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慶善激地行禮,這才帶著江興龍和顧霞兒走了。
紀曉棠親自帶著人送顧霞兒到二門外,顧霞兒上車前就朝紀曉棠張,紀曉棠微微地點了點頭,讓顧霞兒放心。顧霞兒這才坐上車走了。
紀曉棠重新回到小議事廳,紀二老爺和紀三老爺已經坐在那裡等了。
“曉棠好樣的。”紀三老爺就笑道。
就在紀曉棠所坐的矮榻背後有一扇屏風,屏風後是暗門,暗門後是一間靜室,有時候紀曉棠理事累了,就會在靜室中暫歇。方纔紀曉棠見江慶善的時候,紀二老爺和紀三老爺就在靜室中,將外面的靜都聽的清清楚楚。
紀曉棠現在不僅能將家事料理的清清楚楚,應付起江慶善來,竟然也遊刃有餘。紀二老爺和紀三老爺都是瞭解江慶善的。江慶善是個白眼狼,最擅長察言觀,雖然看在紀曉棠背後的紀家並不敢對紀曉棠怎麼樣,但是如果紀曉棠自己不夠強、不夠聰慧,江慶善才不會被紀曉棠制。
“江慶善倒是個能屈能的。”紀二老爺就道。
江慶善心機深沉,自然是有所圖謀。
“不管他圖謀什麼,最後不過是一場空。”紀曉棠就道,已經看出來,江家自部已經了。幫助顧霞兒,不僅僅是爲了讓顧霞兒爲傳遞江家的消息,同時還想爲江家的局再添一把柴。
轉天,江慶善先就上門來。
江慶善這次上門竟不是想求什麼事,而是給紀曉棠送了一份厚禮過來,名義上是爲了紀曉棠出面周旋,讓江慶善和顧霞兒重歸於好。
紀曉棠接了禮單,略掃了一眼,見上面除了金銀首飾就是布匹尺頭,還有些小玩意兒兒,都是這個年紀的孩子所喜歡的,且價值不菲。
江慶善這是發現了在紀家不同以往的地位,開始在上下功夫了。
紀曉棠暗自一笑,略推辭了兩句,也就將禮都收了下來。
“老太太今天神頭不錯,慶善大哥在這裡等等,我去老太太跟前說說,也好讓慶善大哥見老太太一面。”紀曉棠就對江慶善道。
“這就多勞三妹妹了。”江慶善笑道。他在椅子上坐著,姿勢就放鬆了許多。紀曉棠再聰明能幹,終歸還是個十歲出頭的小孩子,還能是他的對手?瞧瞧,他不過是多說幾句好話,再送些厚禮過來,就打了紀曉棠。
紀曉棠留下江慶善在廳房中坐了,就來見紀老太太,說了江慶善過來的事。
“該說的我都說了。老太太就見見他,也省的他心裡不自在,胡思想。”紀曉棠勸紀老太太。
紀老太太本就無所謂見不見江慶善,聽紀曉棠這樣說,自然就點頭。
“我都聽你爹說了,江興龍和霞兒的事你料理的很好。”
“只要祖母歡喜就好。”紀曉棠就笑道。現在已經十分了解紀老太太。很多事,其實都沒有必要讓紀老太太知道詳,只需要拿出讓紀老太太滿意的結果來,就能夠皆大歡喜。
紀曉棠這才讓小丫頭去領了江慶善來。
江慶善進門就跪下給紀老太太磕頭,說都怪他平常沒有教導好江興龍,才讓江興龍衝撞了紀老太太。
“……他並不是心的,我已經罰了他,也讓他給媳婦賠了禮。只求老祖母不要與那小畜生計較,老祖母要罵就只管罵我,打兩掌也使得,只要老祖母出氣。”
“快起來吧,我已經不氣了。”紀老太太就道。“也是怪可憐見兒的孩子。”
“老太太慈悲。”
江慶善這才起,規規矩矩地在紀老太太的下手坐了。
略說了兩句家常,江慶善就問起紀二老爺和紀三老爺來。
這年間,紀二老爺和紀三老爺難免就有些應酬,不過今天兩人還都在家。
“還不是爲了小叔要應考,這些天我爹爹和小叔將一切應酬都推了,只在家裡閉門苦讀。”紀曉棠就笑道。
