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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第一次看紀曉蕓這樣，也都有些慌，看紀老太太似乎有經驗的樣子，就先聽了紀老太太的。

紀曉蕓被擡到牀上，子搐著，還在哭。

“快，快說你們不罰了，快說呀。”紀老太太焦急地對紀二老爺嚷道。

這樣說了，紀曉蕓就會好嗎？

紀二老爺的眼睛裡閃過一疑，但是看紀曉蕓子搐，兩眼向上翻的樣子，終歸還是心了。

“曉蕓，祖母的寶貝，聽見了沒有，你爹說不罰你了。”催著紀二老爺說出不罰的話來，紀老太太立刻就近紀曉蕓的耳朵，“這件事就過去了。祖母的心肝寶貝，這不是你的錯。你爹和娘錯了，不該說你，祖母已經罵了他們。”

“沒事了，別哭了曉蕓，你哭的像是在抓祖母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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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紀老太太和悅、好言好語地哄勸了紀曉蕓半天，最後還趁紀曉棠在旁邊沒防備，假裝在紀曉棠的上拍了一掌。

“都是曉棠不好，祖母替你打了了。好孩子，快別哭了。”

紀曉蕓終於漸漸停了哭聲，子也不再搐。最後似乎是倦了似的，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紀曉蕓睡過去了。

紀老太太從紀曉蕓邊慢慢地直起來，了額頭的汗水。

這會工夫，紀老太太看樣子是真不輕鬆。

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方纔都在看紀曉蕓，現在兩人的目就都落在紀老太太的上。兩人的目中都帶著探尋。

紀老太太就嘆了一口氣，一面就吩咐人擡轎子來。

“我帶曉蕓坐轎回去。不能驚醒了。這個時候。必須得我在邊。”紀老太太就道，“二老爺跟著我來吧。”

有些事，紀老太太是再也無法逃避了。

紀二太太心中關心紀曉蕓，就也要跟去。

紀老太太顯然並不希如此。

“二太太重子，早點兒歇著吧。”

紀二太太只得答應，一面去看紀二老爺。

紀二老爺就對紀二太太點了點頭。紀二太太心中的疑問，也正是他的疑問。他會向紀老太太問清楚的。

很快轎子就來了。一衆人像運送易碎的寶貝一樣將紀曉蕓運了出去。

“曉棠……”紀二太太就向紀曉棠使了個眼。

紀曉棠立刻會意，紀二太太是想讓也跟去，把事給問清楚。

……

紀老太太的上房

紀曉蕓終於被安置在了紀老太太的炕上。睡的並不沉。紀老太太一直抓著的手陪著。一旦紀老太太鬆開了手，或是挪的遠了些，紀曉蕓就會驚醒，發出如小貓一樣嗚咽的聲音。

“更小的時候。得我陪躺著才能安穩。”紀老太太輕聲說道。

養大紀曉蕓，紀老太太也付出了很多的心力。

紀二老爺坐在炕上。卻沒說話。他對紀老太太這樣養紀曉蕓的方式心中很不贊同，但是事到如今，只怕是說出來也沒有益了。

紀曉棠坐在紀二老爺的下手。紀老太太看見跟了來，並沒有趕。

“老太太。曉蕓這樣……”紀二老爺還是問出了心中最關切的問題。

誰沒哭過呢，可是像紀曉蕓今天哭這個樣子，紀二老爺卻還是第一次見。這似乎就不僅僅是哭的問題。而是……病。

紀二老爺不能不擔心，更讓他疑的是。紀老太太分明並不吃驚，而且應付起來很有經驗的樣子。

紀老太太既然知道，爲什麼從來沒跟他提起過。

紀二老爺這樣問了出來，紀老太太自覺沒法子再瞞下去了。

“曉蕓這樣，不是一回兩回了。”紀老太太微微垂頭。

第一次發現紀曉蕓哭起來沒完沒了，而且會將自己哭得搐，兩眼上翻，甚至口吐白沫，那還是紀曉蕓很小的時候，應該是不滿三歲。

至於那次紀曉蕓是因爲什麼哭，紀老太太已經不大記得了。

有的維護，沒人會給紀曉蕓委屈。紀曉蕓哭，只能是爲了的什麼要求不能得到滿足。

一旦要求不得滿足，紀曉蕓就會哭，似乎是自打會哭之後就這樣了。

“嚇死我了，……請了郎中來……”

