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忽然問道：“郎千秋說的都是真的？你真的殺了那些永安國的皇族？”

謝憐抬眼他。即便慕已經很忍了，但謝憐還是從他眼底看出了一克制不住的興。他像是對謝憐洗鎏金宴的細節極為興趣，又道：“你怎麼殺的？”

這時，又是一陣沉沉的腳步聲自後方傳來。兩人齊齊回頭，這一回到訪的，居然是風信。他一進來便見慕在大殿，還面帶微笑地站在謝憐旁邊，皺眉警惕道：“你在這裡幹什麼？”

謝憐舉了舉手中的青瓷小瓶。慕微斂笑意。他剛剛才對謝憐說風信不會來，風信卻立刻就來了，當然不好笑。他道：“這裡又不是你的殿，你能來我就不能來嗎？”

風信不去理他，轉向謝憐。他還沒開口，謝憐便道：“如果你們兩個是來問同一個問題的，那麼我統一回答。用不著不相信，今天我在神武殿上說的，句句所言非虛。”

風信臉發白。慕卻最見不得他這副樣子，道：“行了收著點吧，事到如今了你這麼一副沉痛臉又是做給誰看。”

風信目淩厲地掃他一眼，道：“沒做給你看。滾出去！”

慕道：“你倒是有資格我滾。口上說得多忠心似的，熬了幾年？還不是照樣自己跑了。”

風信額上青筋暴起。謝憐預到對話在往一個不妙的方向發展，舉手道：“打住。打住。”

慕豈是會打住的子？冷笑道：“傳出去人人都說你是不忍親眼見舊主墮落深明大義，非要找個好聽的借口飾，說穿了你不就是不想再跟著一個廢人蹉跎年月了嗎？”

風信一拳揮出，道：“你懂個屁？！”

“砰”的一聲，慕給他一拳正正打中了臉。他乃是個標準的小白臉，給這麼霹靂生風的一拳招呼中了，登時猶如一個柿子砸爛在在臉上，鮮長流。但他氣得很，哼也不哼，二話不說也是一拳招呼了回去。他二人飛升之後都有了自己法寶兵，但怒上心頭時卻非得拳腳互毆才痛快。風信與慕八百年前便武力相當，過了八百年還是不分伯仲，拳拳到，打得砰砰響，難分高下。風信怒道：“你以為誰不知道你那點齷齪心思，不得他壞事做絕你就高興了！！”

慕呸道：“我知道你一向是瞧不起我，真是笑死我了，你看看你自己！你有什麼資格瞧不起我。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郎千秋跟謝憐都還沒打起來，風信和慕倒先打起來了。兩人積怨已久，打作一團，各罵各的，連對方的罵聲都不聽，誰還聽謝憐說話？謝憐還記得從前他們三人年時候，慕講話細聲細氣，都不跟人對著吼，而風信若是打誰，那都是謝憐他去打的，讓打就打讓停就停，如今卻不是這麼回事了。謝憐拖著一條手臂沖向門口想趕幾個神來拉架，誰知，還沒邁出大殿，只聽前方一聲巨響。風信和慕也被這一聲巨響驚了，雙雙住手，凝神戒備，向巨響傳來之。

仙樂宮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了。大門之外，不是仙京那條寬闊坦的神武大街，而是一片死氣沉沉的黑暗。

黑暗之中，無數凜冽的銀蝶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