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顧霞兒說想和離,紀曉棠並不吃驚。方纔江興龍氣急之下說出要休了顧霞兒,顧霞兒可一點兒都沒害怕,甚至一一毫的猶豫都沒有。很顯然,顧霞兒心裡早就打好了主意。
見紀曉棠沒有立刻答話,顧霞兒就有些急。
“不和離也行,就像江興龍說的,讓他休了我也行。”顧霞兒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急切。
紀曉棠就看了一眼顧霞兒。
如果夫妻雙方和離,一般的況下,就是男方那頭有了大的錯。和離中,方的名聲會好一些,男方的就要損。然而休妻就不同。被休了的子名聲肯定會損,而男方一面卻不會到什麼傷害。
顧霞兒這是寧願名聲損,影響到以後的生活,也要離開江興龍。
紀曉棠不由得又多大量了顧霞兒兩眼。眼前這個人,一直就是個心裡很有算的人。當還沒發現對紀二老爺的圖謀的時候,紀二太太甚至還誇過顧霞兒,說顧老舅和江氏生出顧霞兒來是“歹竹出好筍”。
顧霞兒確實比顧家其他的人都更“上得檯面”,一直在爲自己的命而抗爭著。
如果顧霞兒不是用下三濫的手段算計紀二老爺,還妄圖想走紀二太太,紀曉棠就算不喜歡顧霞兒,也不會對生出太多的惡來。
爲了更好的生活並沒有錯,錯就錯在心不正。
即便是現在,顧霞兒已經過了一次教訓,可卻並沒有悔改。
還是要利用紀家,利用紀老太太,想要達到跟江興龍和離的目的。方纔顧霞兒那樣討好紀曉蕓。應該也似乎覺得這樣的話不好直接跟紀老太太說,想讓紀曉蕓爲傳話,幫說服紀老太太。
對於這樣的顧霞兒,紀曉棠並不真的打算要幫助。
“你要和離,這件事我能幫你辦。”紀曉棠看著顧霞兒,“可是,你能爲我做什麼?”
紀曉棠的意思很明顯。可以幫顧霞兒。但卻不會白白地幫忙。顧霞兒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來。
“我……”顧霞兒我了半天,卻什麼都說不出來。有什麼能給紀曉棠的,又能爲紀曉棠做什麼。實在想不出。
的份。一直就是依附著紀家。紀家一直在養、幫,可卻並沒有爲紀家做過任何有價值的事。
對於紀家,對於紀曉棠來說,本就毫無價值。
“曉棠。”顧霞兒的臉上紅了紅,然而還是說道。“咱們並不是外人。你想想,除了你爹孃、祖母、姐姐、小叔,我們就是你最親近的人了。”
顧霞兒這句話如果換做顧老舅或者江氏來說,肯定就是說他們和紀曉棠是“實在親戚”。
紀曉棠就笑了。
“原來是這樣。我因此就該幫你。而你藉此就可以一直算計我們,這就是你所說的最親近的人?怪不得你一直算計老太太和我姐姐。真多虧我和你沒那麼親近,不然被算計的。就該是我了。”
紀曉棠的話一點兒也不客氣,顧霞兒頓時滿面飛紅。脣蠕著,卻說不出話來反駁。
“我從來不爲難人。你若是沒什麼能爲我做的,這件事我也幫不了你。”紀曉棠就要起送客。
“不。”顧霞兒就急了,紀家其他的人本就不會理會這件事,只有紀曉棠。
想要離江興龍,離江家,紀曉棠這裡是唯一的機會。
“曉棠,只要你們肯幫我,我願意做任何事。”顧霞兒咬了咬脣,似乎是下了決心。這麼說著,隨即就又試探著問紀曉棠,“曉棠,你這是……是表嫂……二太太的意思?”