郎中用鍼灸，改善了紀曉蕓的癥狀，但是要紀曉蕓止住淚，必須滿足的要求。

這樣的事，不久之後又發生了一次、兩次……

紀老太太再遲鈍，也知道不好了。本來就極爲寵溺紀曉蕓，爲了讓紀曉蕓不在哭傷了自己，就越發的任紀曉蕓予取予求。

等紀曉蕓再大一些，這種況終於好轉，一年也不過發作一兩次。

紀老太太卻不再請郎中來。

“哄轉了就好，總請郎中來，傳出去說曉蕓有病癥，對曉蕓不好。”紀老太太告訴紀二老爺。

“老太太怎麼沒告訴我知道？”紀二老爺也垂下頭，以此掩去眼睛中流出的緒。

紀老太太沒有立即回答。

這件事，不管紀老太太表面上如何，終究還是心虛的。

搶著要養紀曉蕓，結果卻給紀曉蕓養出這樣的病來，不是說好不好向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代，而是這件事，會讓在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面前勢弱，削弱了的底氣。

這也是爲什麼不肯讓紀二太太跟來的緣故。

心裡是這樣想，但是紀老太太卻無論如何不會這樣說，哪怕面對的事兒子，媳婦並不在跟前。

“告訴你又能怎麼樣？”紀老太太就嘆氣，“不過平白讓你擔心。……也不是什麼大事，只管不要逆著。萬事多隨順就沒事了。”

“老太太，你管這沒事了！”紀二老爺無法接紀老太太的說辭。

“你、你這是怪罪我！”紀老太太心裡虛，面上就越發的強。

責怪紀老太太，那就是紀二老爺不孝。

“你們再外面自在，可知道我在家裡養育曉蕓多麼辛苦！……不謝我也就算了，竟然、竟然……，讓我的心寒……”

“老太太。兒子並不是怪老太太。”紀二老爺覺頭大。

紀老太太看了一眼紀二老爺。紀二老爺痛苦焦急的樣子讓住了口。

“老太太若肯早些告訴我，尋個良醫來，未必就治不好。”紀二老爺說道。

“如今你要請郎中？治得好治不好的。曉蕓的名聲怎麼辦。這一兩年，曉蕓就要說親了。……況且，也並不要治，不是什麼大事。咱們家的孩子。不過就是養些，大傢伙都順著。就什麼事都沒有。”

紀二老爺想了想，就知道，跟紀老太太是掰扯不清這件事的。

這件事，他還需要好好的想一想。還得跟紀二太太商量。

不過，還有另外一件事。

“老太太，等曉蕓醒了。老舅家的事還需要再問問曉蕓。這不是小事，我實在擔心曉蕓的將來……”因爲紀曉蕓。顧家算計紀二老爺的事方纔就被岔了開去。現在，紀二老爺又將這件事提了出來。

紀老太太嘆氣，頭痛無比。

“哎，今天天晚了，我也累了。”紀老太太有氣無力地道。

紀老太太這樣，紀二老爺也無法，只得起告辭。

等紀二老爺和紀曉棠離開之後，紀老太太似乎就有些支撐不住。

“這一個兩個都不肯讓我省心……”

