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什麼朕都準!”這一句話說出來明道堂頓時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都齊刷刷地投向楊凌。
就象一個神從天而降,對你說:“我要給你一個願”,皇帝就有這個點鐵金的能力。他可以讓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以讓你富貴榮華一生無憂,可以讓你妻妾數不勝數,人世間的一切,只要你想擁有的,他都可以滿足你。
谷大用向楊凌報以羨慕的眼,心裡稍微有些酸溜溜的,他不自地想到:“如果皇帝給我這個允喏,我要什麼?”
他想要的太多了,這個念頭浮上心頭,卻反而怔住了:“我要什麼?榮華富貴應有盡有了,一個閹人又不能封爵,還能要什麼?”谷大用茫然了。
唐一仙和幾位公主也聽到了正德皇帝一時衝下的許喏,唐一仙只是微微一曬,笑而不語。知道自己這個大哥的脾,隨遇而安,知足常樂,而且很是自覺,皇上肯這麼恩寵那是皇上的心意,他是不會恃寵而驕索求無度的。”
永福公主和湘兒一怔之後,卻忽然省悟過來:“機會!皇兄開口說了這話,那就向他求親啊,一口氣把我們兩個的婚事都求下了,豈不了了心事?”
永淳公主的小臉蛋也興得通紅,的雙拳不自地握了起來:“說呀!說呀!快說要娶姐姐!這個蠢材,要是再不說,那就是個超級大棒槌!”
四下的侍太監們也在豔羨地著楊凌,他們做夢也不敢奢皇帝會有一天對他們發出這個承喏:“如果我是威國公,我要什麼?權力,已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地位,已經位極人臣,爵至國公。
如果說要……要免死金牌,要丹書鐵券!自己這一輩子已經無所求了,爵祿家產也可以傳下去,有丹書鐵券在手,就可以爲子孫後代求個平安!”
別看朱元璋頒下免死金牌沒有一個兌現的,那是因爲有免死金牌地有功之臣被他自己殺得七七八八了,如果有哪位勳卿功臣能好生生地活到他歸天,那祖宗賜下的丹書鐵券,後代的皇帝子孫是一定不敢不承認它的效力的。對!國公要是夠聰明,就要丹書鐵券!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楊凌上,想知道他會要些什麼。楊凌此時也回過神來,要什麼?現在不是皇上正好給了我機會麼?我向他求親,把兩位公主的婚事一齊求下來?不行……不行……,我是已婚之人,向妹公主求親已經荒唐了,豈能更加荒誕?
雖說皇上早已暗允,可是同時向兩位公主求親,實是曠古未有之奇聞。皇上雖然蔑視禮法,也難以做出這種決定,一旦他惱不允,藉口說只答應我一件而非兩件,那可就全砸了。下一步想實行別的計劃也來不及了,還是按原定計劃來吧”。
楊凌剛剛想到這裡,正德皇帝已向他鼓勵的一笑,說道:“楊卿,你儘管開口”。
楊凌把牙一咬,俯首說道:“皇上,臣蒙先帝和皇上無限寵信予以重用,臣爲皇上盡忠,爲大明黎民百姓盡職,乃是份之事。臣年紀輕輕,由宣府一介秀才,數年之間位極人臣,皇上對臣可謂恩重如山,臣做這些事何足言賞?”
正德見他有意推辭,忙擺手笑道:“喛,人人說食君之祿,爲君分憂,可是餐素位者比比皆是,真正爲國盡的有幾人呢?有心爲國盡忠而又有能力爲國盡忠的又有幾人呢?卿不必客氣,朕是一國之君,說出去的話豈有收回的道理”。
永福和湘兒一顆心幾乎跳出了腔子,臉張得發白,們暗暗地攥著拳頭爲楊凌加油,永淳早跳起來不耐煩地道:“你這人怎麼婆婆媽媽的,皇兄說賞你就是賞你,你快說,要什麼?”
正德笑道:“永淳說的是,不要婆婆媽媽地,快說,卿要什麼?”