顧霞兒認爲紀曉棠現在是在替紀二老爺或者紀二太太出面。
“這個你就不用管。你只要知道,我若是答應了你,就肯定能辦。”紀曉棠淡淡地道。
顧霞兒略想了想,決定相信紀曉棠。
紀曉棠在紀家的份,就算從前不知道,現在也很清楚了。紀二太太懷孕,將打理家事的權力給了紀曉棠,而不是紀老太太或者是比紀曉棠更加年長的紀曉蕓。
紀曉棠說出來的話,是能代表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的。就算是紀曉棠自己的主意,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事後也不會不管。
不管怎樣,這唯一的機會,一定要地抓住。
至於能爲紀曉棠做什麼,紀曉棠本什麼都不缺。就算是紀曉棠有什麼短缺,那也不是有本事能給的。
“……江妙兒病的有些奇怪……”想了片刻,顧霞兒就道。
紀曉棠微微點頭,示意顧霞兒繼續往下說。
顧霞兒立刻會意,如果這些對紀曉棠有意義,倒是可以試一試。
“……吃了許多的藥,本來已經漸漸的要好了,突然間就多了下的癥候,那時候著實嚇人,一個未出閣的孩子……”
紀曉棠的眼睛微微瞇了瞇。關於江妙兒的病,江家傳出來的消息是風寒。可聽顧霞兒說的,卻本不是什麼風寒的癥候。
下的癥候,而且相當嚇人,紀曉棠不由得想起了紀二太太。
“……江巧兒說怕是兒癆。……害怕這個病癥傳出去,以後沒人敢上門給江妙兒提親,就買囑了郎中,家裡的下人也都吩咐了,對外面只說是風寒。”
“就這些?”紀曉棠問。
顧霞兒飛快地看了一眼紀曉棠,覺到紀曉棠似乎有些不耐煩。
“不,不是。”顧霞兒忙就道,“是江妙兒這個病,它來的奇怪……”
顧霞兒說了半天,紀曉棠終於才明白。顧霞兒懷疑江妙兒的病不是自然得的,而是有人做了手腳。至於顧霞兒懷疑的人,卻正是江巧兒。
顧霞兒說巧看見過江巧兒揹著人擺弄江妙兒的藥。
“我自己品著。似乎……公公也有些疑心妙兒的病。”顧霞兒最後還說道。
“看來你也不能爲我做什麼事了。”紀曉棠一開口,就是這樣一句。
顧霞兒就有些懵了。一個人不怕沒有希,就怕剛剛以爲有了希,結果迎接的卻是絕。
“曉棠……”
“不過,你常過來,跟我說說這些家長裡短的,也能爲我解悶兒。你若是說的好。幫你和離也不是不。”紀曉棠接著又道。
這卻是又給了顧霞兒希。
“可以。當然可以。”顧霞兒立刻就答應了,“可是,這樣我什麼時候才能和離?”
要打探江家的況。和立刻江家,這本就自相矛盾。
“你不會指立刻就能和離吧。”紀曉棠問顧霞兒,“江家那邊,我們出面。自然沒有辦不的。但是,你爹孃那裡就能答應嗎?”
顧霞兒的臉就又白了白。
“只要姑母說話……”
“老太太不會替你爹孃做這個主。即便是老太太肯開這個口。你爹孃的脾氣你難道不知道。他們就會同意?”
顧老舅和江氏的脾氣,可不是將顧霞兒嫁進江家,得了一大筆的聘禮銀子就會算了。他們肯定希能夠聽過顧霞兒,儘可能多地將江家的家財往顧家搬運。
自打顧霞兒嫁江家。顧老舅和江氏往紀府這邊搜刮的就沒以前那麼勤,就連莊子上也沒再怎麼給田莊頭找個麻煩了。
江家對顧老舅來說,可是一塊嘟嘟的骨頭。而且還比紀家更加好啃。
紀三老爺現在管著許多事,他不比紀二老爺顧及面和自己的份。顧老舅在紀家已經不像從前那般能夠隨意了。
紀曉棠見顧霞兒眼珠子轉。就知道還是打著某些不可能功的主意。
“江家那邊可以包在我們上,但是你爹孃那裡,只有你自己去做工夫。你要和離,起碼這表面上,得是你爹孃出面。”紀曉棠的話斬釘截鐵,沒有毫商量的餘地。
紀曉棠可以讓顧霞兒和離,但卻不會將顧霞兒這個麻煩沾惹到紀家上。
“你若不同意,那這件事就到此爲止。”紀曉棠又幹脆地道。
“我……同意。”顧霞兒最終還是點了頭。
