了一會，紀曉棠就覺得厭倦極了。

如果依著的本意，當下就告辭離開還好。但是終歸放心不下。不知道爲什麼，有種山雨來的覺。

“巧姐兒回來有多久了，家裡那邊可還好？”紀曉棠就問江巧兒。

江巧兒的臉上閃過一異。頓了頓才又陪笑著答紀曉棠的話。

“也回來有幾個月了，本是打算幫著發送了大娘就回去，誰知道。爹這裡接連發生這些事，家裡實在料理不開，就將我們給留了下來。……那邊也是一攤子的事，才兒他爹在那邊也是心拿主意的。我也得管家理事。已經來信兒催了我們幾次，要我們回去。”

江巧兒這麼說著，臉上就出傷心難過的表來。

“可有什麼法子，爹求著留我們，我也實在是放心不下，不忍心就這樣撂開手不管。我是做兒的還罷了，只是爲難了才兒他爹。好在他也是個有擔當的，肯將我家的事放在心上。也多虧得有他在。事事都料理的周全。爹也心裡激他，常誇讚他。若是沒有他。這家裡還不知道什麼樣。爹和兄弟都難好生將養……”

江巧兒說和馬文紅在婆家如何任重事多，又說江慶善這裡如何離不開他們，以及他們在江家如何的有功。他們想回去，卻因爲江慶善挽留，他們也放心不下江慶善和江興龍，這才一直留到了現在。

江巧兒話說的多，卻一句也沒提什麼時候回去的話。

而且，紀曉棠還注意到一點。

江巧兒稱的婆家，也就是馬文紅家爲那邊，卻稱江家這裡是的家。

“……發生這許多事，爹的心都傷了，差點兒緩不過來，我們只能幫著料理事，還多虧得才兒。才兒每天跟著他外祖父，他外祖父最疼的是他。我們才兒自小就不像馬家的人，與他外祖父卻像個足十，比他舅舅還像他外祖咧。”

江巧兒又笑著道。

“三姑姑，怎地不吃這個石榴，我另外剝栗子給三姑姑吃。……這栗子還是我婆家那邊送來，給我們和才兒他外祖嚐鮮的……”

“我昨兒個看見家裡有栗子，跟這個很像，是你們送去的?”紀曉蕓就問江巧兒。

“正是我們送的。二姑姑要是覺得還能口，我另外再挑兩籃子好的給二姑姑送去。”江巧兒立刻就道，又笑著對紀曉棠，“那邊也沒別的東西，只這栗子是個好，每年都挑最好的送到京城去，說是宮裡的皇上、娘娘們也這個。我們這送來的，就和那些送去皇城的，是產在同一個山上的。”

“真是你送的，你有心了。”紀曉蕓就道，“倒是不用再送，已經足夠了。這東西雖還不錯，只是不好多吃，怕克化不了。”

“是這個道理。”江巧兒立刻附和紀曉蕓的話，“二姑姑年紀小小，卻比我們懂得多。”

紀曉蕓的臉就微微一紅，不是害，而是高興。

“是聽祖母說的。”

“老祖宗老人家是年高有德的人，什麼沒經見過。只可惜我們家裡就沒這樣的老人兒，遇到什麼事，也能給我們指點指點。……常想著能多到老祖宗跟前，聽老祖宗說說話，我們也跟著長見識，只是怕老祖宗嫌煩。”

“你儘管來。”紀曉蕓就道，“祖母還曾說起過你，你來了，祖母定是歡喜的。”