楊凌這才吞吞吐吐地道:“臣請皇上恕罪,臣……與公主殿下兩相悅,只因臣是已婚之,所以……始終不敢向皇上求婚,今日斗膽,旁的臣都不要,只求皇上因準,臣但求……與公主殿下……”。
他這一番話還未說完,旁邊馬永誠和太監宮們早嚇得目瞪口呆,正德皇帝聽他結結吞吞吐吐的,心裡卻長長出了口氣:“這話說得可累死朕啦,朕等得眼穿,這個傢伙總算開了竅啦!”
不等楊凌說完,正德便豪氣干雲地道:“使得!朕是一國之君,一言九鼎,焉有出爾反爾的道理?卿雖然婚配,駙馬不得三妻四妾不過是本朝的規矩嘛,朕循古例,準了,哈哈哈哈……”。
正德笑聲未止,湘兒陡見楊凌遞過來一個眼神,立即從椅上彈起,飄然走到楊凌邊,盈盈拜下,聲道:“皇妹謝過皇兄賜婚!”
正德笑道:“不必謝,不必謝,哈哈……哈……。哈……”。
正德越笑越不對勁兒,張著笑容僵在那裡:“你……你們……”。
他還沒問完,永淳公主跳了起來,驚道:“這是怎麼回事,姐姐……唔唔……”。
還沒嚷完。永福公主已一把捂住了的,然後上前攙起湘兒,微笑道:“湘兒妹妹,皇兄親口允婚,你的終已定,恭喜,恭喜”。
正德更糊塗了,結結地指著永福道:“秀寧,你……你……”。
永福飛快地向他使了個眼,正德知其中另有。便乖乖閉了。唐一仙完全不知狀況,見此景不由嘖嘖讚歎:“這位大哥還真是了得,居然把公主也拐上了手,更離奇地是,皇上居然會毫不猶豫地一口答應下來。”
爲楊凌的妹子和湘兒的皇嫂,自然也得出面表示表示,眼見皇上一錘定音,唐一仙忙趨前祝賀,谷大用也反應過來,兩個人圍著楊凌連連道喜。
皇家這兄妹幾人站在一邊神各異,湘兒滴滴地含不語,永福淡淡含笑略帶酸楚、永淳瞠目結舌不知所謂、正德皇帝依次看看,忽然覺得自己象在夢遊……
園門北向而開,前有一道石橋,一灣池水由西向東,環園南去。清晨夕暮時煙水瀰漫,極富山島水鄉詩意。站在看山樓上,優的山水風景盡收眼底,尤其用了這件稀罕兒。就是蘇州城的一切也看得清清楚楚,比如幾裡地外那個賣糖粥的老漢,還能看到他的一張一合呢。
唐一仙雀躍道:“真的好清楚,大哥發明的這東西好神奇,果然是千里眼”。
唐一仙新奇地把玩著千里眼,一回頭見正德悶悶不樂,便笑盈盈地趕過去,摟住他的手臂,聲道:“瞧你,人家你我願的,就算你是皇帝,也不能干涉這等私事啊?何必還不開心?”
正德是心裡藏不住事的人,當時強歡笑一陣,回去便向妹子問起。永福不敢說出楊凌誤闖湘兒宮殿窺見公主的事,只說二人在蜀時便已暗中有,在宮裡時又有當衆一吻之緣,彼此已是投意合,雖芳心已許,又怎忍奪妹所?說話間眩然淚,只求哥哥不要再問。
正德瞧妹妹傷心的樣子也不敢再三追問,可是不管怎麼說,永福是他親妹子,上要遠超湘兒,如今費盡心思卻全了別人,自己妹子終無靠,正德豈能愉快?
他已晦地把永福暗楊凌的事告訴了唐一仙,以唐一仙之聰慧,想的可比正德更深了一層,如果大哥喜歡永福,那他斷然不會這麼殘忍,當衆向湘兒親傷害永福。如果永福深楊凌,也絕不會表現得象在明道堂裡時那麼輕鬆自若,料想中別有,不會象正德想象的那麼簡單。
見正德仍爲妹子煩心,便道:“如果你想讓永福配給大哥,你是皇帝,難道不能賜婚?”
