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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老太太臉就有些發,坐在那裡也不說話。顧老舅和江氏就都知道,這是老太太將他們兩個人的話聽了進去,並不是跟他們生氣。
“孩子確實是個好孩子,跟二老爺小時候一般模樣。二老爺如今這般出息,還是大姐教導的好的緣故。小長生由著二太太教養出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樣。”顧老舅因此膽子就越發的大了,就又說道。
“大姐,也就是我們這些跟大姐最親的人,纔敢說這樣的話。換了別人,就是看出來,也不敢說。二太太生養了長生,這將近一年都沒有管家。這個家,難道就不該給大姐管?可二太太寧願讓曉棠一個孩子管,都不肯把這個權讓出來給大姐。”江氏也接著說道。
“二太太是把家把的哩。”顧老舅點頭。“從前沒個兒子,沒有底氣,已經是那樣。這從今往後啊,這家裡還有誰敢說二太太個不是,都得看著二太太的眼過日子了。”
紀老太太本來就擔心紀二太太會因爲生下長生裡,就恃寵生,從此不把放在眼睛裡。現在被顧老舅和江氏一說,心裡越發的煩躁。
“我們這些大姐的親戚,這往後,就得低聲下氣,給人家陪著小心了!”顧老舅看紀老太太的臉,故意苦著臉抱怨道。
“胡說!”紀老太太就挑眉,“你一個舅老太爺。誰還敢小瞧了你。”
“話雖然是這樣說,大姐忘了我剛來投奔大姐時,所的那些委屈了。”顧老舅就道。
他這樣一說。紀老太太頓時就無語。
“讓你們說的,我添了孫兒,難道還了壞事。”紀老太太這麼說著,就瞧著顧老舅。
“當然不是壞事了,不過得看大姐怎麼做。”顧老舅立刻就道。
“我還能怎麼做?”紀老太太似乎是自言自語。
這話這樣說了,其實紀老太太的心裡已經有了主意。但是此刻並沒有十足的底氣,很需要有人給打打氣。告訴這麼做不僅沒什麼不對,反而是理所當然,且對大家都有好。
“大姐養大了曉蕓。曉蕓現在一副大家閨秀樣。是再沒人能比的。曉棠也是個好孩子,只是讓娘教導的有些不像。就是爲了小長生好,大姐也該將他接到邊養著。想來二老爺將來也會激大姐。”
“大姐有了長生在邊,那真是萬事足了。”顧老舅笑著看紀老太太。
只要紀老太太能夠將長生抓在手裡。紀二老爺也好。紀二太太也好,就都得看紀老太太的眼。這一大家子的人,都得圍著紀老太太的轉。
紀老太太重新掌了權,他們也就能跟著重新威風起來了。
雖然因爲跟江慶善結了親家,他們又多了許多的進項,但是顧老舅從來沒有忘記紀家這頭。江慶善家雖然也算富有,但是真比起紀家來,那還是本就不能比的。只是因爲顧霞兒的緣故。他們從江家搬挪財比從紀家容易許多。
曾幾何時,從紀家搬挪財也不是難事。
要想過回過去的好日子。只有紀老太太重新掌控紀家。等紀老太太重新掌控住了紀家,他們首先要做的就是拿回清溪莊。
一連兩季,他們都沒有從清溪莊上搜刮到任何的油水,眼看著又是新的一年,再不抓些,這一年的進項也就沒什麼指了。
顧老舅一直在煩心這件事,只是想不出好的辦法來。好在老天保佑,現在機會就擺在了他們的眼前。
本來知道了紀二太太生了兒子,顧老舅還暗自嘆息,覺得從今以後只怕再難從紀家搬挪財出來。正好江慶善請他喝酒,酒愁腸,他就對著江慶善發了許多的牢。
還是江慶善給他出了這個主意。
其實這種事,紀老太太從前就已經做過了,就是抱了紀曉蕓過去養的事。這件事收效甚佳。紀老太太既然早就存有這種心思,沒有說一個孩兒還搶著去養,紀二太太生了男孩兒,反而不管了。
如果當初紀曉蕓是個男孩,只怕如今紀家的形就大不一樣。
紀曉蕓再怎樣,以後都是要出嫁去做別人家的媳婦。小長生可不一樣,那可是紀家將來的繼承人和當家人。
誰抓住了小長生,誰就能夠掌控紀家。
這是多麼簡單的道理。顧老舅當時只恨自己爲什麼沒有早一些想到這個主意,更是將江慶善當做了知己。
“大姐,這可是紀家的子嗣大事。大姐養了三個兒子,各個出息。二太太畢竟還年輕,教導個曉棠出來,別的都好,只是不大將親戚長輩放在眼睛裡。……大姐就該早打主意,可不能錯過了。”顧老舅低了聲音道。
“你們說的……,也有道理。”紀老太太耷拉下眼皮想了一會,這才慢慢地說道,“只是,只怕二老爺和二太太不肯。”
不用顧老舅和江氏來說,自己已經了這樣的心思,只是遲疑著沒有說出來,因爲心裡地知道,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不會將長生給。
“那就是不孝。”顧老舅立刻就道,“大姐怕什麼,只管去說。不信二老爺還真能忤逆了大姐。”
如今紀老太爺沒了,紀家就是紀老太太地位爲尊。只要紀老太太祭出孝道這面大旗來,不怕紀二老爺不依從。
