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筱盼著張掌柜回來,本就不是管事的子,張掌柜回來,可以專心在家里繡屏風。
顧筱去了趟書坊,張掌柜備好茶水點心,親自給顧筱斟茶倒水,“這段日子多虧了小東家。”
“掌柜客氣了,我也沒做什麼。”顧筱笑了笑,“今天過來,是有事相告。”
張掌柜也跟著笑笑,“實不相瞞,我也有事要問小東家。”
張掌柜抬抬手,“小東家先說。”
顧筱不知道張掌柜要問什麼事,開口道:“掌柜從前說的沈公子,是我表兄,因著書是他印的,所以不方便言明,個中緣由,還請掌柜見諒。”
張掌柜端著茶杯,喝了一大口。
“……原來是小東家表的兄,難怪天資聰慧學業有。”
顧筱咳了一聲,沈羲和來送書,就相當于賺兩份錢,“以后書就由我來送,掌柜想印什麼,告訴我便是。”
張掌柜扶住額頭,“能印書最好不過了,我也不跟你客氣,這樣,我給你寫個單子,你拿回去,照著印。”
顧筱點了點頭,“好,掌柜想說的是什麼事?”
張掌柜又喝了一口茶,這不是巧了嗎,他說的也是這件事。
張掌柜連著喝了好幾口水,他想了久,還和夫人說了。
兩人年歲相當,才子佳人,他說不方便,就請夫人在其中說和。
原來是表兄妹。
張掌柜看著顧筱的目帶著一點失,“我就是想問問沈公子的事,既然認識,那就不用問了。”
顧筱點點頭。
“小東家和沈公子住一塊兒?”
“我就住在表兄家。”
“話說沈公子的字是一絕,如果小東家做扇子,沈公子題詩,那豈不是……”
顧筱道:“我回去就和表兄說。”
張掌柜是生意人,自然以生意為先,“沈公子可擅丹青?”
顧筱誠實地搖了搖頭。
萬事不能強求,總不能書讀的好,別的也做的好。
張掌柜又和顧筱說了多寶閣的一些事,今后賣什麼,什麼東西好賣,還把賬本給顧筱看。
盛京城寸土寸金,鋪子現在不買以后更買不起了。
所以分給顧筱的銀子就了,攏共二十五兩。
張掌柜還給了一個荷包,里面五十兩銀子,“這留著用,缺什麼東西我去尋。”
顧筱沒人脈路子,買不到玉石珍珠,偏偏現在做東西用的到,就沒和張掌柜客氣,“我要金線銀線,還有金銀的染料。”
東西好說,張掌柜換了個姿勢,“小東家這是要做什麼?”
顧筱道:“屏風,到十一月興許能做完。”
屏風是大件,賣了說不準買鋪子的錢就有了,張掌柜道:“好說好說,你安心做屏風,多寶閣還有東西賣。”
鈴鐺羊氈做得不錯,再說還有永生花,能賣一段時間。
雖然沒有新東西,但也常有人去二樓雅間坐一坐,喝喝茶吃吃點心,賞花看畫。
顧筱點了點頭,“這段日子辛苦了。”
————
從書坊出來顧筱就去了芳齋。
李掌柜把這段日子的分紅拿出來,總共是一兩三錢。
中秋一過,月餅就不賣了,現在靠的是紅豆糕和綠豆糕。
不得不說芳齋的點心做的極好,里面飽滿的綠豆餡兒,外面一層淡綠的冰皮。
糕點不是烤的,而是蒸的,吃起來糯又不噎人。
花樣一換,李掌柜就發現買得人就多了,還有人一次買許多,包好送人。
好看的東西能上得了臺面,還有外地人過來買呢。
李掌柜想再攢攢,在城北開間鋪子。他不像張掌柜,有膽子把鋪子開到盛京去,想慢慢來。
“還請姑娘多做兩個模。”
顧筱做模拿分紅,李掌柜要什麼,就做什麼,“掌柜要做什麼點心?”
