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天界都在看著天帝從氣勢炸到如同氣球一樣癟下去的過程，看著孤懸空中靜默無聲的天帝蕭索的模樣，舉世無聲。

　天人兩界隔絕萬年，以至于絕大部分人、包括人界上來的主角團在，都把兩界分開看待，一時半會沒想過其實二者是個完整之界。諷刺的是，天界隔絕的其中一個很大的原因，是天帝自己作的。

　他自己謀劃的天界獨立，自己掃平了人界的一切關聯。

　說是任命楚天歌為欽天使，號稱為了連通人界，實際上行事本不是往這個方向走的，一直都是在做他的天界統一計劃。

　自己親手做出的隔絕，形了思想的牢籠，沒有再把人界當回事兒。

　就在他一統天界已經為事實的時候、在他的道途走到了終點即將涅槃的時候，本來隔絕了的人界莫名貫通，好像天意在跟他開玩笑一樣。

　似有聲音在心中回：“格局不夠。”

　和著眼于整個世界的天道對比，他似乎確實格局不夠。

　書是楚戈寫的，為此嘔心瀝，哪怕一個龍套起了名字都恨不得在后文能用得上，不想浪費，不想錯過自己構建出來的任何細節，又怎麼可能下據全文三分之二篇幅還多的人界？

　而書中之人不會有這樣的心，大家的視角不是一個維度。

　天界之人并不懂天帝和天道之間的博弈，也不知道為什麼天地之橋會在這時候貫通，在大家眼中看來這是典型的“為求突破而失敗于未知意外”、“哪怕天地之橋晚幾息貫通都好啊”。

　此非天意乎？

　天意從來高難問。

　蕭瑟秋風之中，天帝終于慢慢開口：“他也只會玩弄小作，朕實力在此，此世無敵，只要把你們都殺了，再征人界，他反倒為朕作嫁。你們……一起上吧。”

　中央之天，戰再起。

　但任誰都看得出來，天帝氣勢已泄，在人們眼中看去，仿佛困在絕境之中的最后掙扎。

　“困之斗，能死人的。”遠大悲有些憂慮：“天道干涉不了這樣的實戰，真不怕楚天歌秋無際出事？”

　炎千烈搖頭道：“恐怕他擔憂也沒用，那兩個人自己都不會愿意被他干涉這個，別看秋無際凡事跟個小媳婦一樣聽他的，亦有劍客之心。”

　大悲有些無語：“一天天跟在天道邊嚶嚶嚶的，還劍客之心……”

　“因為也需要一次與過去的決絕之戰，為了以后嚶嚶嚶。”

　大悲不說話了。

　有些東西，說來可能很無聊，現實主義者可能會覺得腦子有坑，但問道者不是。

　大家只會同，需要這麼一次標志的決絕。

　只不過……對楚戈而言，眼睜睜看著這樣的決戰，他不會急瘋嗎？

　…………

　楚戈沒有急瘋的閑工夫，確切地說，他現在都沒法分心去看書中世界的變局了。

　他兩次干涉戰局，米迦勒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到他神的變化還是很簡單的，立刻猜到他在干涉，不大悔。

　被楚戈氣定神閑的聊天姿態帶歪了，還特麼打賭，好像一副坐看書里云起云落，他什麼都已經算好了等結果似的……敢還需要親自下場作弊呢！

　可楚戈只說不進去，就沒說過神不干涉啊……

　這是不是傳說中的我就蹭蹭？

　米迦勒本來不想和楚戈打，因為他的神降被截斷了一半，此時不是全盛，更多神分在上方白虎骨骸的爭奪上，沒有必勝楚戈的把握，萬一被楚戈一掌拍回天國，真是萬事皆休。

　但眼下這個況，再不給楚戈施加力，一旦被他書中定鼎，那更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狀況了，不打也得打。

　米迦勒慢慢取出一把火閃閃的巨劍，冷聲道：“閣下，得罪了。”

　楚戈甩手一抖，一泓秋水乍現地底：“劍名秋水凝碧，我妻子的隨配劍。你那把是不是碧藍怒火啊，或者青憤怒？天使聯盟？熾焰？輝耀？”

　楚戈更不想和他打，各自僵持還可以給書中戰局搞事，打起來就顧不上了，所以試圖繼續扯淡。

　不僅僅是書中，對方的計劃已經“提前發”，想必此時世界各地如火如荼，可主心骨卻被自己拖在這里……只要能拖得住，各地戰況有老爹主持，楚戈相信勝算是很大的。

　可惜米迦勒這回再也不上當了：“閣下什麼，便是什麼！”

　“轟！”重劍怒劈而下。

　沒有太多花巧，最極致的力量，最極致的速度，西方的戰力設定更加直白。但不代表好對付，當速度與力量到了極致，很多玄奇都沒有意義。

　楚戈踏步法，帶起了一溜殘影，沒有去和對方。

　他的任務就是拖！

　“嗖嗖嗖！”一群納米戰士試圖堵住楚戈閃避的路徑。

　一泓秋水如波般漾而過，攔在后的數名戰士呆在那里，整個人莫名地斷了兩截，鮮才開始噴涌，如同的噴泉。

　電影中能上宇宙的納米戰甲，在秋無際橫行天下的本命之劍面前，甲平過，如切豆腐。

　就這麼略阻得剎那，米迦勒的劍已經泰山頂般劈到楚戈額頭。

　楚戈腳步一錯，秋水凝碧像是有黏一樣，著重劍側一拖一帶，左掌輕推，拍在米迦勒手腕上。

　重劍錯而過，楚戈殘影閃爍，已經折往另一個方向跑路了。

　米迦勒愕然發現自己的手腕到劍上竟然凝結出了細細的冰晶，連作都有些許滯。

　“唰唰唰！”

　當著米迦勒的面，只在一剎那間，納米戰士如同切菜一樣，死傷狼藉。

　自秋秋穿越以來，鍛煉的法、折梅手、金鐘罩，以及在書中日夜錘煉的劍法，和秋秋在云際之巔的寒冰之臺相擁而悟的冰凜劍意，在此時此刻早已融會貫通。

　無論力量如何，楚戈在“技”的層面，超過對方不止一個檔次。

　便是離書中，他也已經是個真正的強者了。

　付出過的努力從來不會白費。

　米迦勒的重劍忽然重重向地面。

　“轟！”煉獄之火升騰而起，覆蓋了整個死域。

　楚戈的形戛然而止，神也有些驚詫。

　他連朱雀之火都嘗過了，一般火焰對他是真沒什麼效果，然而眼前之火，他能到自己頂不住。

　“地獄之火？末日審判？”楚戈忽然笑了起來，大踏步穿了過去。

　米迦勒追到后的一擊再度劈空，愕然看著楚戈踏了火海。

　米迦勒都忍不住驚詫，在他的判斷中，此時楚戈的實力絕對不能抵抗這末日之火的，他怎麼做到的？

　火焰臨，卻仿佛楚戈邊有什麼奇怪的隔絕扭曲，怎麼都燒不到他的本，連帶著楚戈的形都變得若若現，幾乎不可見。

　在很早以前，母親指點空間之道的時候就說過，如果能把扭曲空間遍布周，那就不僅僅是，而是無敵。

　在觀測了天帝的時間之河環繞之后，楚戈參考用法，轉為空間之棱，運用在了自己上。

　他是我創造的，他都可以，我也可以。

　我為一界天道，他方世界的地獄審判、萬劫臨，與我何加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