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沈溪的心思,雲柳只能儘量領會,在沈溪邊這麼多人中,只有大概瞭解沈溪想做什麼,但會如何依然一頭霧水。
雲柳謹慎地道:“大人如日中天,卻要激流勇退,只怕無法全而退。”
沈溪明白雲柳的意思,現在他在朝中地位穩固,雖然已很小心不故意開罪誰,但政治從來都是新人換舊人,繼位者定會不惜用一切手段消除前任對朝堂的影響。
爬上高位後,除非完全退,否則必然會面臨這種局面。
大明曾經在高位的人,諸如劉健、李東、謝遷等人都很清楚自己要面對的境,所以都選擇急流勇退,致仕後儘量不參與朝事。
現在的沈溪年歲不大,卻難以深藏功與名,何況他如今是國公,這職位辭不掉。
“有一些方法,可以讓我退出朝堂紛爭,或許是眼下,又或許是將來,若以爲在朝堂上幾十載都能安然如初,那才真的沒有看清朝堂本質,這種事只要看淡便可。”沈溪說完後便再無解釋之意,雲柳恭謹退下。
……
……
沈溪跟朱厚照的關係極爲微妙,君臣間無再見面的意思。
很快朱厚照派人向沈溪傳話,讓他即刻回京,繼續以監國之理朝事。
江彬和許泰雖然下獄,也表明會被問罪,但朝野希看到的結果並未出現,沈溪不會在這時候離開。
張永作爲司禮監掌印太監,上任後一直焦頭爛額,把消息告知朱厚照後,便已做好挨訓的準備,但這次朱厚照卻出奇的冷靜。
“這樣都不走,還能有什麼辦法?”
朱厚照臉非常無奈,在他看來自己已經沒有辦法對付沈溪,哪怕沈溪是臣子,他也不打算用對付老臣那一套來整治沈溪,或者乾脆跟沈溪搞對抗。
張永試探地道:“或許沈大人想等陛下將案子徹底平息。”
朱厚照斜着瞟了張永一眼:“怎麼理?讓朕把人殺了?現在朕已將江彬二人打死牢,隨時都可以明正典刑……但天下人都在觀,難道迫朕舉起屠刀殺人,是臣子應該做的事?朕還要不要面子?”
張永聽出朱厚照的意思,趕解釋:“老奴也覺得沈大人過於咄咄人,他仗自己是皇親國戚,又是大明功臣,便對陛下不敬……”
本來張永不想在朱厚照面前中傷沈溪,但他現在已經是相,必須在這個時候跟沈溪劃清界線,以現他一心爲皇帝着想的態度。
可惜這種話並沒得到認同,朱厚照擺擺手:“別以爲朕不知,朝中現在大多數人都要聽沈尚書的,連你也不例外,你有現在的地位還不是沈尚書舉薦的?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張永非常驚愕,他怎麼都不會想到皇帝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好像朱厚照在對沈溪的問題總是曖昧難明,似乎就算逆着子也要聽沈溪的。
朱厚照道:“他不肯走,就想辦法讓他走!這樣,把江彬和許泰送到京城,讓京城衙門審理他們的案子……”
張永道:“陛下,沈尚書上奏,說是想回江南……這是之前他特別跟老奴提及的……”
朱厚照皺眉道:“他也跟朕說過,但朕不同意,他走了朝中事務誰來打理?讓朕親自去管嗎?還是說給張永你?”
張永低下頭:“老奴必當竭盡所能。”
朱厚照不屑地道:“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好好把朕邊的事理好就行,至於沈尚書去江南備戰之事……再議吧!”
說完朱厚照站起便往堂去了,另外一邊小擰子瞅了張永一眼,扁扁也自去了,似乎在怪責張永說話。
……
……
王守仁終於得自由,復原職,經歷這場牢獄之災後,他心俱疲,整個人都失去了活力。
王守仁知道自己得自由全靠沈溪相助,所以出了牢房後,回家洗漱一新便去拜訪沈溪,除了表達謝外,也想發表一些自己對國事的看法。
“……君王之側,小人國,草原一戰乃佞小人不懂兵法,輕敵冒進所致,如今罪人不過是被下獄……實在不甘心啊。”王守仁憤懣地說道。
沈溪搖頭:“還能如何不甘法?難道你覺得殺了他們,就真的天下太平了?你確保不會有第二個江彬,亦或者第二個許泰出現?”
這下王守仁回答不出來了。
此時他已經意識到自己貿然設計殺江彬和許泰並非人臣之舉,對於皇帝要追究他罪行也不是很意外,他善於總結,知道自己有些莽撞了,若非有沈溪出面,他腦袋都落地了或許江彬和許泰都還平安無事。
沈溪道:“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際,伯安你也知如今佞不,難道你不想更進一步爲陛下分憂,爲百姓謀福祉?只爲跟小人爭一時長短,最後所誤者是你自己啊。”
王守仁擡頭用不解的目着沈溪:“莫不是之厚也認爲我做事不當?”
沈溪嘆道:“你所爲合合理但不合法,而我現在做的跟你大致相當……陛下將江彬和許泰二人下獄,不過是迫於形勢,採取權宜之計,你認爲陛下會輕易手?我們已把陛下到進退不得的地步,陛下也知你忠心,很多時候需要臺階下,而你太過秉直,錯過了跟陛下和解的機會。”
被沈溪教訓,王守仁有些慚,自然而然想起當日在公堂上跟朱厚照據理力爭的場景。
王守仁低頭道:“說到底只是爲爭一口氣。”
沈溪苦笑:“你這口氣代價可真大,這幾年來朝堂已更迭多次,很多老人退了下來,正是需要我們這些人穩定局勢的時候,若這口氣能換來大明的長治久安,倒也沒什麼,但你試想,就算江彬和許泰死了,你也跟着殉葬,朝堂上到底是得到更多,還是失去更多?”
王守仁不再跟沈溪爭論,行禮時對沈溪滿是激,但心底還是有自己的堅持。
沈溪知道難以說宦世家出的王大,又道:“伯安兄這幾日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等過幾日再到衙門履職,如今西北大局穩定,你不必太心。”
王守仁道:“有之厚在,我也就放心了。”
……
……
如王守仁所言,有沈溪在宣府,哪怕主要目的是勸諫皇帝,但許多事也沒放下,軍政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
西北這邊許多人都是沈溪舊部,就算沈溪不親自往戰場,只要將士們聽說沈溪坐鎮宣府,都神振。
而韃靼人更不敢招惹沈溪這個瘟神,許多部族聽說沈溪又到了宣府,嚇得趕北遷,長城以北幾百裡爲之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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