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把璐璐的事跟我二叔說了一遍。
二叔嘶了一聲,吧嗒一下點燃一煙:“還有這事?璐璐說那個高人長什麼樣了?”
我一手住鼻子,另一只手趕扇走往我臉上飄過來的煙霧,嗆死人了。
“說是一個老頭,穿黑服黑子,手里拿一個煙袋鍋,但是走路很利索,跟年輕人似的。”我仔細回想后來小胖和璐璐說的。
這麼一說,我怎麼覺得這人有點悉呢?好像在哪見過?但就是想不起來了。
二叔了我的鼻子,笑著說:“行了,人不大,惦記的事一籮筐,你娘還沒醒,我先去璐璐家看看。”
“好!”
二叔說著就開始穿鞋:“你自己要拿啥去哪地,慢點走,炕頭給你放了拐,拿它探探。”
我使勁搖頭:“我不要!那我不真瞎子了!”
“讓你拿你就拿得了!”
我拗不過我二叔也不是一次兩次,在得到我的保證之后,二叔才騎著托車走了。
我在旁邊瞎了一袋香蕉,坐到院子里的搖椅上,一邊吃一邊嘆氣,頭頂房檐下的燕窩里,嘰嘰喳喳地吵鬧不停。
璐璐這事還不知道咋整,我家西院的西院,李大娘的哭聲又響起了,其中還夾雜著李大爺罵得可難聽的話,而且本該最先來的張大嬸也沒來,估計是張大叔還沒好呢。
二叔說的可真對,我小小的腦袋啊,填滿了大大的煩惱呦。
“暖庭你醒了!”我媽不知道從哪屋沖出來的,把我抱起來在我臉上一頓狂親!
太了,今天我媽一定沒穿虎紋子!
我跟我媽膩歪了一會,又把璐璐家的事跟說了一遍,我媽沉默了良久說:“那璐璐爸也不是個人,想發達想瘋了?隨隨便便就聽信一個陌生人的話,不待見自己姑娘?”
“媽你去勸勸吧,璐璐今天來看我,都哭了。”
“勸是得勸,但現在不行,現在我得去北村看看,你張大叔那還得看看況。”
我心里急啊!
我抱住我媽的脖子使勁蹭:“媽,璐璐是我朋友,看見哭我可難過了,你先去家,然后再去張大叔家行不!”
“行吧,你個小丫頭,是心了。”
見我媽答應,我高興的手舞足蹈的,說什麼也要跟我媽一起去,我媽不住我的磨人勁兒,就抱著我一起走了。
璐璐家離我家不遠,就在我家后趟街的第六戶,家雖然不太富裕但也不窮,璐璐媽是個能干的,家里總是收拾得一塵不染,院里連雜草都見不到。
我媽我倆到了的時候,二叔正在璐璐家大門對面的樹蔭底下煙呢。
“老二,咋不進去呢?”
“嫂子。”二叔聽起來興致不高。
我白花花的視線里,依稀看到二叔抬手指向了璐璐家的院子里。
我和我媽同時扭頭去看,可惜一米以外,我啥也看不見。
我媽語氣也有些涼嗖嗖的了:“今天周二,下午不讓璐璐上學去,就讓在院里劈柴?”
二叔嘆口氣說:“璐璐跟咱們云丫頭同歲,咱們丫頭手破個皮全家都大呼小的,璐璐那一的汗,估計都干了一個下午了,璐璐爸就算了,璐璐媽居然也沒說什麼。”
我二叔肯定夸大事實了,他又不是沒見過我跪祠堂。
不過聽說璐璐的遭遇,我心疼得。
二叔賊兮兮的我的鼻子,說:“云丫頭,把你小同學出來。”
我心領神會,扯開脖子朝璐璐的方向喊:“璐璐!你在家嗎!”
“哎!我在!”
蹬蹬蹬的腳步聲很快到了我邊,我媽把我放下來,我扯住璐璐的手笑呵呵地說:“璐璐,你咋沒去上學啊?”
璐璐往后了,我到掌心起了好幾個大泡,璐璐疼得直涼氣。
嚇得我一下就把手撒開了,無措地站在原地。
這時,璐璐后的方向,響起一道男人的聲音:“呦,桂芝啊,你們來串門啊,快進屋,璐璐趕沏茶水去!”
我雖然看不見,但聽見璐璐爸的聲調,我都能猜到他此刻就像開屏的孔雀老虎,耀武揚威的。
“別的了,我們娘幾個閑溜達,正好路過你家門口看璐璐在家呢,今天不是周二嗎,璐璐咋沒上學呢?”
“這不是前幾天來了個高人嗎,說我本是當富豪的命,但被這小丫崽子拖累了,我心思這小丫崽子上不上學倒也無所謂了,呵呵。”
我媽立時皺起眉頭說:“璐璐他爸,那高人收了你家不錢吧?”
“可別說,高人可啥也沒要,就在我家喝了碗茶水,指點完我就走了。”
我和我媽還有我二叔,都是一愣,那人既然不圖錢財,那他說這話又圖啥呢?
我還沒想明白,璐璐爸就怪氣地說:“我說桂芝啊,你和老二都是有學問的人,那句話咋說的來著,哦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人嘛,總得接有比自己更厲害的。”
切,不就是想說那人比我媽還厲害嗎?我還想說他眼睛有泡識人不清,害了自己姑娘呢。
“嫂子,我還得回墳地去看看,烏云散了天熱,云丫頭剛好,你趕抱著回去,別讓中暑了。”二叔說。
“嗯吶。”
哎?咋回事啊?還沒說啥呢,這兩人咋就打起退堂鼓了呢?
我扯扯我媽的袖,急得我直跺腳。
我媽就好像沒覺到,抬頭跟璐璐爸笑道:“璐璐爸,那就祝賀你了,孩子到底是孩子,別跟一般計較的。”
說著,我媽拉住我往家的方向扭過去了。
璐璐不舍地松開我的手指:“暖庭……再見。”
“璐璐再見。”
走出去幾步遠,我們還能聽見璐璐爸罵璐璐,還打了一掌。
我頭一歪,氣死了。
“你倆咋回事,不是勸璐璐爸嗎?啥都沒說就走了!”
“你這丫頭。”二叔蹬著托,彈我一個響亮的腦瓜崩,“丫頭,人最忌諱貪,璐璐爸現在就是這種況,我們現在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說得太嚴重還會激起他的反抗心理,咱們倒是一走就能,那璐璐呢?會不會被璐璐爸當出氣筒?”
“你二叔說的有道理,璐璐只是一個孩子,能倚靠的只有自己的父母。”
“對,所以丫頭你記住,以后無論做什麼事,都要考慮后果。”
我煩死了,捂著腦袋直搖頭:“那就不管璐璐了嗎?”
二叔嘿嘿一笑:“當然管,不過得對癥下藥,先找到那個所謂的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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