“梨,姑娘先嘗嘗味道。”李掌柜出去取了剛出爐的梨,這是從南面新學來的點心,外面一層皮,里面是梨餡兒。
芳齋做的梨就是簡單地一小塊,上頭“梨”三個字,李掌柜想做的好看點。
顧筱吃了一小塊,和以前吃的梨差不多,外皮,里面的餡兒甜甜的,能吃到腌好的梨。
“我做好了就給送過來。”
李掌柜包了一斤梨讓顧筱帶回去,“拿回去給家里人嘗嘗,顧姑娘別跟我客氣。”
芳齋新樣子點心賣得好,李掌柜愿意送顧筱吃,“不拿顧姑娘就是見外了。”
顧筱帶著點心回去,直接放周氏屋里。
周氏最吃的就是點心,當即吃了一塊,“這個也好吃。”
顧筱笑了笑,“這回給了一兩三錢,娘你拿著。”
周氏拍拍顧筱的肩膀道:“還是這活好。”
輕巧,還能拿銀子。
有錢就行,周氏也不在乎多,下炕把錢袋子找出來,搬到縣城有兩個多月了,錢也攢了不了。
除去秋收五天,七八天的雨天,陳氏和沈二郎都出去擺攤,一天賺的有三百文錢,這就是十三兩銀子。
沈羲和拿回來的銀子最多,每回都有十兩多,周氏把錢拿出來,五張十兩的銀票,八兩碎銀子,五吊錢,還有幾百文銅板。
不知不覺就把買房子的錢攢出來了。
有錢周氏心里踏實,至明年沈羲和去省城考試有盤纏。
“小小,你說要不要買間鋪子?”周氏嘆了口氣,鋪子比宅子貴,買鋪子得把這些錢全搭進去。
天一冷,攤子生意都不好了,大冷天誰都不愿意在外面嗆風冷火地吃飯,那等冬天更冷了,生意興許就做不下去了。
錢攢夠了,也能等明年開春再干。
誰知道買了鋪子生意好不好呢。
顧筱道:“買唄,鋪子買了就是咱們家的了。”
“生意不好做,那不就賠了嗎。”周氏捧著錢袋子,幽幽嘆了口氣,錢還是放在手里安心。
顧筱年紀小,但周氏還是想和顧筱說,把持這個家,想讓日子越來越好,賠了錢,難辭其咎。
陳氏李氏也提過鋪子的事,周氏得好好想想。
顧筱抱住周氏的胳膊,“娘,生意不好做,鋪子還可以轉手賣出去呢,但不買鋪子,以后生意肯定不好做了。”
“您想啊,下雨了大嫂他們出不去,以后天更冷了,您舍得大嫂他們在外頭凍啊。別人都貓冬,您的媳婦在外頭賣東西,手凍的跟蘿卜似的,多可憐吶。”
周氏不是刁難媳婦的惡婆婆,陳氏在外頭賺錢,凍,從屋里暖暖和和的,那什麼了。
顧筱笑了笑,“鋪子買了,就算賺不了錢還能買,可要能賺大錢呢,您買一天,就賺一天的銀子。”
周氏撇撇,“就你理多。”
“不是理多,我是覺得怎麼都虧不了,就算不賺錢還有大哥和相公呢,我還能拿錢回來,有娘在,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
周氏又嘆了口氣,“買了鋪子,咱們家吃就了,你還吃,還得給三郎做宵夜……”
顧筱趕道:“娘,我不吃也行的!”
周氏沒忍住笑了一下,“行了,我讓老大去看看鋪子,買就買個好點的,過年也不能一口都不吃。”
周氏把一兩三錢銀子給顧筱,“你多買點,我給腌上。”
一斤十幾文,一兩三錢能買好多,再買鹽買辣椒,用不跟買宅子似的,天吃饅頭白菜了。
顧筱笑道:“都聽娘的。”
周氏發了話,顧筱就沒省著,買了三十斤的豬,二十斤排骨,兩個豬大,這就花了一兩銀子,剩下三錢,全買了鹽。
自己搭了點錢,買了兩斤辣椒。
陳氏見著這麼多,眼睛都看直了,“咋買了這麼多,娘知道?”
顧筱道:“大嫂,就是娘讓買的,娘說今年賺了錢,大家都辛苦了,多腌點,咱們過個好年。”
周氏不會說這些話,顧筱會說,雖然好話不能當飯吃,但是聽了心里就熨帖舒坦。
陳氏拍拍口,“那我幫娘腌去。”
周氏依舊是那個樣子,板著一張臉,挽著袖子在院子里忙活,陳氏李氏跟著幫忙,二丫在屋里看著小妹妹。
晚飯的時候,周氏讓沈大郎找鋪子,“位置得好,鋪子買了老大趕快打幾套桌椅,老大媳婦,書院那頭先放放,咱們一家守著鋪子就行了。”
陳氏使勁點了點頭,“都聽娘的。”
忙活兩個月,早起早睡,累的腰酸背疼,可算有了鋪子,再忙陳氏也樂意。
李氏也道:“我也聽娘的。”
沒兒子,但是心疼男人,沈二郎擺攤不容易,大丫一個娃,天天累的倒床上就睡。
再者,賺再多錢都給周氏,們又留不下,哪兒有那麼心甘緒地干活。
有了鋪子,不用風霜雨雪地跑,安安穩穩的多好,李氏早就盼著買間鋪子,日后沈家去盛京,真分了家們二房可以在廣寧守著鋪子過日子。
自始至終,李氏想的就和陳氏就不一樣。
沈大郎相中鋪子之后就帶著周氏去看,幾日就把鋪子買下來了。
鋪子在城中,雖然離沈家遠,但是地段好,周邊不賣吃食的。
鋪子原本就是賣吃食的,后院有廚房,還有一口井,堂廳也大,能擺七八張桌椅。
只是原來的桌椅被搬走了,得現打。
有沈大郎,打桌椅是不用愁的。
沈大郎打了兩天,怎麼看都覺得桌椅打的不好,他刻的花紋不好看,用原來顧筱畫的花紋也不行。
沈大郎皺著眉去找顧筱,他手敲了敲顧筱屋的門,“弟妹,是我。”
沈羲和推開門,“大哥,是我。”
作者有話要說:沈大郎:戰后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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