“那就好。”紀曉棠看了顧霞兒一眼,心裡想著,顧霞兒也許是想到了對付顧老舅和江氏的辦法了。要說對於這兩個人的瞭解,顧霞兒絕不會旁人。
“只是,這總得、總得有個期限。”顧霞兒就問紀曉棠。
“你爭得了你爹孃的同意,帶給我有價值的消息,我就立刻幫你。”紀曉棠並沒有說讓顧霞兒打探什麼消息,但是通過方纔顧霞兒告訴的關於江妙兒的事,紀曉棠就知道,顧霞兒有足夠的機靈和細心,一定會打探到需要的東西。
“曉棠,你可不要哄我。”顧霞兒這會已經恢復了力氣,就從地上起。“我是個命苦的人,你若是哄了我,我可就沒法活了。”
顧霞兒說的十分可憐。
“這話說的可笑。”紀曉棠卻不爲所,“你現在的形,難道是因爲我哄了你?我要是想對你不利,也不用跟你說這麼多的話。我只要不聞不問,你當還有誰會來管你這件事!” Www▪Tтkǎ n▪¢○
紀曉棠所說的都是實,顧霞兒無言以對。
“決定你的今天的,還有決定你將來如何的,從來都只有你自己,不要推給別人。”紀曉棠正道。
顧霞兒就是一愣,隨即就又激起來。
“曉棠,你不會懂的。你有好爹孃,你是紀家的兒。可是我……”
顧霞兒想說,如果能生在紀家,有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這樣的爹孃,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並不願意嫁給江興龍,還是因爲顧老舅和江氏貪財,才著嫁的。
“你還在怨天尤人。”紀曉棠冷笑,“爲什麼不想想,你自己都做了什麼。”
顧霞兒捂住了臉。
“好了,我讓人帶你去客房歇歇,等著江家的人來接你。”紀曉棠就起道,“會爲你做夠臉,讓你在江家的日子好過些。對了,你想在江家當家理事嗎?”
“我……”顧霞兒就有些猶豫,關於當家理事這件事,本就沒想過。但是既然暫時不能離開江家,而且如果想要顧老舅和江氏同意和離……
“能讓我當家嗎?”顧霞兒就問。
江慶善並沒有流出讓當家的意思,而且,江巧兒和馬文紅把持著江家,本就不容手。
“你若想,就能。”紀曉棠就道。
“我想。”這一次,顧霞兒沒有猶豫。
紀曉棠點了點頭,就讓小丫頭將顧霞兒帶了下去。
雖然被留下來,卻沒能留在紀老太太的屋子裡,反而被帶去了客房。紀家有眼的下人已經知道了這位紀老太太的外甥、江家新晉的在紀家的地位。
與主子們不再親近,只需要表面上的禮節也就夠了。
這邊打發了顧霞兒下去,紀老太太立刻就讓人來紀曉棠,紀二太太也打發了人來找。
紀曉棠想了想,就先來見紀老太太。
“……你怎麼跟說了這半天的話?留下做什麼?霞兒那孩子,變了!”紀老太太一見到紀曉棠,立刻就說道。
“老太太,不關的事。”紀曉棠就笑道,“江興龍在老太太跟前大吵大鬧,還敢了手。不給他們點兒厲害瞧瞧,可也太讓他們小瞧了咱們了。……我是要給老太太出氣呢。”
紀老太太聽紀曉棠這樣說,心裡就很熨帖。
“我就知道你這孩子,所以並沒攔著你。”紀老太太點頭,又問紀曉棠,“曉棠,你打算怎麼給我出氣啊。”
“一會江慶善肯定得帶著江興龍來接他們家,到時候讓他們給老太太磕頭賠話。有了這一回,以後他們肯定再不敢了。”
“都給你們吧。我也倦了,懶得理會這些事。”紀老太太說著話,又略遲疑了一下,“別人的家事,咱們也不好深管的。”
“老太太放心,我有分寸的。”
安過了紀老太太,紀曉棠又往紀二太太這邊來。
紀二老爺和紀三老爺都在,顯然是在紀曉棠。
“是怎麼回事?”紀二老爺就問紀曉棠。
在這三個人面前,紀曉棠並沒有半點兒的瞞,就將的打算都說了。
“江家花那麼大的代價娶顧霞兒,未嘗沒有牽制我們的念頭。如今我們正好將計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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