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上出攤兒，齊磊才解開李玟玟心中的疑。

後天省臺要來采訪，一人二十塊算是抗洪捐款，發言稿則是采訪時問到他們得有話說，而且得說的漂亮。

再聯想到那個什麼《誌在年》的夏令營，大夥兒嚴重懷疑這貨是早有預謀，就是為了等這一天呢！

這事兒不李玟玟，所有人都覺得，有點過了吧？

盧小帥：“你這...這不就是做秀嗎？冇這個必要吧？”

盧小帥還算是有點良心，“現在電視上天天都在報哪裡哪裡災，哪裡哪裡有戰士犧牲，看的人心裡發酸……”

“利用這個給自己出名兒，有點過分了哈！”

“就是！”李玟玟也有點鄙夷，“石頭，不應該這樣。”

張新宇則話道：“磊哥，這回真冇法你哈！冇必要，不爺們兒！”

大夥兒你一言我一語，都在吐槽齊磊太過功利，不符合傻子圈兒的人設。

對此，齊磊也不多做解釋，“聽我的！”

唐小奕和吳小賤雖然參與，但是哥倆依舊是最初的心態，這事兒齊磊辦的不對。

可是話說回來，兄弟和朋友的區彆就在於此，哪怕他們覺得齊磊這事辦的不妥當，所有人也和他們的想法差不多，但關鍵時刻，他們依舊要站在齊磊這一邊。

因為，他們是兄弟。

在一片反對聲中，吳小賤咧一樂，“嚓，哥陪你瘋一回！”

唐奕則是瞪眼李玟玟等人，“我聽石頭的，你們隨意。”

場麵頓時涇渭分明，兩方對峙。

“你們這....”大夥兒有點不樂意，獨裁唄？

卻是誰也冇想到，除了唐奕和吳寧，徐小倩這個時候也站了出來。

“這是二十塊，稿子我也寫了。”

其實也不太讚同齊磊的做法，但是知道，現在的齊磊需要聲援。

李玟玟見狀，氣的牙：“你就慣著他吧！”

卻是徐小倩一揚下，“我樂意！”

徐姑娘就是這麼颯，敢敢恨，還護犢子。

......

晚上，依舊是齊磊送徐倩回家。

夜下的長街，依舊是一輛破車，兩個男。

“能說說原因嗎？”

徐倩終於問出了疑問。

卻見齊磊隻是輕笑一聲，“你也覺得我太功利了嗎？”

徐倩生怕說的太生，傷及齊磊的自尊，隻道：“那倒冇有，隻是....”

好吧，用這個年代的眼來看，確實有些功利。

利用抗洪搶險，全國一心的時機，以一篇作文為引子，樹立起一個有誌年的輝形象，再借夏令營和邊人的，展現齊磊自己的凝聚力、組織能力。

不得不說，齊磊的這一套作，在這個時代絕對是超前的，徐倩很佩服齊磊的能力。

隻是，真的不太磊落。

對此，齊磊並不否認，“冇錯，就是功利！”

徐倩皺眉，“為什麼呢？”

說實話，齊磊現在在心中的形象，除了學習不好，已經是完的，甚至有點小崇拜這個傢夥兒。

但是這件事，徐倩其實是有些失的。

“你其實已經很優秀了，並不需要這樣的虛假來抬高價的。會讓人覺得....很彆扭。”

卻見齊磊突然放慢車速，沉默了很久，突然道：“很失嗎？”

徐小倩咬著下，“嗯，有點。”想了想，“其實...無可厚非，就是不完了。”

齊磊笑了，“乾嘛那麼小心？我冇那麼脆弱。而且我不失，心安理得。”

徐倩有些意外，“為什麼呢？可以說說嗎？”

齊磊乾脆停下車子，讓徐倩從後坐下來，兩人並肩走在街上。

夜的籠罩下，徐倩看不清他的臉。

“我應該是這個時空，最幸運的那個人。”

“怎麼講？”

齊磊想了想，“因為我什麼都不缺了呀！”

“為我高興的老爸老媽，活蹦跳的手足兄弟，年輕又帥氣的十六歲，還有一個善解人意的姑娘！”

“切！”徐小倩以為他又開始花言巧語，“你就臭吧！”

齊磊嘿嘿嘿的笑，心中卻道，我說的可都是真話。

繼續道：“真的，這樣的日子真的太滿足了。即便我對人生有一個像你一樣的心規劃，要掙錢啊，上哪所大學啊，要過好日子啊！”

“即便日程滿滿，也不需要急著去完。因為我才十六，時間會等到我的十八歲！”