知道了顧家發生的事真相，紀老太太不能不惱怒、後怕。顧霞兒利用了紀曉蕓，紀曉蕓就那樣傻乎乎的被利用了。

這還是算計紀二老爺，紀曉蕓不會傷。如果是別的人、別的事，紀曉蕓被顧霞兒利用，會發生什麼紀老太太本就不敢想。

如果……如果，在顧家小院看到的那副景裡，顧霞兒被換了紀曉蕓……

紀老太太只覺得一把火直燃到頭頂，嗓子眼卻涌上來一腥甜……

……

江興龍和顧霞兒的婚事如期進行，且排場十足，很了清遠縣街頭巷尾的談資。有羨慕江家豪富的，也有貶斥江家沒有禮法的，衆說紛紜。

關於這門親事，人們還不可避免地談到另外一件事。

江興龍和顧霞兒親，紀家卻無一人出面。

紀老太太病了，而且據說病的還頗嚴重。紀家衆人都忙著給紀老太太治病，在紀老太太跟前侍疾，沒人蔘加婚宴，似乎也並不那麼突兀。

當然，很多人並不這麼想。

而紀老太太，也是真的病了。

而紀老太太這一病，原本就不打算去參加婚宴的紀二老爺和紀三老爺更不可能去婚宴上面。

顧老舅曾經在婚宴前往紀家探病，紀老太太沒有給他一點兒好臉。顧老舅就知道是那天的事發，對於紀家無人蔘加婚宴也不敢再說什麼。

至於顧霞兒的添妝，紀老太太只是隨便給了兩樣首飾，紀二太太也學著紀老太太給了兩樣首飾，就再無其他了。

顧老舅心虛，也不敢爭，就是清溪莊上的事也不敢再在紀老太太面前說起。

紀家度過了一段相對安寧的日子。

謝知縣攜謝夫人、謝懷瑾來拜訪。

謝知縣帶著謝懷瑾與紀二老爺、紀三老爺在前面書房說話，謝夫人先在紀二太太陪同下看了紀老太太，送了兩匣子的上等補品，然後纔到紀二太太的屋子裡坐了。

“老夫人一向好，怎麼突然就病了？”這句話謝夫人在紀老太太的屋子裡問過，現在又問紀二太太。

在紀老太太屋子裡，紀二太太答的是場面話。如今只有兩人相，紀二太太就忍不住向謝夫人吐了真。

“老太太這是心病。”顧霞兒那一樁，然後紀曉蕓的事又是一樁，偏偏兩樁事還湊在了一。饒是紀老太太剛強，也經不住。

或者可以說，正因爲紀老太太秉剛強，才越發的不住。

因爲都是打臉的事。

“顧霞兒的事，我是聽到了一些風聲。”謝夫人就道。

清遠縣城總共有多大，而且那天江家只怕看到的人不夠多，就算後來江慶善下了口令，可耐不過人多口雜，總有管不住的。

這種事，一旦有點風聲傳出去，那整個真相也就不遠了，人們總要挖掘出來纔會作罷。

“不是我說，老夫人平時有些太縱著這門親戚了。我只是爲你擔心，好在你這一胎總算坐穩了。”看著紀二太太攏起的小腹，謝夫人有些羨慕，也真心爲紀二太太高興。

紀二太太心寬，顧霞兒嫁進了江家，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顧家獅子大開口，是聘金就要了八百兩白銀，其他的東西都另外算。我聽著人說，江家娶了顧霞兒，總共花了有將兩千多兩銀子。”

這個數目，即便是對於江家來說，也是非常之多。

而顧霞兒帶過去的嫁妝，就有些寒酸了。

“顧家是賣兒啊。”謝夫人說道。

顧老舅和江氏的爲人，紀二太太也是知道的。

“他們這是又多了一打秋風的地方，我們這邊倒是能清靜些。”紀二太太就道。只是恐怕也清靜不多久，紀老太太總會心，顧老舅也絕不會放棄再上來。

“你們家那幾位貴客，可還在？”紀二太太就問謝夫人。

對此，謝夫人似乎就有些難說。

縣衙的貴客這些天並不在，至於去了哪裡，謝夫人自然是並不知道，只是知道還會回來。

“主院一直給留著，我還是住在那院裡。”謝夫人就告訴紀二太太。“我這終於能來看你，也是因爲那位離開了的緣故。如果不是這樣，我怕不開。”

說到不開，其實很有一部分，是謝知縣的緣故。

“平常的時候都太太平平的，偏趕在那位來的時候，就出了這幾樁事。老爺那裡整天不得安寧，還只怕在那位的眼睛裡不見好。……老爺今年的評語，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既然是大人，只怕不見得就關注這些小事。再說，縣不如現管，謝知縣這幾年兢兢業業，頗有賢名，府衙那裡都是知道的。”紀二太太就安謝夫人。

“但願如此，只怕那位回京去會說些什麼。”謝夫人道。

謝夫人這樣，顯然是了謝知縣的影響。

前院書房，謝子謙也正在跟紀二老爺說起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