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人未滿

　午后的林蔭道上，林梢間灑下的金細碎，街上沒什麼人，并肩而行的兩個人一左一右，后投下的影子又細又長。

　一片寂靜之下，不輕不重的聲響落地，冷不丁送進耳畔時，陳千城聽得一愣，角沒再能掀起。

　姜宴卻只是轉過臉來朝他笑了笑，角輕揚弧度的模樣，似乎將過往的一切都一笑而過。

　對于姜宴來說，上天總歸是公平的，就好像十八歲那年曾經遭遇過的所有苦痛與磨難，都是為了在二十六歲的時候迎接那個人的到來。

　曾幾何時，不止一次地以為年的那份喜歡在漫長的時間洪流下，吹散本該是輕而易舉的事，可是多年后和陸彧重逢的每一刻，似乎都能尋到當年那份心的軌跡。

　陸彧說，過去是，現在是，未來也是。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會是的全部。

　陳千城注視著旁的人，著姜宴臉上重回的笑靨，即使方才的話語如同一把利刃直扎在他的口之上，但這一刻他卻并未覺得心痛。

　曾經的無數個夜晚，他也會忍不住去回想，如果他能夠更早一些明晰自己對姜宴的心思，如果他能夠拋去那些顧慮早一些向姜宴表白，此刻站在姜宴邊的會不會就是他了。

　然而這樣的臆想總是無濟于事的，畢竟這個世界上，總會有自己得不到的東西。

　他和姜宴之間，終究只能是人未滿。

　直到這一刻，他才終于明白，縱使再為濃烈的喜歡，縱使過去那些再為耿耿于懷的往事，或許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這麼多年來，他表面上看似一直在克制著自己的，其實潛意識里他一直在這場注定的敗仗里學著如何放手和釋然。

　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男人在心里默默對著自己說道。

　姜宴已經不聲地移開了眼神，人慢悠悠地走著，目落在地上的兩道影子上，正思緒飛時，忽而聽到旁傳來陳千城低沉的聲響。

　男人滿目地瞧著，仿佛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出如此認真的表，忽而停下腳步抬手在的頭頂輕輕挲了下，輕啟薄道：“姜爺，你一定要幸福。”

　起碼，要比他幸福才行。

　注意到頭頂若有似無的作，姜宴被迫停下腳步站在原地，微微揚起頭來，看清了下男人俊朗的面容。

　對于他們來說，這一眼，越了一整個青春。

　“嗯。”沒來由地，姜宴鼻頭一酸，重重地點了點頭。

　“你也是。”

　男人的手臂結實有力，并未在的頭頂停留多久，似乎覺得方才的作太過于矯，陳千城很快收回了眼神，目悄然轉向了另一邊，“行了，就送到這吧。”

　“你就在電視上等著我的好消息吧。”男人挑了挑眉，語氣輕松傲慢。

　姜宴明白他是在說國的事，從來沒有懷疑過他的實力，也從來都相信他會在籃球界闖出自己的天地。

　自當年離開之后，從沒有主聯系過陳千城，回到容城上學之后，更換了所有的聯系方式，妄圖將過去的那些人徹底從自己的生活里抹除掉。

　那是大二的時候，結束完平常的訓練，獨自坐在角落里吃飯，無意間聽到了隔壁的幾個男生在討論當時cba的比賽，從他們口中知曉了陳千城現在是林城隊替補的消息。

　鬼使神差地，幾乎下意識地就去點開手機搜索，再看到百度詞條上陳千城的個人簡介上著cba球員的標簽時，無邊無際的欣喜涌上的心頭。

　后來在容城被陳千城找來的時候，也從未告訴過他，這些年來他在cba的比賽一直都有關注。

　親眼見證著他從不起眼的替補打到了今天的首發，親眼見證著他往先所有的落魄與榮耀。

　男人故作輕松地說完，不顧姜宴呆愣的眼神，已經默默抬腳離開。

　才不過走出幾步遠的距離，后又傳來姜宴的呼喚聲。

　“陳千城。”住他。

　不遠的那道拔的影頓了頓，作僵地轉過來，“怎麼了？”

　姜宴著男人臉上泛起的笑意，正要口而出的話又重新咽了回去，因為突然發現其實那晚的事也沒什麼可解釋的了。

　沒有什麼比他們此刻的重逢更重要了。

　“沒事，”迎上小臉，沖男人揮手道：“一路順風。”

　著幾步遠外人細瘦的影，陳千城頓了頓眼神，附和地揮了揮手，復而轉走向了里。

　一如年時候的每一次離別那樣。

　只是這一次，他們都不會再回頭了。

　***

　姜宴和陸彧是傍晚時分的飛機，出發之前家里的兩位老人張口閉口還是催促著他們舉辦婚禮的事，兩天下來兩人聽得耳朵都快長繭子，最后也只是敷衍地應和了兩句。

　飛機落地已經是夜幕降臨的時候，乘車回家的一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勞累的緣故，姜宴直接靠在陸彧肩頭睡了過去。

　醒過來的時候，陸彧正抱著上樓，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正對上男人的膛。

　巧陸彧垂下視線，發現姜宴在他懷里醒了過來，男人牽了牽，發出的嗓音沙啞：“醒了？”

　了眼眶，姜宴悶悶地“嗯”了一聲，剛想開口讓男人把自己放下來，卻不曾想男人直接抱著加快腳步上樓。

　打開門的瞬間，沒顧得上打開客廳的燈，陸彧直接黑將抱進了臥室里，是姜宴自己的臥室。

　關上臥室的門板，姜宴徑直被男人抵在了后的墻上，“啪嗒”一聲開關被姜宴的后背抵開。

　沒有任何征兆的，亮和熱吻一通朝襲來，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姜宴順勢摟住男人的脖子，回應的作同樣熱烈。

　沒過幾分鐘，姜宴已經被男人放倒在床上，頭頂的線又被男人高大的軀遮去，他們合相擁，在床上滾了又滾，一時之間只剩下暗火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