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沈羲和又補了一句,“考試重要,等考完試,我想去哪里都行,都陪我去。”
所以,絕不是顧筱想一個人去,不帶他,而是為了以后。
考完試就好了。
姜鳴軒:“考完試?你不回老家嗎?”
秋闈之后放三天,還有兩天農忙假,加起來五天。
五天得回老家吧,九月放榜,考上繼續在書院讀書,考不上的是再等三年,還是回老家,那得看看再說。
沈羲和績好,許先生說,就按平時做文章的水平發揮,考上不問題。
他們學堂,逮住機會就問沈羲和問題,中榜的可能大。
附近省城府城,當屬嵩書院最好,若無意外,沈羲和應是鄉試榜首。
姜鳴軒不求別的,能考上就行,考完試回老家,讓他娘打聽打聽,有沒有人大方,做菜又好吃的姑娘,先定個親。
沈羲和一聽回家,腦袋都木了。
考完試要回家,八月多正趕上秋收,秋收要回老家,也好的。
他咳了一聲,“要回家,我們一塊兒回去,再一起回來。”
姜鳴軒道:“那這兩天,方不方便去蹭個飯?”
話音一落,周圍一小片就靜下來了。
蹭飯!
沈羲和道:“要回去問過才知道。”
顧筱做菜辛苦,他們吃的又多,便是同窗,那也得先問過顧筱。
姜鳴軒也明白這個道理,沈羲和在家做不得主。
“那你回去問問弟妹,問完了給我們消息,我們好把吃的買了。”
秋闈過后,不知還能不能再見到。
考上的,考不上的,都不知前路在何。
沈羲和嗯了一聲,他們這群人,總共認識了半年多,沈羲和希大家都能考上。
只不過……
沈羲和記得上次秋闈總共錄用了一千八百四十三名考生,襄城錄用一百一十二名,嵩書院考中的有八十三名。
其他府城縣城考中的有十九名。
報考考生總共兩萬三千多名,嵩書院的考生便有一千多名。
一千多名考生只有八十多能考上,屬實不易。
下節課由胡先生來上,胡先生是永慶三十一年間的狀元。為五十余載,如今景和十四年,他告老還鄉,在嵩書院教書育人。
胡先生今年七十三歲,一頭白發,看著還康健,他講完課,和學生說了幾句話。
“雖說讀書是一條青云路,可是這條路并不好走,有人讀了一輩子,也就考了個生功名。”胡先生道:“八月九日便是秋闈,能中自然好,中不了,還有別的路可以走。”
“你們讀了十幾年書,書本上頭的東西都在腦子里,學以致用才是要事。”胡先生想說的就這麼幾句,“這兩日沐休,多看幾頁書,對你們沒壞。”
胡先生講完,便下課了,七月末,早秋的風已經吹起來了,頭發花白的老人背著手,提著書袋,神抖擻。
這麼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還在讀書,他們這些年輕人有什麼理由玩樂呢。
沈羲和收拾好東西回家,顧筱早就到瓷窯了。
這回并不像上次那麼順利。
本來顧筱打算多畫幾個花樣,把調好,然后由燒窯工人做胚,上,施釉就行了,問題就出在花樣上。
顧筱畫的是招財貓,小豬,勾圖填一筆畫,但是工人不會。
也試了,可是畫的本就不是那個樣子。
劉東家皺著眉問:“為什麼你們畫出來的這麼丑?”
工人們希東家能委婉點說,至在顧姑娘面前委婉一點,他們不要臉面嗎?
“不知道啊,照著畫的,不知道怎麼就畫這樣了。”
做釉下彩的師傅不是學畫的,他們腕子穩,畫的花樣紋路圓是圓,直是直,但是畫這種,只能說馬馬虎虎。
無奈,顧筱只能教兩種深藍海浪的和風碗,貓和豬的只能慢慢學慢慢練。
簡單的好學,一教就會,劉東家這才松了口氣。
顧筱教完,就準備回家了,答應沈羲和要早回去。
劉東家親自把顧筱送出去,“還有十天就是秋闈,顧姑娘的表兄也是今年考吧。”
顧筱點點頭,認識這麼多天,街坊鄰居一打聽就知道,“嗯,等考完了回老家一趟。”
“姑娘老家是?”
“我是宜川廣寧人。”顧筱道:“回去幾日,就不方便畫花樣了。”
“倒是不遠。”劉東家擺擺手,“那先祝沈公子桂榜題名,畫花樣不急,那兩個就夠學一陣的了。”
劉東家不慨,都是這麼大的姑娘,顧筱能開門做生意,畫花樣燒瓷,他家兒只會喊爹喊娘,做些小兒的事。
劉東家沒什麼事,收拾收拾東西就回家了。
一進門,他兒就從屋里跑出來,“爹爹你回來了,我今天學了一幅新畫!”