正德搖頭道:“仙兒,我雖然喜歡胡鬧一些,可是把公主下嫁已婚之人,已經是極爲難的事了。本來,讓永福出家修行,削去公主封號,鑽個皇家規矩的空子,還勉強說的過去。想不到楊卿求的卻是湘兒的親。
這也罷了,朕親口答應過許他一事,回京後也堵的住悠悠衆人之口。可是現在讓我如何再把秀寧許他?就算沒有公主誥封,終究是皇上的妹子,皇上把兩個妹都嫁與一人,就算永福和湘兒願意,你我如何開得了口?”
眼見他爲之苦惱,唐一仙心疼地擁住他,聲勸道:“好啦,不要想那麼多了,永福能夠淡然之,說不定是已經想開了呢,自己都已經不在乎了,你又何必耿耿於懷?如果對大哥死心踏地,那辦法也得慢慢想不是?你在這裡發愁何用?這‘千里眼’真的神奇無比,你也來試試,看看山水風景,心裡就能舒坦多了”。
正德苦笑一聲,從手裡接過“千里眼”,敷衍地隨意瞭一陣,他正想放下“千里眼”,鏡頭裡忽地掠過一個悉的影,正德忙移回鏡頭。可是他方纔移飛快,這時想尋找卻不知人在何方了。
正德上前兩步,舉著“千里眼”沿著方纔移的路線緩緩移,終於鎖住了一個人影。
那裡是復廊西的一個四面廳,雪白的牆面,青青的瓦沿,雕梅的花窗,這廳面水軒,長窗落地,臨水而築,軒的北面,假山壁立,假山上有彎曲山,假山下一泓清泉,湛清如玉,旁邊古木掩映,下有石臺,乃是個品茗賞景的好去。
正德瞧清楚站在那兒的果然是楊凌,正沒好氣地想收回“千里眼”,卻見旁邊鵝黃的影兒一閃,一個俏麗的孩兒長風盈袖,袂飄展,自山石小徑旁飄然而至,迎向了楊凌邊。
面水軒前,楊凌輕輕握住了永福的小手,永福息有些急,雙手一被他握住更形忸怩,低聲道:“小心被人瞧見了”。
楊凌微笑道:“這兒很人來,寂靜著呢。外邊還有我的人巡視著,公主放心”。
永福答答地垂首道:“人家秀寧”。
“嗯!秀寧妹子”。
永福被他握著手,聽著他的稱呼,心裡甜甜的、暖暖的,坦無比。
楊凌拉著的手緩緩走到花樹下、清泉旁,指著水上假山道:“喏,看到了麼,那上邊有一個,裡邊還有石椅石凳,只是現在這節氣,還嫌溼了些。你到時候就藏在那兒。到時讓湘兒報訊,我自來這裡尋你……”。
永福地道:“嗯,你說怎樣便怎樣好了,我都聽你的”。
楊凌瞧窘之態,臉泛朝霞,不由心爲之,他輕輕把永福擁在前,攬住了的細腰,就施以狼吻。不料剛嘟起來,卻見小妮子甜地閉上了雙眼,就勢把臉頰到了他的前,所見只有烏油油一頭長髮和細白晰的一栽頸。
楊凌微微苦笑,一個擁抱,對這位未曾嘗過滋味的公主來說,已是不可想象的幸福了吧?
“呀!你……你幹嗎?”永福紅著臉蛋兒,地問。
“哦,料子太”,楊凌趕把探向永福丘的魔掌移回了腰間,狼尾出來的太早,會嚇壞這個清純的小妮子的。
兩個人就這麼著子靜靜地依偎著。
過了陣兒,楊凌聲道:“秀寧……”。
“嗯?”秀寧如同酒後微醺,一顆心飄飄,著他的口低低應了一聲。
楊凌說道:“你怕是還從未自己走過夜路吧?你一個人躲進那假山石,黑漆漆的會不會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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