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云郡主想,有錢有權,跟著豈不比窩在這麼個小鋪子里強。盛京城有權有勢的那麼多,這個小掌柜真以為拿一個多寶閣沒辦法。
便能護住。
小張掌柜四兩撥千斤,“以后的事那就以后再說,郡主多看看,喜歡什麼就買下,東西賣得快,興許明兒就沒有了。”
安云郡主嗯了一聲,“你們呢,還要買什麼嗎?”
一眾貴搖了搖頭,這盛京城,除了皇宮里幾位公主,就屬安云郡主份最貴重。
明面上是好,可私下都明白,是們捧著安云。
張靈藥也在此列,垂下頭,到底是不由己的人多,若以后真遇見了,能盡綿薄之力幫上一幫才好。
一眾貴出了門各自拜別,張靈藥看著安云遠去,搖搖頭便回國公府了。
一到府上,丫鬟就說:“小姐,夫人喊您去正院。”
張靈藥點點頭,過去才知道母親喊所為何事。
徐夫人沖張靈藥招招手,“過來看看,有沒有合心意的。”
張靈藥坐到徐氏邊,看了半響才知道是什麼事,“娘,兒不急嫁人。”
徐夫人道:“不急是不急,那也得先相看著,這些是世家子弟,娘打聽過,都是品好又上進的人……”
張靈藥抿了一下,沖徐氏笑了笑,“娘,我還不想嫁人呢。”
便是嫁,也不想嫁到高門大戶去,普通人家最好,喜不喜歡不重要,再苦再難都好。
這一生,已是虧欠良多,姻緣這二字,萬不能再虧欠了。
張靈藥趴在徐氏的上,聲音輕,“娘,兒想嫁自己喜歡的人,不在乎家世如何。”
徐氏嘆了口氣,“娘依你。”
——————
襄城
到了晚上,劉念慈把鋪子關好,去沈家蹭了頓飯,臨走不忘問顧筱,“明天能來我家玩嗎,賣完東西直接去吃飯好不好?”
顧筱點了點頭,“那行呀。”
去劉家得帶點禮,還得和沈羲和說一聲,當晚吃夜宵的時候,顧筱道:“明日我去念慈家。”
沈羲和知道劉姑娘,也知道日日來家里吃飯,只不過他只有晚上回來,沒見過幾次。
又是劉姑娘。
沈羲和嗯了一聲,故作大度道:“你去吧,多玩一會兒,去劉家要不要帶些禮,還有……你什麼時候回來,要不要我去接你?”
玩到亥時也行,正好他回來,可以去劉府接顧筱。
顧筱嘶了一聲,雖然和念慈說晚上要回來,可聊天說悄悄話,難免忘了時辰,說不準就在念慈那兒住了。
“不知何時回來,你不用去接我,三郎哥,明日就讓吳嬸給你煮夜宵,做的也好吃的。”
沈羲和點點頭,“……行,你和劉姑娘一見如故,好好玩。”
不必管他,他一個人也行的。
顧筱笑了兩聲,“近日天涼,你多添兩件裳,雨多,去書院的時候帶雨。”
“我聽你的。”沈羲和跟著笑了笑,心里卻嘆了口氣。
次日,多寶閣打烊之后顧筱就跟著劉念慈去劉家了。
劉家就在城中,一三進三出的大宅子,劉念慈拉著顧筱的手,“小小,我先帶你去見我娘,然后吃飯,吃過飯了咱們去我院子。”
劉夫人在正院,穿的素凈,頭上就簪了兩玉釵,沖顧筱道:“你來就來,帶什麼東西,這孩子……”
顧筱也沒帶什麼貴重的東西,一包點心,兩罐食肆里的醬,一罐芝麻醬,一罐酸黃瓜醬。
算不上貴重,但是實實在在的東西。
劉夫人瞋了劉念慈一眼,“你也不攔著點,都了吧,咱們快吃飯。”
劉掌柜不在,劉夫人陪著兩個小輩用飯,年紀雖大,可談吐好,又沒架子,這一頓飯下來,也是真心覺得顧筱這孩子心坦誠摯。
“你是念慈的朋友,”劉夫人顧筱的腦袋,“以后這就也是你的家,念慈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遇見興趣相投的姐妹。”
劉夫人也不想說什麼兒子,不足之讓顧筱多擔待的話,畢竟都是小姑娘,憑什麼多擔待自己兒。
“你們去玩吧,想吃什麼讓丫鬟準備。”
劉念慈也高興,在于自己的朋友得到長輩的認可,拉顧筱去自己院子,“我帶你去看我畫的畫。”
劉念慈從小學丹青,給顧筱畫了幾張招財貓,“這個可以裝裱起來掛在多寶閣里,食肆里也掛幾張,小小,以后有這種事找我就行了。”
顧筱覺得劉念慈畫的是真的好,十幾年的底子擺在那兒,和不一樣。“嗯,掛墻上好,念慈,咱們可以燒招財貓的瓷!”
那肯定是可,雖然不知道怎麼燒,但只要是顧筱說的,肯定能燒出來。
劉念慈道:“咱們什麼時候去瓷窯?”