“哦……”紀老太太就沉,並沒有應聲。
這個法子,也不是沒有想過。但是,紀老太太也有顧慮,實在不想跟紀二老爺撕破了臉。
“大姐原本多響快的人,怎麼現在反而打不定主意了!”江氏就詫異道。一方面也是爲了激紀老太太。想當初爭奪紀曉蕓的時候,紀老太太可是做的又狠又絕。
“二老爺也是有了些年紀,做了的人。我做母親的。總要給他留些麪皮。”紀老太太就說道。
顧老舅就和江氏換了一個眼。兩個人都明白了,紀老太太已經不是原先的紀老太太。紀老太太要仰仗兒子們,因此言談行事上有了顧慮。
“那就再想個妥當點兒的法子。”顧老舅就道。
“你有什麼法子,說來聽聽。”紀老太太就期待地看著顧老舅。
……
過了洗三這天,紀家重新恢復了平靜。紀二太太要安安靜靜地做月子,紀三老爺還要爲四月間就要舉行的府試準備功課。紀二老爺自然是要看著紀三老爺做功課的。
一大早,紀曉棠料理了些家事。就往紀二太太這邊來。
小長生剛吃了,還沒睡,就躺在紀二太太的邊的襁褓裡。紀曉棠進了屋。就去了外面的大裳,又用溫水洗過了手,這才走到紀二太太的炕邊坐了,一面將小長生抱進懷裡。
長生在紀曉棠懷裡。張開小吐了個泡。兩隻眼睛就看著紀曉棠。
“小長生,昨天夜裡乖不乖,有沒有鬧咱們娘?”紀曉棠了長生的小手,就笑著問道。
小孩子生下來,簡直是一天一個模樣。長生臉上的紅已經褪了,也不再皺皺,白白胖胖的一張小臉,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小鼻子、小,讓人看了忍不住的喜歡。
長生自然還不能說話。就又吐了個泡,哦哦了兩聲。
“長生乖著呢,”紀二太太就笑道,“昨夜裡只醒了一回,吃了就一直睡到天亮。長生是知道心疼孃的好孩子,和他姐姐一樣呢。”
紀二太太雖然早就給長生尋下了孃,但卻將長生留在屋子裡,自己親自帶著。
十幾年,才又盼來了這個孩子,紀二太太和紀二老爺都將長生當做眼珠子一般,只怕別人委屈了他。
母倆正逗著長生玩耍,外面就有小丫頭過來稟報,說是紀老太太打發了人過來。
紀老太太打發來的人是牡丹,牡丹的後還跟著一個白白胖胖的媳婦子。
牡丹進門來先就給紀二太太和紀曉棠行禮。
“老太太打發你來有什麼事?”紀曉棠就問。
“老太太想長生小爺了,打發了婢子來,要抱了長生小爺過去看看。”牡丹就陪笑說道。“二太太和三姑娘儘管放心,老太太除了打發婢子來,還安排了妥當的媳婦子,是慣會照看孩子的。”
牡丹這樣說著,就讓後的媳婦子給紀二太太和紀曉棠行禮。
“這是前院管事張長貴的媳婦,年前生下個小子,如今出了月子進來服侍。”
紀老太太想的倒是周到,抱孩子過去看,還特意打發了個剛生養的媳婦子來。
紀二太太有些捨不得長生,想著外邊天氣冷,但是又不好拒絕紀老太太的要求,面上就顯出爲難來。
“長生剛睡下了。”紀曉棠卻機靈,一面用子擋住長生,“這個時候要是任由你們抱了他去,只怕老太太要心疼壞了,回頭不只你們要捱罵,就是娘和我,也要被老太太數落。”
牡丹和張長貴媳婦進門時還聽見了長生哦哦的聲,此事紀曉棠這樣說,兩人雖不好當面反駁,卻也不肯就這樣走了。
紀曉棠卻不理會牡丹和那個媳婦子怎麼想,就將長生給了紀二太太。
“娘好生看著長生吧。”紀曉棠給紀二太太使了個眼。
紀二太太立刻會意,地抱住了長生不撒手。
紀曉棠慢條斯理地下了炕,走到牡丹的跟前。
“牡丹姐姐,我跟你去老太太跟前回話。”
牡丹想要不走,又不敢違逆了紀曉棠,轉念想想,紀曉棠跟著們回去,在紀老太太跟前也算是有了代了。而且,就算是要違逆紀曉棠,看著屋子裡的形,想要強行帶走長生卻是不可能的。
既然這樣,何必就得罪狠了紀二太太和紀曉棠呢。
牡丹這樣想著,就陪出滿臉的笑來。
“還是三姑娘想的周到。”
牡丹在前面帶路,後面跟著媳婦子,紀曉棠就往紀老太太的院子裡來。
紀老太太院中上房
紀老太太坐在炕上,紀曉蕓坐在紀老太太的邊,手裡正擺弄著花線。祖孫兩人都時不時地往門外張一眼,顯然是盼著什麼。
等紀曉棠跟著牡丹進來,紀老太太就往紀曉棠後看。
“長生呢?”紀老太太忙就問。
牡丹陪著笑,卻沒立刻開口,只是有意無意地掃了紀曉棠一眼。紀老太太就不問牡丹,只盯著紀曉棠等待答案。
紀曉棠就將方纔的一番話說了。
“怕祖母擔心,我過來跟祖母說一聲。”
“哦。”紀老太太就哦了一聲。紀曉棠說的滴水不,就算心裡不痛快,卻也挑不出刺兒來。
“是這樣,那就等長生醒了吧。”紀老太太說著,突然就嘆了一口氣。“我昨天夜裡做了一個夢,現在心裡還慌慌的,曉棠,你去了你爹來,我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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