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蘭聽了宋團圓的這番話,又想到了之前跳河之時宋團圓說的,心里立刻充滿了愧疚。
當初的確是因為聽了娘的話,誤會了宋團圓,這才做出那蠢事來,讓大家誤會了婆婆,也傷害了與福貴之間的,今日若是再糊涂,那就真的沒臉在宋家待了!
“娘,您就別鬧了!”王玉蘭低聲說道,“趕回去吧!”
王李氏一怔,抬手就給了王玉蘭一掌:“你這個小蹄子,才吃了宋家幾年飯,就胳膊肘向外拐了是吧?如今你哥哥也是秀才了,你是秀才的妹妹,你怕宋家干什麼?”
王玉蘭捂著被打的手臂,地皺眉,沉聲喊道:“娘,別鬧了!”
之前王玉蘭的聲音還小,如今這一喊,卻是憋足了力氣的。
村民們紛紛長了腦袋瞧熱鬧。
王萬霖被宋福信一頓辱,火氣正旺盛著,他沉聲喊道:“王玉蘭,你是生孩子生糊涂了不?我們是你的娘家人,你竟然這麼對娘?”
王玉蘭忍不住苦笑了一聲,之前在宋家盡委屈,跟大哥說,跟娘說,可是沒有一個人幫,因為那時候他哥還要跟著宋老秀才讀書,他娘還指著王萬霖能沾沾宋福信的好運氣考上秀才,如今婆婆變好了,對好,對孩子好,連他男人也不打了,很珍惜現在的日子,這娘家人倒上門了!
王玉蘭剛才聽了半天也明白了那鐲子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宋團圓并沒有真正去追討那十五兩銀子。
王玉蘭抬眸,著王萬霖說道:“哥,我知道你們是我的娘家人,所以我才更為難!那張欠條的事你們不要管了,我會跟婆婆說的!”
宋團圓瞧了王玉蘭一眼。
起初還擔心王玉蘭誤會那欠條的事,又要想不開,倒沒有想到如今倒很拎得清。
“什麼做不要管?那上面按得可是我的手印,萬一這個老妖婆告到衙門去,讓我們還錢,咋的,你能還?”王李氏惡狠狠地盯著王玉蘭說道。
王玉蘭抬眸著王李氏:“娘,那你現在鬧下去,你能拿到欠條嗎?”
王李氏一下子愣住了。
看今日這勢,肯定是拿不到了。
本以為王萬霖得了個增廣生的生員稱號,可以到宋家來風的,誰知道還是被宋福信得死死的。
“娘,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我會跟婆婆說的!”王玉蘭低聲說道,推著王李氏與王萬霖出門。
“王玉蘭,你真是養不的白眼狼,你……”王李氏的話還沒有說完,王玉蘭一下子就關上了大門。
“王玉蘭,你給我開開門,你是忘記你婆婆怎麼欺負你的了?咱家來娣呢?”王李氏在外面大喊。
王玉蘭靠著門,忍著,眼圈兒發紅。
宋福貴上前,猶豫了一下,出手來握住了王玉蘭的手。
王玉蘭在催著自己親娘與哥哥出門的時候,還有些后怕,害怕這一推就沒有了娘家可以依靠,如果婆婆恢復到了從前,男人再混,那能依靠誰?如今宋福貴上前牽住的手,一下子釋然了,不管將來如何,只是就事論事站在對的那一方就行了!
宋團圓上前低聲說道:“那欠條也只是為了嚇哄你娘的,沒打算真心跟要!”
王玉蘭點點頭:“娘,我知道,您不用解釋了!咱們去屋里,他們拍一會兒累了就走了!”
宋團圓點點頭,抬眸看了宋福信一眼,上前來,扯住了他的手臂。
宋福信低頭看了宋團圓的手一眼。
“老二,我們去屋里說!”宋團圓說道。
宋福信點點頭。
王李氏在門外喊了半天,又不敢破門而,再加上有村民們瞧熱鬧,最后累了也真的像王玉蘭說的,不一會兒就灰溜溜的走了。
聽見外面沒靜了,王玉蘭才放松下來。
“玉蘭,這是那張欠條!”宋團圓去屋里將欠條拿出來,給王玉蘭,“你拿著,這樣你也放心!”
“娘,我沒什麼不放心的,我……”
“拿著吧!”宋團圓將欠條放在王玉蘭的手里。
王玉蘭這才點點頭。
“你們先回屋吧,我有話對老二說!”宋團圓吩咐了宋福貴。
宋福貴趕帶著王玉蘭回屋。
方才吵架的時候,宋雙喜帶著宋笑笑沒敢出門,這會兒也就全都將腦袋了進去。
正屋里就只剩下宋團圓與宋福信。
“老二,你是不是一直奇怪我為啥不讓你去上學,將你留在家里?”宋團圓問道。
宋福信猶豫了一下說道:“娘,您剛才也聽到了,王萬霖那樣的,都得了呂先生的賞識,得了個增廣生,明年都能與我一起下場考舉人了,您可知道上次您因為那一裳,讓我錯過了什麼?”
宋團圓閉閉眼,嘆口氣,就知道宋福信的心里一直想著這件事。
如今也不能瞞著了,如何選擇,宋福信自己拿主意吧!
“那我問你,王萬霖這樣的人,那位呂先生都肯賞識他,那你覺著呂先生這個人如何?”宋團圓問道。
宋福信愣了一下。
說實話,當他得知王萬霖那增廣生是因為他一直敬重的呂先生給的,他的心里的確有些失的。
別人也就算了,他從小與王萬霖一起跟著他爹讀書,王萬霖除了一張白凈的面皮,就是個草包,書讀幾遍都背不過的,也沒有自己的見解,所以他才會幾次連個生都考不中。
可是今日,他一躍為增廣生,直接有了生員份,可以參加舉人的考試。
宋團圓低聲說道:“你可能覺著他走了捷徑,很輕易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可是你卻不知道,他也是用東西去換的!”
宋福信一愣:“用什麼換?”
這王萬霖,家里窮得叮當響,也就面皮長得好看些,他能用什麼去換?
“明日你就回書院吧!”宋團圓沒有再解釋,只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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