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州,軍營。
中軍大帳,秦王像見鬼一樣地瞪著手中的家書,彷彿那封從京城寄來的家書是毒蛇猛一般。
大抵是他的神太明顯了,旁邊的軍師柴榮見狀,不由調侃道:“王爺,這次家書有什麼不同麼?怎地你看了不高興?還是王妃那兒發生什麼事了?”
秦王角搐了下,說道:“王妃說們已經出發來倉州的路上了,帶著本王的兒……”
柴榮同樣角搐了下,然後喟然嘆道:“王妃果然是個奇子,如此窮山惡水,京城有多婦人有這膽魄力前往居住?卻甘願前往此地與王爺吃苦、共進退!王爺,您娶了位賢妻!”
秦王聽到這話,差點要掀桌踢飛他。這人是耳聾了麼?王妃不僅自己來了,帶來了他未滿兩歲的兒來啊!!!他兒才十八個月大,還算是個小嬰兒啊,竟然真的將兒帶過來了,外一在路上舟車勞頓,水土不服病倒了怎麼辦!小孩子子弱,一點小風寒都可以要了他們的命,哪家大人不是守著護著的?偏偏他王妃卻有這膽子直接將孩子帶過來!
還有,到底是怎麼說服他母妃了?
秦王有些頭疼,去年時,由於太后突然病逝,倉州戰事正,他無法輕易離開,自然也不能回京奔喪,心裡也擔心京城的況的。太后去逝的消息傳來,他也從京城中得到一個皇帝子不好的消息,想必他那皇父的子快要撐不住了,立儲必會提上議程,同時也是個機會。
果然,太后喪禮還沒過呢,便聽說他那好二哥竟然聯合宮裡的婉妃發宮變。當聽說他還對各個王府下毒手時,差點嚇個半死,擔心秦王府的安危,外一他那好二哥覺得他是個威脅,要除了王妃和他兒怎麼辦?
幸好,後來傳來消息,京城被端王控制住了,三哥魏王遇刺亡,七哥周王府裡周王妃小產,其他王府倒是沒什麼事,而秦王府雖然也進了刺客,但幸運的平安無事,終於鬆了口氣。
接著,他那父皇直接出手收拾了幾個參加這次宮變的家族,流放的流放、砍頭的砍頭、抄家的抄家,又直接將婉妃賜死,靖王、代王圈。一系列的舉後,又立端王爲太子。
他獨自在倉州走不開,但從京城傳遞過來的消息中也聽得膽心驚。心知這次若不是他遠在倉州,恐怕當時靖王也不會放過他,直接派人過來刺殺,他的下場只會比魏王還要慘。
直到過了兩月,十月時份時,又聽說他那皇父禪位太子的消息,秦王心中一時間百般滋味難言。雖然他離了那個吃人的地方,卻也失去了競爭資格。有得必有失,失去的同時,卻也避開了那次的刺殺,方能好好地站在這裡。
想到此,不有些噓唏。
新帝登基爲帝,他一直呆在倉州,鎮守倉州的同時,也等著京城的新皇的旨意,是否會趁機將他招回京去,擼了他的兵權,然後將他料理了。可是等來等去,沒有等到聖旨,反而等到了他王妃拖家帶口往這兒來的消息。
“對了,王爺,王妃有說什麼時候到麼?”柴榮想到關鍵的問題,肅然道。
秦王忙翻看信件,說道:“信裡說,們三月初五出發,從京城到倉州,馬車速度是一個月,預計是四月二號到,今天好像正好是四月二號……”瞬間失語,額頭青筋也開始突突地跳著。
三月初五出發,如果是出發前讓人捎信過來,就算信使在路上慢騰騰地跑著,也早就到了,可是!現在信纔到他手裡,到底是鬧哪般?
柴榮幾乎不忍睹視,總覺得王爺原本這一年來經過與火的歷練,子已經足夠沉穩了,也堪當大任。但是,只要一涉及到秦王妃,也不知怎麼地,瞬間便像個炸藥筒一樣炸了。
“呃,王爺,估計王妃應該到了吧。”柴榮見他心不好,也不敢太放肆,小聲提醒,“王妃的車駕估計很快便到倉州城了,您現在過去應該能接到……”
秦王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不用他提醒,他都知道。
接著,秦王欽點了一隊親兵,直接出了倉州城。
剛出了倉州城,便有一名探候前來稟報道:“王爺,前方三十里的牙烏坡,似乎發現有形跡可疑的靯韃人出沒。”
秦王眉頭微跳,牙烏坡是京城通往倉州的必經之路,他的王妃和兒今日估計就要到了。
差點又腦溢的秦王這一刻腦子快要發瘋了,眼睛眥裂,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可惡的靯韃人,若是敢傷們,我陸欒發誓,讓你們全部償。
這一刻,腦子溢的秦王十分勇猛,騎下的駿馬如雲,飛馳而去,後的親兵追得快了狗,苦不堪言,同時也不明白他們王爺這到底怎麼了,就像吃了什麼興藥一樣,整個人行如怪,快沒理智了。
時間已經無法計算,等終於死趕活趕到達目地地,秦王一勒繮繩,馬的前蹄高高揚起,嘶鳴聲不斷。
空氣中飄來了淡淡的腥味,秦王眼睛又開始眥裂,目地盯著前面的牙烏坡。
“王爺!”