“是這樣的。”紀老太太點頭。
“那要提前恭喜老祖母,小叔必定能夠金榜題名。”江慶善忙就道。
“我也不指他金榜題名,他能用心讀書,就了老太爺的心願,這也就足夠了。”紀老太太就道。
江慶善是滿臉堆笑地從紀家離開的,只是回到家中,關上門,江慶善的臉就變了。
紀家和樂融融,且蒸蒸日上的氣氛,刺痛了他。
“用心讀書,就他,不過是滿腦子吃喝玩樂的敗家子!說是讀書,能騙的了誰,還要去應考!什麼金榜題名,我只等著看他落榜,定要大笑三聲!”江慶善一揚手,就將桌上的茶盞掃落在地下。
外面服侍的丫頭小廝聽見屋子裡的靜,就都戰戰兢兢,誰都不敢進屋詢問。
正在這個時候,就見顧霞兒帶著兩個小丫頭,搖搖曳曳地走了來。
“,給請安。”一衆小廝丫頭忙就向顧霞兒行禮。
屋子裡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外面是誰?”江慶善在屋裡問道,語氣平靜,似乎剛纔發脾氣砸東西的人並不是他。
“是來了。”就有小丫頭答道。
“公公,媳婦有兩件事,要請示公公做主。”顧霞兒就向屋裡行禮說道。
“哦,請去暖閣稍等。”江慶善就道,他竟是不想讓顧霞兒看到被打碎了一地的茶盞。
……
紀家,這邊剛送走了江慶善,顧老舅和江氏就登門了,兩人還帶來了顧雪兒。
“大姐,”顧老舅臉上喜氣洋洋的,一看就知道是得了什麼好事。“大姐大人有大量,沒有跟霞兒計較。霞兒如今要管許多事,只怕一時出來不方便,我來替給大姐磕頭。”
“還是大姐的話管用。大姐只一說,親家就讓霞兒管家了。”江氏笑的出一口的黃牙來。
“大姐心慈,這是真心心疼霞兒啊。”顧老舅語氣中飽含了。
“看那江巧兒再敢給我們霞兒氣!也是個厚臉皮的,竟然還賴在江家不肯走!”江氏就道,竟然讓顧霞兒管了家還不夠,頗有些想讓紀老太太出面,讓江慶善攆了江巧兒一家離開的意思。
顧老舅忙看紀老太太的臉,就給江氏使了個眼,讓不要再說江巧兒的事了。
“江巧兒的事不急,咱們霞兒管家,翻不出什麼風浪來了。”顧老舅低低的聲音對江氏道。
江家這門親事,從一開始的鬱悶不滿,到現在,顧老舅和江氏都早已經忘記了當初的不快,剩下的只有無限的歡喜。
顧霞兒掌管了江家的家事,他們的好日子還在以後。至於顧霞兒私底下悄悄說的要與江興龍和離的話,他們本就沒放在心上。但是顧霞兒說的,會想法子搬江家的家財來菸袋衚衕,他們卻都想也不想地點了頭。
江氏心中得意,就看見顧雪兒朝噘了噘。
“雪兒,你不是要找曉蕓和曉棠玩,還不快去。”江氏忙就說道。
“我想多陪陪姑母。”顧雪兒就道。今天特意打扮了,學著顧霞兒的樣子描畫了眉眼,脣也塗的猩紅。
這幅樣子或許放在顧霞兒上還好,但是卻並不適合顧雪兒,只是顧雪兒自己並不知道,顧老舅和江氏竟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雪兒和霞兒一樣更親大姐哩。”顧老舅就道,“這過了一年,雪兒也大了一歲,比過去懂事多了。”
顧老舅這麼說著,就和江氏一起期待地看著紀老太太。
紀老太太就有些心不在焉地,似乎並沒有聽出兩個人話裡的意思來。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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