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人群散開，紀子帶著一幫人走遠了。

月笙盯著地上還未干涸的鮮，心中涌起莫名的覺，就像是被什麼深沉的東西了一下。

“他們在干什麼？”月笙看向沈長安，問道。

沈長安臉沉得厲害，那雙深黑的鷹眸盯著那燒為灰燼的橫幅，瞳孔中倒映出的卻不是灰燼，而是洶涌的黑火焰。

他了：“他們在反抗。”

“反抗？”月笙覺得奇怪，“可是白白讓自己沒了命，而且沒有一點效果。”

“熊熊烈火總是要無數火苗才能燃燒的，或許一開始只是這麼一點點，閃了一下就熄滅了，或許會引燃新的火苗，或許不會。但即便前途一片黑暗，還是會燃燒自己，去為那本看不到的明前程變灰燼。”

這是沈長安第一次一口氣和月笙說這麼多話。

他說完，摘下了帽子，對著那高臺點了點頭——即便除了月笙無人看見。

月笙第一次在他上覺到深沉的寂寥，那種東西比一切都要沉重，搖晃在空中，命懸一線。

聰慧如卻無法共，只是，雀躍的心，好像在這一刻忽然沉浸了下來。

車子緩緩往前開去，后視鏡里，看到幾個學生咬著淚流滿面，躲過了幾個士兵，跪在地上，將破碎的衫和傳單撿起來，放在了懷里。

*

月笙在腦海里問麻團：“為什麼紀子會在這里，還貌似為了劉山的手下？”

麻團努力檢查了一番，開口道：【因為主人你改變了很多劇，所以后面的發展我也沒辦法預測啦！】

月笙：“現在的好度呢？”

麻團：【現在的好度依舊是50！沒有升也沒有降低。】

月笙眨眨眼，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如果我把他的好度一直控制在這個數值，豈不是能一直在這個世界待下去？”

麻團：【理論來講，是這樣的。】

月笙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因為每個世界也確實沒有任何讓留的東西。

但是現在……

側頭看了一眼沈長安的側臉，第一次有在這個世界待到最后的想法。

覺得沈長安是的東西，既然是的東西，那就應該擁有到最后。

月笙又問：“麻團，你真不覺得位面反派是老師？”

麻團：【為什麼主人你會這麼覺得啊！管理者那麼好，怎麼可能去當反派啊！】

好麼？月笙垂下眸子，認真思考。

好確實是好的，他對每個人都溫又疏離，就連最低等的生也給予足夠的尊重，對更是好，除了管教多了一點之外，幾乎是有求必應。

老師確實是一個極為溫的人，總是笑著的，但月笙卻明明白白記得幾次不經意間窺探到的他眼底的瘋狂。

很喜歡老師，把老師當了自己的所有，所以才會在老師拒絕的時候把他殺掉。

而現在的沈長安，之前的季淵或者陸安和，都給類似的覺。

月笙扣著手指，眸中流出病態的興來——

如果真是想的那樣，那真想再一次、無數次，親手殺掉他，或者被他殺掉呢。

*

“月笙。”耳邊傳來沈長安微啞的聲音，“總督府到了，下車吧。”

說罷，他下了車，又來到了月笙的這一側，幫打開了車門。

月笙扶著沈長安的手下了車，男人幫理了理發梢，晦暗的眸盯著：

“不到兩個小時就是晚宴了。”

月笙抬頭對他笑了一下：“我一定會驚艷全場，不給大帥丟臉。”

沈長安聽完這話，臉反而更加不好看。

他低聲道：“不要驚艷全場。”

月笙沒有理他，笑著沖他擺擺手：“我上樓補個妝，你什麼時候出發來我。”

剛轉頭，手腕就被沈長安扣住。

月笙轉過頭去，見沈長安不知從哪掏出來一個銀手鐲，套在了纖細白的手腕上。

鐲子很致，花紋尤其驚艷。

月笙眨眨眼，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沈長安給帶上手鐲的樣子，像是在給戴上手銬。

就算是手銬也很不錯呢。

“你缺個首飾。”沈長安給戴好，又執起的手，在的指尖輕輕咬了一下。

做完了這個作，沈長安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他掩飾地輕咳一聲，松開月笙的手，啞聲道：“快上去吧。”

月笙輕笑，給沈長安拋了個眼，上了樓。

回到房間，月笙隨便補了一下口紅，坐在梳妝臺邊，又回想起剛剛看到的紀子。

這個世界改變了最重要的劇——紀子的白月沒死。

既然沒死，那就不再是白月。他們有了孩子，紀子不會頹廢，反而開始斗，倒也合理。

只是，為什麼投靠的是劉山？

劉山投靠外敵，明明是紀子最厭惡的那種人，可是現在，這個連見到槍口都瑟瑟發抖的男人，居然為了幫劉山維穩開槍殺了人。

信念這種東西真的很奇怪，有些人愿意為之付出生命，有些人卻為了利益輕而易舉地背叛。

就在這時，麻團忽然出聲了：

【攻略對象好度+5，目前好度55。】

咦？什麼況，坐在家中也能被好度砸頭上？

月笙盯著鏡子里的自己，輕笑了一聲。

有預，今晚的晚宴，一定很有意思。

*

這個時候，紀子停在了一家音像店門口，看著那巨幅海報，心中泛起。

海報上的人得不像真人，沒有誰不想將這個尤占為己有，而，曾經屬于他。

紀子盯著月笙的海報看了半晌，眼神更加堅定了起來。

他自從跟了劉山之后，終于發現了權利的好。最主要的是，劉山也愿意重用他。

至于劉山在民間的風評不算好這點，他已經無所謂了。

他忘了自己原本最痛恨的就是這種魚百姓的獨裁者，也忘了自己出國留學時候的初心——學習新思想，解放這個腐朽的國家。

紀子現在只知道一點——他現在正在平步青云。

劉舒還不知道他在做的事，紀子想著，等到他穩定下來，在這里買了房子，就把一家人接過來。

他一定會跟在劉山的后，讓劉舒和月笙看看，他是怎麼一步步將沈長安踩在腳下的。

他一定能將月笙重新接回家，——他覺得，月笙其實心里還是有自己的。

到時候，坐擁艷人和知心妻子，豈不是世界上最完的事？

這正是他追求的自由啊！

紀子目依依不舍地從海報上移開，往總督府的方向趕去。今晚是劉大帥的生日大壽，他現在得到了重用，自然是要早早回去準備的。

他還不知道，月笙來到了這里，自然也不知道，月笙是多麼令人驚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