江巧兒的臉上立刻笑了一朵花。

“二姑姑最知道老祖宗。二姑姑這麼說了，那肯定沒錯，我明天就去給老祖宗請安。”江巧兒幾乎有些迫不及待地道。

又說了一會話，外面就有人來傳話，說是宴席已經準備好了，請紀曉棠們去席。

顧老舅家並沒有花園，兩桌宴席就分別擺在上房的東西間。紀老太太帶著衆眷一桌坐在了東面這一間，顧老舅陪著紀二老爺、紀三老爺等男客就在西面那間坐席。

等坐到了席上，紀曉棠才發現，江氏的兄弟媳婦也帶了兒江小梅來坐席。

紀家這一家，江慶善一家，還有江氏兄弟一家，按著顧老舅的說法，這確實是沒有外人，都是實在親戚。

江慶善跟江氏的兄弟江二是連了宗的，兩人平時在人前是兄弟相稱。但是對於顧老舅、顧霞兒幾個的稱呼，卻並沒有隨了江二那邊，而是隨了紀家這邊，從紀老太太那開始稱呼的。

有的時候，兩家子稱呼就有些。

當然，這並不是紀曉棠會去心的事。

紀曉棠只掃了江二媳婦和江小梅一眼。

江二媳婦面貌姣好，江小梅卻和姑姑江氏有八九分相像，牙齒不齊且長，好在不像江氏的牙那般黃。

據說江氏也不是生來就黃牙齒，嫁給顧老舅的時候也是十八一朵花。只是後來顧老舅敗了家，江氏染上煙癮，就將牙給薰黃了。

酒菜很快擺了上來，紀老太太嚐了一口就讚了聲好，吩咐人給廚房打賞。

今天的壽酒，顧老舅是請了縣城酒樓的大廚來掌勺，做出來的滋味自然不差。

江氏還讓人溫了酒。

“是上好的金華酒，喝著綿，不上頭。大姐也多喝幾杯，你們小姑娘也能喝。”江氏勸紀老太太喝酒，又讓江巧兒給紀曉蕓和紀曉棠斟酒。

顧霞兒向紀曉蕓和紀曉棠舉杯，紀曉蕓笑呵呵地喝了，紀曉棠只略微沾脣。顧霞兒也喝乾了杯中的酒，看紀曉棠的酒杯尚滿，也沒說什麼，只是神黯然。

紀曉蕓看向紀曉棠的目裡就帶了譴責。

紀曉棠只裝作沒看見。

接著，顧雪兒又來跟紀曉蕓和紀曉棠喝。

紀曉棠依舊只是略微沾脣，對顧雪兒和紀曉蕓的目毫不在意。

“曉棠就是不肯給我們這個面子。”顧雪兒就冷笑道。

紀曉棠自來知道顧雪兒子不好，但顧雪兒也歷來不敢在紀家、或者在面前放肆。今天的顧雪兒，卻是發脾氣了？

這可真奇怪了，顧雪兒忽然不怕得罪了，難道顧雪兒不想回紀家住了。

顧雪兒並未低聲音，因此一桌子的視線立刻就落到了和紀曉棠上。

顧雪兒氣鼓鼓的，紀曉棠神淡然。

“這是怎麼了?”紀老太太問了一句，卻並不想深究。“今天是大好的日子，不許你們拌胡鬧。……曉棠就跟你雪姑喝上一杯，不用怕你爹孃說你，自然有祖母給你撐腰。”

“看，姑母都說了。”顧雪兒有些得意地道。

“祖母，我並不是不肯喝，實在是不勝酒力。”紀曉棠就道，一面眼角的餘就看見了江巧兒，“可誰讓我輩分小呢。”

紀曉棠端起酒杯作勢要喝，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事，就頓住了。

“我不能喝，霞姑和雪姑讓我喝，我卻不能不喝。要是有了比我輩分更小的，是不是也一樣。”紀曉棠就對紀老太太道。

“是一樣的。”紀老太太就笑道。

“既然這樣，這一杯，就讓巧姐兒代勞了吧。”紀曉棠笑著將酒杯遞給江巧兒，“我知道，巧姐兒是有酒量的。若不肯替我，就是眼睛裡沒有我這個姑姑。”

江巧兒乾笑，想要不喝，卻又實在卻不過，只得接過酒杯來喝了。

“原來你這樣膽小。”顧雪兒小聲對紀曉棠道，看紀曉棠的眼神中滿是挑釁，“連杯酒都不敢喝。你敢不敢跟我比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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