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楠木桌上擺滿了各帛綢緞,看得眼花繚,覺得只是做個小用不著這麼多。
但是方才繡娘是給全都量了的,也不知道鐘慕期是怎麼吩咐繡娘的,沒好意思說只需要做小。
“這匹水面銀花雪緞小姐可喜歡?著可了,可以做中穿著,還有那個碧青提花織錦……”
“奴婢瞧著都是上好的緞子,怎麼做都合適,小姐可有喜歡的款式?正好連著春衫一起裁了,年后天暖了就能穿了。”
“小姐今日是扮男子裝束來的,可要再做幾男衫?”
李輕嬋被圍著,繡娘里說著的東西本就對不上號,胡點著頭,又覺得不對,于是搖頭低聲道:“……去問表哥。”
幾個繡娘對視了一眼,笑道:“聽小姐的,回頭咱們就去問世子。”
李輕嬋這才被放過。房間窗子方才開了條小氣,繞到窗前往外看。
從量好形開了門到現在,就沒見著鐘慕期,扶著窗棱看了會兒,見庭院中凄冷蕭寂,連梅花都只打了花苞,不愿探出花蕊。
等了會兒還是沒見著人,心神不安,扶著窗棱問外面的侍:“我表哥呢?”
“府中來了客人,世子去前廳了,小姐可是有事?”
李輕嬋心定下幾分,“哦”了一聲道:“沒事,就是有點累了。”
侍早就被吩咐過了,聞言忙讓繡娘退下,扶著回了里間。
“我表哥真的不是走了嗎?”
侍見還是一臉不放心,失笑,“世子真的在會客,過會兒就回來了,小姐先歇著吃點東西。”
李輕嬋搖頭拒絕,口悶得很,嚨似有腥味道翻涌,本吃不下什麼,往回走了兩步,忽覺一陣恍惚。
這覺有些悉,忙抓侍的手臂,道:“我不舒服……”
這聲音出口輕飄飄的,侍沒能聽清楚,只覺得扶著人突地往下去,忙側將人摟住,低頭一看,見李輕嬋合了眼,邊緩緩溢出一鮮。
鐘慕期聽侍說李輕嬋已經好了正在尋他,馬上就過來了,人到門口正好聽見侍的驚呼聲,疾步進來將人接到懷中。
“阿嬋?”他喊了一聲,見李輕嬋雙眸閉著,臉和都很蒼白,唯有下的一角被鮮染紅,著不正常的妖艷。
鐘慕期抱著的雙臂了。
李輕嬋第一回 吐的時候,他是后來才趕到的,當是李輕嬋上的已經被拭去,他未能親眼看見。
現在親眼目睹了,才知道那竟比他在邊地見過的還要刺眼。
“去備些溫水。”鐘慕期冷聲吩咐著,打橫抱起李輕嬋把放到床榻上,先是用帕子拭去上跡,將沾了的帕子折疊起來塞進懷中。
又了的鞋子去解腰帶,服一層層剝落,只剩最后一層中時,他著那被刻意束著的不甚明顯的廓,手懸在空中停頓了一下。
而后起放下兩側的簾帳,重新坐回去后將面對面擁懷中,解開了的中帶。
李輕嬋趴趴地依在他懷中,沒了帶維系的中不勝的,著圓潤肩頭落了下去,大片雪映眼簾。
鐘慕期摟著,指尖朝側掖著的裹綢探去,輕輕一扯,層層裹著的雪白綢緞便散落了下來,原被覆蓋著的軀暴在眼前。
他呼吸重了些,快速將無關拋出,重新給李輕嬋披上中時難免有些,馨香在懷,鐘慕期眼底幾乎要冒出火來。
剛給系好中,侍端著熱水進來了,隔著簾帳道:“世子,都備好了。”
“出去。”
待人退出去,他出了簾帳長長舒了口氣,冷靜了片刻,將帕子沾,坐在床邊溫地給李輕嬋拭著臉頰,將上的跡細細去,又給喂了些水。
將李輕嬋安頓好,他在窗口招了侍衛,把懷中沾了李輕嬋的帕子給對方,吩咐他帶回去給孟梯。
孟梯說過,再有暈倒和吐都是正常的,但為了以防萬一,他需要李輕嬋的再確認一下。
之后鐘慕期便一直守著李輕嬋,直到暮降下,李輕嬋才悠悠轉醒。
從有了靜到徹底清醒又用了許久,李輕嬋看清了邊的人,第一件事就是紅著眼眶質問:“表哥,你怎麼不守信,丟下我走了?”
鐘慕期微頓,低眼看來,“誰告訴你我走了?”
李輕嬋腦袋沉沉的,順著他的話艱難地想了想,這才記起侍說過,他不是走了,是去前面會客了。
“我明明寸步不離地守著、照顧你,阿嬋,你就這麼冤枉表哥嗎?”
李輕嬋剛醒來時神志不清,莫名其妙地堅信鐘慕期是丟下走了,當時的難過是真的。
現在雖知道自己錯怪了他,可被他這麼一說,卻更加委屈了,要哭不哭道:“我都快死了,你還和我計較這個……”
“你不會死,我也不和你計較。”鐘慕期心了,俯下/來,著散落在枕上的濃鬢發,溫聲道,“沒事的,孟梯說過,偶爾吐一次沒關系,慢慢就好了。”
李輕嬋平躺著,見他這時對自己格外的溫,哼哼了幾聲讓他喂自己喝水。
被鐘慕期扶著坐起,被他輕地照顧著,李輕嬋忽地想起白日還未說定的事。
眼看鐘慕期,心想他這時候正心,肯定什麼都聽自己的。
于是李輕嬋放子靠著他,一臉虛弱,掐著嗓音道:“表哥,我答對了,你要和我一起回去見姨母的,是吧?”
怕他不肯松口,李輕嬋刻意扮著可憐相,捂著口重重假咳起來,咳了幾聲,方察覺掌下傳來的是的覺,這才后知后覺地發現有什麼不對。
中穿得好好的,但是前纏著的裹布不見了,里面空的,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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