“什麼畫,給爹瞧瞧,”劉東家笑著道:“天畫來畫去,也不知道畫什麼,你瞧人家顧姑娘……”
“又是顧姑娘,我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劉念慈撇了撇,正是十四五的年紀,臉上嘟嘟的,“顧姑娘再好,那也是別人家的兒,我才是你兒。”
“是是是,阿慈想畫什麼就畫什麼,咱們先去看畫。”說到畫,劉東家又想到顧筱畫的了,“爹今兒也給你看一幅。”
一個上過的招財貓,一只大眼睛小豬,憨態可掬。
劉念慈瞪大了眼睛,“爹,這是誰畫的,不會是顧姑娘吧?”
“你怎麼知道?”
劉念慈喜歡畫畫,工筆水墨一絕,瓷鋪子里許多花樣還是出自手呢。這樣的畫從來沒見過,“總不能是您畫的啊,一猜就是,爹爹,顧姑娘是好呀,我能學這個嗎?”
劉東家趕把畫收起來,“那可不行,這是人家畫的,只能燒瓷的師傅看,你學不。”
劉念慈雖然是養長大的,可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爹爹,那我可以去燒瓷,您不總想讓我去嗎?”
劉東家有些哽咽,從小到大,他說過多次,劉念慈就是不去,這回不過是看了張畫,就要去了。
“行,明兒帶你過去,只能燒瓷不準做別的,聽清了沒。”
劉念慈道:“我知道。”
畫畫,在素胚上畫也是畫,去。
劉家發生的事顧筱是半點不知,和鈴鐺坐馬車往回趕,下午才到家。
沈羲和老老實實地看了兩個時辰的書,他給顧筱倒了一杯涼白開,里小聲道:“可算回來了。”
聲音雖小,可顧筱聽見了,“這剛什麼時辰,已經夠早了,是不是了?晚上想吃什麼?”
沈羲和沒說話,顧筱以為他只會吃飯?
“我還不,路上累不累,都畫完了?”沈羲和對瓷鋪子的事也是一知半解,只知道顧筱給鋪子畫花樣,東家給分。
還時不時要去瓷窯一趟。
顧筱搖搖頭,“不累,在瓷窯耽誤了一會兒,新花樣不好畫,不過教了別的,你考試前這陣子就不過去了。”
沈羲和要備考,顧筱就負責進考場帶的吃食。
秋闈都是考試前一日進場,后一日出場,在考場睡兩天,要帶被子,吃食,水。
還要把這些檢查清楚,不能有夾層,總共三場考試,并不好熬。
顧筱道:“對了,把同學家里來吃頓飯吧,過了秋闈,不知何去何從,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
現在的同窗,最為簡單真摯,好好相,未來可能是一項助力。
沈羲和點頭道:“你不用買什麼東西,他們想吃什麼會帶的。”
顧筱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就明天中午吧。”
顧筱讓沈羲和回屋看書,自己去收拾趕考用的東西,薄被一條,里里外外檢查一遍,有沒有線開的地方,有沒有墨點。
早秋被子不用帶太厚的,枕頭也得帶一個,再有就是吃食。
兩夜一日,吃食要帶足了。
沈羲和是考試去的,就不必弄那些能加熱的吃食了,麻煩,味道還會影響別人。
顧筱想帶飯團,這個天帶什麼都不會壞,飯團哪怕放涼了吃味道也好,用油紙包好,了撕開油紙就能吃。
除了飯團,顧筱還想帶干,這個是頂的,留著后面吃。
豬羊做脯干,裝一袋子,想吃的時候直接拿。
再有就是喝的,顧筱想帶涼白開就行,能解不說,還不會拉肚子。
裝水就用竹筒,螺旋紋擰,不管橫著倒著放都不會灑水。
考試前幾日好好休息,吃好睡好,把先生布置過的和往年秋試考過的文章看一遍,靜待秋試就行了。
能在秋試前去沈家好好吃一頓,是姜鳴軒幾人萬萬沒想到的,就這麼一頓飯,可得吃好了。
魚要兩條,聽說吃魚頭會變聰明,魚頭分著吃好了。
排骨,肘子,紅燒,羊燉蘿卜,這些人也就這麼點出息。
中午顧筱做菜,幾個人爭論魚頭給誰吃。
姜鳴軒道:“咱們分著吃不就行了,一人吃兩口,兩條魚呢,夠分。”
沈羲和道:“我不要。”
“羲和兄,做什麼不要,吃魚頭能變聰明。”
沈羲和:“再聰明,那也被撈上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姜鳴軒:有點道理。
今天有點事,先寫這麼多吧,啾咪。謝在2021-02-2321:41:20~2021-02-2421:50: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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