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葉瑞離開，周琦送出城外十裏，二人在十裏亭依依惜別。

淩畫聽說後十分慨，想著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如今有了緣分。緣分這兩個字真是妙不可言。

宴輕重傷度過了危險期，隻需要仔細養傷就好，淩畫也徹底放下了一顆心，一夜好眠後，開始去書房理事。

第一件事就是派誰去涼州。

周家姐妹三人肯定是要回去的，但還是要再派一個人代表朝廷前去，淩畫琢磨了一番後，派了崔言書。

崔言書沒意見，隻對問：“掌舵使，能不能讓琉璃姑娘陪我一起？”

淩畫擺手，“你去問，願意，你就帶走。”

崔言書轉去了。

琉璃看著崔言書納悶，“崔公子，你邊不是有護衛嗎？你去涼州，又不會有什麽危險，我跟著你去做什麽？”

崔言書看著，“培養。”

琉璃：“……”

什麽需要去涼州培養？

崔言書直言，“你我的。”

琉璃：“……”

撓撓頭，眼睛眨個不停，“咱們倆什麽？崔公子你得說明白點兒，我沒你腦子好使，你別糊弄我。”

崔言書笑了笑，“去年初春，我回了一趟清河，帶回來了一把劍送給了你，當時我說那把劍是我清理庫房時發現的，適合子，便帶回來給了你。其實不然，那是我特意從庫房裏找出來的，不是適合子，隻是覺得適合你罷了。”

琉璃：“……”

鼻子，聲音小了些，“我喜新厭舊，你送我的那把劍，我後來給扔去庫房了。”

“是扔去庫房了？還是覺得自己總是打打殺殺，舍不得用，怕用壞了，給收起來了？”崔言書盯著，“我對孩子的心思也猜不準，你別糊弄我。”

琉璃：“……”

這話就讓無法反駁了。

崔言書見不說話，微笑，“今年春天，我去了一趟山，山的大佛寺香火旺盛，最出名的是大佛寺賣的平安符，我本來求了一個，後來覺得不大好，便求了兩個，請高僧誦了一遍經。一個給了你，一個給了掌舵使。”

他說到這，聲音低了些，“但我回來後不敢說，怕掌舵使罵我立不清，卻敢來招惹的人。”

“什麽是立不清？”

崔言書歎氣，“當時我那好堂兄不是還沒下手搶我那未婚妻嗎？”

琉璃立即站直了子，“所以，崔公子，你是告訴我，你也不那麽君子嗎？”

“嗯。”崔言書點頭，聲音極低，“所以，琉璃姑娘，我這個人並不好，你還要嗎？”

琉璃眼睛直眨，“你不是說要娶高門貴嗎？”

“說說而已。”崔言書出委屈的神，“你說心儀我，但我卻瞧不出你待我是否比你手中的劍更好，著實讓人挫敗。”

“你怎麽不說你這個人心思深謀算深斂至極，讓人猜不呢。”琉璃瞪眼，“你還敢怪我？”

“是我的錯，不敢怪你。”崔言書連忙道：“若你要我，我以後在你麵前，自是再也不敢了。”

他歎氣，“掌舵使給我的府邸，我住著空，冷冷清清，崔言藝大婚那日，我就想著，我什麽時候才能大婚？掌舵使罵我笨蛋，也不算罵錯。平白磋磨了許多好時。”

琉璃咳嗽一聲，扭過臉，“我出江湖，多年陪在小姐邊長大，你將來定會高厚祿，為國之重臣，若是娶了我，唯一讓人詬病的，便是你的妻子出不顯赫了，我怕你會後悔。”

崔言書笑，“你覺得我在意這個？”

琉璃想說不在意嗎？但話到邊又想起，這個人是崔言書啊，他既然今日跟這麽說，自是想好了，不在意的了。

崔言書見不說話，低聲說：“無論文臣，還是武將，切忌十全十，讓史臺的言找不出丁點兒詬病的朝臣，也絕對不是個會讓帝王放心的好臣子。我娶了你，大約將來還得謝謝你的出？”

琉璃：“……”

話是這樣說的嗎？

被逗笑，“別以為我讀書，你就糊弄我。”

崔言書也笑，“你若是讀書，誰讀書多？我比你讀的書的確大約要多一些，要不然以後我陪你練劍，你陪我讀書？”

琉璃鼻子，“你真的覺得……”

“真的。”崔言書握住扯著帕子擰麻花的手，不讓再有毫猶豫，“我請陛下賜婚，讓掌舵使給我們倆做證婚人，如何？以後若我不聽話，惹你生氣，你隻管拿劍劈了我，反正我也打不過你。”

琉璃無語，嘟噥，“我還舍不得呢。”

崔言書低笑，“那就這麽說定了吧？”

琉璃看著他，眼神飄了一下，點頭，“好啊，說定了。”

“隨我去涼州？”崔言書問。

琉璃有點兒不想去，奔波了這麽久，想待在一個地方歇著睡大覺，但見崔言書盯著，玉俊秀，好看極了，沒出息地點頭，“好吧！”

崔言書笑，眉眼綻開，手為琉璃攏了攏額邊的發，聲音愉悅，“琉璃，有沒有人對你說過你很。”

琉璃認真地想了想，“有。”

“誰？”

“夫人和小姐。”琉璃懷念，“我幾歲時被送去淩家，夫人一見到我，就對我眉開眼笑，說我真是漂亮又可，說就當生了兩個兒，讓我爹娘放心，會視如己出的。夫人一直很喜歡我。有一陣子，小姐都嫉妒了，我的臉，怪我長那麽好看做什麽，跟搶母。”

嘟囔，“小姐還怪我呢，也不瞧瞧自己，若是我長的不好看，會留我在邊嗎？”

崔言書笑出聲，“這話沒錯。”

琉璃的容貌雖不及淩畫致如畫，但也是極漂亮的，隻不過常年用劍，著簡單素淨，才不十分顯眼。但崔言書見過琉璃最的樣子，兩年前，他因崔言藝和鄭珍語煩心，夜裏睡不著，走出房門，不知不覺走到靜心湖，看到琉璃一個人在靜心湖邊練劍，月下，的劍與的人籠罩在月下，極了，那一刻，他終於明白了林飛遠醉酒後說的那句“其實琉璃姑娘也很好看，你們發現了嗎？”的話。

初見不曾心，但那一刻，他為之心折，忽然不想要鄭珍語了，就讓與崔言藝百年好合吧，別再煩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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