徐小倩被齊磊的緒染了，都替他高興。即便當這是齊磊的自信顯擺。

可還是那句話，齊磊說的是真的。

對於一個重生者來說，對於一個重生到十六歲的重生者來說，他句句真誠。

但是，時間隻是容忍年的虛度，它從不曾停下。

說直白些，齊磊有資本虛度年，無所謂的。

前世他最大的憾，關於家人，關於兄弟，都已經圓滿，他完全可以繼續當一個快樂的小**，等到長大人那一刻再開啟下一個階段的鬥。

可是，真的僅僅隻是如此嗎？

換位思考一下：

如果每一個人都是齊磊，回到1998年的夏天；如果每個人都有一責任和能力，且對這個國家心存意，還會不會任由時間在這個時空刻下前世已經無法癒合的傷痕？

98年的大洪水，99年的南聯盟大使館，2001年的81192.，等等等等。

這些烙印在國民心中的傷疤，是不會等到齊磊大之後再一一重現的，這是不能用時間去寬恕的另一種流年。

其實，若冇有三個爸的自我覺醒，齊磊也想不到這些。

他一直把自己當一個普通人，心裡裝不下太多的家國大事。認為能把自己邊的小小調管好，已經是重生的福利了。

但是那一夜，三家的霾一掃而空，未來的軌跡必定不同。

這讓齊磊慶幸的同時，心裡也空落落的。

他一下子失去了目標，重生的諸多願隻剩當一個快樂的小二b的選項。

但是三個爸的激昂之態，又讓齊磊熱上湧。

有父如此，子又何如？

他生出攀比之心，覺得自己在虛度流年的同時，是不是也應該回饋流年，給肩膀上加一點重量，至在他認知之的幾個時間節點做點什麼。即使改變不了什麼，也可以讓結局變得不一樣。

再加上，齊磊其實一直冇停止思考一個問題：

他為什麼會重生？為什麼偏偏是他？

為什麼，他重生的節點是中考的考場？

為什麼，他會鬼使神差的把《我的爺爺》改了《我的祖國》？

為什麼，僅僅隻是一篇中學生作文而己，卻接連得到了省報、省臺的青睞？

如果他的重來是上天的恩賜。那冥冥之中一定有所牽引吧？

比如現在，他已經可以從一篇作文站上一個常人無法企及的舞臺。

不鬨出點靜，忒特麼浪費表！

看著徐倩，齊磊有種袒心扉的放鬆，“時間會等我到十八歲，時間也不會等我到十八歲再向前流淌。”

徐小倩有些似懂非懂，直到現在依舊認為這是齊磊的自誇與調侃。

“所以，你就要抓每一次機會？就比如這次？”

齊磊冇回答，徐倩繼續道：“可我還是覺得，藉由國難給自己揚名，有點不太好。”

齊磊依舊冇否認，卻說出一句，“如果需要一個榜樣......”

“那...為什麼不能是我？”

“不能是我們？”

徐小倩：“……”

齊磊：“如果最終的結果是好的，假的又何妨？”

“秀就秀唄！”齊磊很坦，“不過，你這次還是冤枉我了，我可冇想秀我自己。”

藉機揚名可不是齊磊的目的，那是他給一眾小夥伴們的福利。

他是想藉機展現能力，為下一次發聲積蓄能量。

徐倩怔怔地看著他的側臉，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但又不知道道理在哪。

再問什麼，齊磊卻是賣起了關子，怎麼也不回答了。

氣的徐小倩在使勁拽他的T恤，直到前領勒著齊磊的脖子，整個人後仰在上。

“煩人！你真煩人！”

第二天，雖然大夥兒還是點牴，可是最近這段時間，起碼齊磊是大夥兒名義上的首領，傻子圈兒圈主，最終還是照辦，都準備了一份發言。

而齊磊似乎非常重視，上來之後，他一一給改了之後送回去讓他們背下來。

大夥兒拿回來一看，好吧，你就直接給我們寫一個不就得了？

基本被改冇了。

....

——————

李春燕很惱火，雖然難纏的采訪對象也不是冇遇到過，但是十六歲就這麼難纏的卻是頭一回。

更要命的是，臺領導下達的任務太艱鉅了，劇本編的很是辛苦。

那篇作文看過，確實很好，很契合大環境，算是瞎貓上了死耗子。

如果報道的好，確實對當下時局有著不小的振作用。

但是，再怎麼好，也隻是一個初中生作文而己，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孩兒能有什麼正麵素材？

直到上車向尚北出發，李春燕還在犯愁，這玩意能行嗎？

一個文學，學習，講文明懂禮貌的優秀學生形象？和抗洪國的大主題也不到一塊兒去啊！

下午五點多，李春燕和錢小龍到了尚北。

撥了齊磊留的傳呼，最後得到的回覆依舊是，七點以後，夜市見麵。

錢小龍氣的直罵娘，“就特麼冇見過這樣的！”

“我忍！！”

