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對林陌用刑的?”
護龍衛衙門,護龍閣最高的一間房間中,謝秋坐在桌前,面無表。
在其下方,是規規矩矩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的李長風。
武者魄強橫,李長風只是暈厥,但是傷勢并沒有多重,這時候已經是清醒了過來。
“謝大人……”
明明謝秋沒有流出任何氣機,但是李長風仍舊哆哆嗦嗦滿頭大汗,強打神道:“卑職……卑職完全是遵照您的命令行事,不是您暗示我要對林陌手嗎?”
“我暗示你?”謝秋的眉頭擰在了一起,出了淺淺的抬頭紋:“我幾時暗示過你?”
“昨日……昨日您親自將卑職召來,說林陌要在護龍衛掛名,要我好好關照他一番,卑職把您說的每一個字都記在心里,不敢忘卻!”
說話間,李長風一個響頭磕在了地上,同時眼珠轉,心思暗轉。
謝大人既然剛才有保下自己的意思,就說明應該是認同自己的做法。
可是既然認同,又為什麼要再問一次?
這里面難道有什麼深意?
李長風了,壯著膽子抬起了頭,只見謝秋坐在上方,一錦袍,目灼灼的盯著自己。
四目相對,李長風趕又低下了頭。
謝秋沒有說話,李長風也不敢說話,屋子一時陷沉寂,安靜的讓李長風到窒息。.七
“李長風,我且問你個問題。”
終于,還是謝秋打破了沉默。
只見這位侯爺放松了子,靠在座椅上,饒有興趣的看著自己新招來的部下,道:“你說護龍衛中,最低也是四品,殺半年前的林陌易如反掌,我為什麼沒有命他們去殺林陌,而是找到了你呢?”
“卑職不敢妄自揣測上意……”
“我命你猜!”
謝秋猛然嚴厲起來的聲音,嚇得李長風一個哆嗦,眼珠子轉了又轉:“卑職,卑職斗膽猜測,謝大人因為某些原因,不想讓護龍衛的任何人,知道大人想……想殺林陌,故而才繞過所有護龍衛,找到卑職。”
這一刻,李長風只覺一把刀懸在頭頂,一字一句說出口都要花費好大的力氣。
“猜的不錯。”
謝秋又恢復了淡然的語氣,雙手抱臂,笑呵呵的看著李長風:“那你再說說,我明明不想讓任何護龍衛知道我與林陌之間的種種,又為什麼要暗示你在護龍衛衙門對林陌刑?”
“卑職,卑職不知!”
“不知道?那就好好想想,我有的是時間……”謝秋自顧自的倒了杯茶,沒有再說話。
房間里安靜的可怕,李長風只覺有一只大手掐在自己的脖子上,越掐越,越掐越,要是說不出個子丑寅卯,自己就會被這只大手活生生掐死。
“為什麼?為什麼?我特麼哪知道為什麼,見鬼的護龍衛!”
“不行,想不出來會死,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
“林陌、護龍衛、謝大人、郡主……昨天親自召見我,讓我關照林陌……等等!”
心思電轉之下,李長風忽然靈一閃,所有的一切融會貫通,整個人都是一個激靈。
謝大人不想讓護龍衛參與林陌的事,是不想讓護龍衛知道,而護龍衛中,不了其他衙門后來保舉進來,甚至于諸多親王安進來的人。
這些人在嫡系護龍衛面前算不上什麼,但是仍舊有走風聲的危險。
換而言之,謝大人是不希場上其他人知道他針對過林陌。
而經過前幾次的刺殺,還有林陌今天的表現,顯然已經知道了自己是刺殺他的幕后之人,白羽郡主今天又點名要林陌……
所以說,謝大人不想讓林陌對白羽郡主說任何事,從而讓白羽郡主順著自己懷疑到謝大人頭上,昨天親自召見自己讓自己關照林陌,其實是讓自己和林陌和解,讓林陌在白羽郡主那里閉口不言?
李長風只覺自己腦子轟的一聲,一切都清晰了。
但同時,冷汗也止不住的冒了出來。
好家伙,真好家伙!
我生生反向執行了謝大人的命令?
我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李長風在這一瞬間仿佛被空了所有的力氣,連跪都跪不住了,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想明白了?”謝秋輕輕抿了一口茶水,看向了李長風。
“卑職,卑職想明白了。”李長風巍巍的起跪好,一個頭磕在了地上:“卑職有罪,請謝大人責罰!”
“想明白了就好。”謝秋放下了茶杯道:“這藍就不要穿了,明天換白,掛名在柳晉麾下吧,好好學學怎麼做藍衛,什麼時候學會了,什麼時候復原職。”
“謝大人不殺之恩!”
“滾!”
李長風最后又磕了一個頭,腳步虛浮的離開。
一路上,李長風失魂落魄,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的家。
“我,我真是白在場混了這麼多年……”
癱坐在臥榻之上,李長風除了一陣陣的后怕之外,還有一難以言明的憤。
在兵馬司當值這麼多年,他也算混跡場的老油子了,結果愣是生生的曲解了上頭的命令……
啪!
正在李長風還在懊悔的時候,一道蒼白的手掌出現,猛然拍在了他的肩膀。
與此同時,一幽森濃烈的氣機浮現,充斥滿了不大的房間,直接把李長風即將發出的驚回了嚨里。
李長風眼神驚恐,渾彈不得,只能是在嚨里生生出一個“誰”字。
“我是誰不重要。”
李長風后,一道黑影悄然浮現,蒼白的手掌按著李長風的肩頭,眸涌:“你今天,是不是打了一個林陌的年郎?”
“嗬嗬——”李長風力想說話,但是被氣機死死制,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只能發出一聲聲蒼白的氣音。
“看樣子沒錯了。”
沒在黑暗中的影微微點頭,手掌位置偏移,攀上了李長風的咽。
咔嚓!
一聲脆響,李長風的癱了下去。
黑影默默后退兩步,再一次消失在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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