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過群臣,折返東宮,殷承玉坐上馬車,才對鄭多寶道:“細說。”
鄭多寶揣著手半坐在一側,表有些一言難盡:“臣按照殿下的吩咐,找遍了京城里的大小蠶室,但都沒尋到薛公子。后來不得已,只得擴大了搜尋范圍,到那些專劁牲畜的手藝人家中去尋……”
結果沒想到,還真把人找到了。
只是那場面……鄭多寶皺了皺眉,道:“那劉匠人家中實在有些腌臜,本不驚殿下。但我們的人請不薛公子,若是來,恐會傷了人……”
鄭多寶是皇后撥給殷承玉的人,幾乎是看著殷承玉長大。他并不知道太子殿下是何時結識了這麼個人,自然也拿不準殷承玉的打算,因此不敢輕舉妄。
說話間,馬車已經行至了劉匠人家門口。
鄭多寶打起馬車簾子,小心翼翼地扶著殷承玉下車。
殷承玉進了院子,眉頭就深深皺起來。
鄭多寶提起劁牲畜的手藝人時,唯恐污了他的耳朵,并未細說,但其實他是知道的。
上一世剛被迎回宮時,他還需仰仗薛恕扶持,為了不他忌諱,自然將宦從頭到尾了解一番。
他知道宦需凈,也知道凈之在蠶室,卻不知道薛恕云淡風氣提起的蠶室,竟是這般簡陋腌臜。
——劉匠人這屋子,攏共也只有一進。前后各兩間屋子,中間不大的院子里晾著幾床發黃的被褥,約還散發出難聞的氣味。而此時還是個年的薛恕就站在院子里,他后是一間耳房,房門敞開,約能看到里頭的布置。
昏暗的屋子里沒有窗,只有一張木床,上頭鋪著發黃的被褥,床頭和床尾皆有繩索垂下。
這便是一間極簡陋的蠶室了。
殷承玉心口仿佛被人不輕不重地揪了一下,酸且。
但再看向穿著簡陋布、滿臉戒備和戾氣的薛恕時,又更多了怒火。
“給孤綁回去。”
說完,殷承玉便甩袖出了院子,回了馬車上。
接到命令的侍衛們立即行起來,打起十二分的神準備對付薛恕——這年看著不聲不響,但下手卻狠辣得很,他們找過來時剛一照面,就傷了一人。
但出乎意料的是,這回對方竟然并未反抗。
侍衛長用繩子將人捆了個結結實實,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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