親兵們發了全部的潛能,方險險地綴在他後頭,此時終於趕到,已經累得像條狗了,說話都有些氣。不過空氣中飄來的味道也讓他們臉有些沉重,想著莫非那些靯韃蠻子已經在這裡殺掠過了?
秦王又驅馬上前,馬躍過了前面的一條壕,躍上了牙烏坡。
牙烏坡之後,是個條山。
小山裡,橫遍野,腥味沖天,一隊車馬正靜靜地停在那兒。
馬車頂上,站著個著騎裝的人,剪裁得的騎裝裹在修長的軀上,曲線畢,頭上的烏髮高高紮一束,一條鑲著寶石的石青抹額勒著額頭,墨綠的寶石襯得修眉寒目,氣勢非凡。
不說人看到那樣的英姿心馳神往,男人看罷也雙目異彩連連,得不得贊聲好一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子!
馬車頂上的人聽到山坡上響起的馬啼聲,雙目如冰直刺過去,不過在看到坐在黑駿馬上的男人時,目微轉,臉上泛起了笑容。
“王爺!”
秦王就在高俯視,這人即便笑著,也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氣質,那種英氣及傲氣彷彿從骨子裡溢了出來,笑容從來沒有這世間子該有的謙恭順,只有坦然舒闊,即便被關在後宅之中,也無法泯滅那種自在而堅定的姿態。
彷彿世間沒有什麼能讓搖。
秦王一拉繮繩,馬從山坡躍了下去,來到小山裡。目一掃,便發現地上的人雖然穿著大夏百姓的,但五比大夏人來得獷,臉龐也泛著一種生活在高山中的人才有的胭紅。
後頭的親兵也終於來到了小山,看到一地的,頓時有些咋舌,下意識地打量著這車隊,很快便發現車隊周圍護衛的侍衛不同尋常,有點眼力界的自然會發現這是宮裡訓練有素的大侍衛。
“王爺,您來接王妃麼?真是太好了!”王府的府吏高興地過來請安,順便稟報道:“王妃說,這些賊人是喬裝大夏人潛咱們大夏的靯韃蠻子,他們要搶劫咱們,幸虧有王妃護著,方能平安無事。”
聽到他的話,所有人的目又向從車頂跳下來的秦王妃,注意到手中還有一把滴著的□□,頓時覺得有些暈眩。
秦王角搐了下,看了眼神彩飛揚,彷彿剛纔只是死了幾隻螞蟻的王妃,頓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幸好,這時有小孩子的聲音響起來了:“娘,~~”
秦王妃將□□擲下,接過旁邊臉泛白的丫鬟遞來的帕子了手,往另一輛馬車行去。
秦王循聲去,便見那輛馬車中,一個可的孩子探頭出來,一雙靈活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看到他時,還朝他齒一笑,一點也不怕生。雖然已經近一年沒有見著兒,但是秦王依然一眼便認出這是他的嫡夏兒。
“夏兒!”
小蘿莉已經不記得父親了,歪著腦袋看他一會兒,見母親過來,便道:“臭臭的,娘,~~”
秦王妃的腦袋,馬車車簾起,出馬車裡幾個同樣臉泛白的人的臉,卻是馮側妃、沈側妃們。
幾人見秦王過來,有些手腳地下馬車請安,請完安後,再也不理他,直接看向秦王妃。
“王爺,妹妹們都了驚嚇,先離開這兒再說吧。”秦王妃又小心地將那些看起來就要暈倒的人送回馬車裡,對秦王說道。
秦王有些不滿,那些人眼睛看哪裡?他纔是一家之主好不好?竟然連個正眼都不看他,只看著王妃?他養這羣人難道是爲王妃養的麼?真是一羣不知所謂的蠢人。
秦王看著揪著他王妃的襬、邊啃著果子邊好奇地探頭看著地上的兒,聽到一臉開心地說:“娘,厲害~~”時,差點又腦溢。
夏兒你是個姑娘家,這時候就應該像姑娘家一樣,躲在馬車裡讓人保護就行了!
秦王再次肯定了,他的兒真的被王妃教歪了!腫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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