顧筱:“不著急,等畫幾個新樣子再一塊做。”
劉念慈又給顧筱看首飾匣子,拉著顧筱一起試,本來天就晚,一鬧天就黑了。
劉念慈看了眼窗外,“怎麼黑了,小小,你不知道,晚上街上都是壞人。”
理所當然道:“別走了,我讓人去沈家說一聲,咱們玩了,還沒說悄悄話呢。”
劉念慈拉著顧筱的手,“好不好嘛。”
顧筱還真不住這個,家里只有三丫撒,“好。”
夜深人靜,沈羲和回家吃了碗面,心里念了句果然如此。
而兩個小姑娘躺在床上,把被子邊邊角角在下,卷了一個桶,一點風都不進來。
姑娘家的悄悄話,無外乎嫁人的事。
“小小,我娘在給我相看人家,怕那人對我不好,又怕那人圖我家家產,想要給我找一個青年才俊,最好是贅到我家。”劉念慈撇撇,“我自己什麼樣我自己清楚,世上哪兒有十全十的人。”
顧筱點了點頭,恍然意識到劉念慈看不見,“你娘是為了你好。”
“我知道,”劉念慈翻了個,娘自然是為了好,不然也不會心這些事。
家里就一個兒,爹娘是怕欺負。
劉念慈也想要心意相通之人,可人心善變,劉家家財多,誰能保證以后呢,以前一心畫畫,不管生意,也不去瓷窯,以后不會了。
“小小,你以后要嫁沈公子嗎?”
劉念慈覺得顧筱好,希顧筱以后嫁人嫁給真心喜歡,也喜歡的。
沈羲和有功名在,在顧筱面前是老實聽話,可劉念慈覺得他兇的,并非溫和良善之人。
慣會裝腔作勢。
顧筱好半天沒說話,來這里已經一年多了,其實也沒覺得時間過的多塊。
最開始想過走的,攢夠七兩銀子,把賣契拿過來,后來,顧家來人了。
顧筱對那個家沒,就算顧家家財萬貫也是一樣的,可周氏沈羲和都是向著的。
說不清,朝夕相難免心。
顧筱沒想到沈羲和會把賣契給,拿了賣契,七兩銀子好像就沒什麼用了。
顧筱想,如果沈羲和沒給賣契,無論如何也不會心。
沈羲和好像早就知道要走,卻沒和周氏說過,就像攢錢,沈羲和也知道,卻從沒問過從沒說過。
好像有許多不知道的事,都是沈羲和在前面扛著。
顧筱道:“嫁人還早,我也不想那麼早就嫁人。”
不想嫁人也不是因為張靈藥,書里幾筆帶過的事,記都記不清了,只是太早嫁人沒那麼好,這一年半吃的多了,也高了胖了,可還沒到能親生子的時候呢。
哪個孩子嫁人不想要十里紅妝,漂漂亮亮的,沈羲和有真心,那顧筱也有自己的考量。
顧筱道:“我一想以后要嫁人,只會想到他。”
是喜歡才想嫁,不是因為沈羲和對好,當然不對好肯定不行。
劉念慈恨自己沒個兄弟,“沈公子也還行吧,將將能配得上你。”
顧筱把被子蒙臉上,“哪兒有什麼配上配不上。”
沈羲和是見過最好的人了。
劉念慈癟癟,“你向著他說話,你不能向著他,小小!”
怎麼可以在面前為沈羲和說話,真是的。
“你呀,”顧筱把被子掀開一點,“若是相看人家的話,我倒是能幫上一點。”
顧筱繼續道:“我表哥學堂有幾個同窗,有舉人的功名,不錯,學識也好。”
“我,我,”劉念慈結了一會兒,“他們讀書的,不會看不起我們……我們做生意的嗎?”
劉念慈皺著眉,“以后做了,我豈不了糟糠之妻?”
怪嚇人的。
顧筱愣了一下,劉念慈擔心不無道理,“還是得爹娘把關。”
劉念慈拍了拍口,“我不著急,我跟你在一塊就很開心了。”
“可我明年得走了。”顧筱嘆了口氣,“他明年要參加春闈,估著二月下旬就得出發去盛京。”
劉念慈小聲道:“要去盛京啊……”
顧筱道:“若是中了還要等四月份的殿試,以后可能留在盛京了,你說去盛京,連房子都買不起。”
等安定下來還要接周氏他們過來,顧筱倒是有一個買宅子的法子。
從銀莊借錢,“貸款”買,每個月還“房貸”,比租房子強,至宅子是自己的。
劉念慈也想跟著去,鈴鐺行,沈羲和行,憑什麼不行。
學做生意,爭取明年把瓷鋪子開到盛京去,到時候賺的錢多了,不就有錢買房子了嗎。
“小小,我要學做生意,還要學燒瓷。”劉念慈抱著顧筱的胳膊,“我先做小掌柜,慢慢學總能學會的,不能慢慢學,要快快學,到明年二月,肯定不一樣了。”
顧筱道:“不會的問我,問你爹都行。”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更別提四個多月了。
夜已深,襄城只有數人家還點著燈,深秋連蟲鳴鳥都。
襄城落了秋雨,又飄過初雪,等最后一抹雪化干凈,終于迎來了春日。
作者有話要說:心這事最難說了,三郎是值得喜歡的人。
張靈藥在科舉文里嫁給沈羲和的原因很簡單啦,因為窮,簡單,才嫁的。什麼一見鐘,喜歡,不過是拿來騙徐氏的。
念慈是獨,以前專心畫畫,以后總要承擔起該承擔的啦。
安云霸道是霸道了一點,也是好孩紙。
我要立一個flag,明天雙更。
晚安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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