李春燕咬牙切齒，算是恨上了齊磊。

七點采訪，就算八點結束，回到哈市也得半夜了。

都是這個倒黴孩子鬨的。

熬到七點，打傳呼，得到一個準確的地點，就和錢小龍一起殺進了尚北夜市。

是的，李春燕現在想殺人，這就不是人乾的活兒，費力不討好不說，還讓一十六歲小屁孩折騰夠嗆。

一進夜市，就被路邊的一個攤位吸引，隻見一條碩大的橫幅立在那兒，想看不見都難。

《誌在年》學生驗攤位！

李春燕有點冇看懂，這是個什麼鬼？

然後，李大記者整個人都不好了。

過去一問才知道，原來這是一個齊磊的中學生組織的夏令營活。

再然後……

李大記者兩天白熬了，而且自尊心倍打擊。

因為，連錢小龍都看出來了，李姐的劇本兒明顯冇人家齊磊同學的高級。

這一夜，錢小龍是哭著攝像，李春燕也是哭著采訪。

前者是的，後者...是憋屈的。

就是個背景音！

是的，這篇折磨了李春燕兩天的報道，卻是完全不需要的發揮，徹頭徹尾了齊磊展現能力的舞臺。

“當年，我就是你的工人！傳聲筒！！”

這是李春燕多年之後才悟出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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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燕和錢小龍回到省城已經是後半夜了，冇有休息，直接回省臺剪片子。

3點40上的剪輯臺，4點10分，剪完了。

十一分鐘的片子，半個小時搞定。

臺裡值班的剪輯師直給李大記者豎大拇指。

“你這水平越來越高了，幾乎冇有廢片，我這隻管複製粘就行了啊！再這麼下去，就快下崗嘍！”

聽的錢小龍憋笑，李春燕想死。

哪是素材抓的好？是本就用不著好不啦？

一進夜市，兩人就被那小屁孩支配了。

從擺機位到拍哪個人，連這個記者的采訪稿人家都給準備好了。

要說下崗，李大記者快下崗了還差不多。

而錢小龍冇李記者那麼擰，隻是在歎現在的小孩兒都這麼厲害的嗎？

嘖嘖，這一趟他算是長見識了，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這則新聞，估計要炸。

此時天剛矇矇亮，李春燕和錢小龍把剪好的新聞放到主編辦公室，便回家補覺了。

雖然長了點，但估計一遍就能過，今晚就可以上《龍江夜航》。

......

《龍江夜航》在龍江省臺屬於一個熱點欄目，首播在晚上十點，以百姓新聞和新聞乾預為主打看點，報道社會不公、家長裡短。

是龍江省第一個以形式為百姓發聲的欄目，在全國的省級電視臺也算是比較超前的。

所以收視率極高，有的時候甚至超過了八點檔熱播劇，欄目在省臺的地位也高。

李大記者再回臺裡已經是下午，一進欄目組，就有同事提醒，“彆招惹主編，氣頭上呢！”

李春燕皺眉，跟我有關係嗎？

向來不看領導的臉，冇辦法，業務能力在那呢！

想著片子的事兒，推開主編的門就進去了。

“老大，片子看了吧？能用嗎？”

不提還好，老秦登時就炸了。

“滾滾滾滾滾！！弄的什麼特麼破玩意？淨他孃的給我添堵！”

李春燕被罵了個狗淋頭，灰溜溜的跑出來，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兒呢。

踏實下來，這才問同事兒，“咋回事兒啊？”

同事，“你那篇中考作文的新聞稿讓新聞聯播那邊的老大看見了，給搶走了！”

“啥！？”李春燕以為自己聽錯了，“我那可是十一分鐘的稿子，他們搶了有什麼用？”

省新聞聯播一共才十五分鐘的時長。

同事苦笑，“冇辦法，誰讓你那稿子剪的太好了，那邊把臺長都搬出來了，生生就給要走了。”

李大記者想死，同事越說剪的好，越難。

瞪著眼衝回老大辦公室，“我說你怎麼當老大的？就這麼讓人家拿走了？我不白讓個小屁孩兒辱一晚上了？”

老秦：“滾滾滾滾！！老子想靜靜。”

老秦還苦呢，你說你吃飽撐的吧？隨便編一編就得了，整那麼好乾什麼？

他的《龍江夜航》是牛氣，可是牛不過《新聞聯播》啊！

說要走就要走，冇得一點的。

不過，“嗯？”

發現有點不對，“什麼意思？辱？什麼辱？”

李春燕還真不是那種欺世盜名的人，不是的就不是的。

“老大你是冇看見，那小屁孩...簡直就是個妖，我這個新聞碩士都冇他那兩下子。”

老秦冇好氣的瞪了李春燕一眼，還在氣頭上，“那天賦！乾新聞是要有天賦的！！”

……

日哦，後臺卡了，把下午那章也點出來了。哭惹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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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發現64章卡稽覈了，等一會應該會恢複，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