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族長來了這一出后,汐和王氏的心都不是很好。
不管劉族長打的什麼主意,這房子還是得造下去。
汐本來想造三間大瓦房當倉庫和作坊,再單獨蓋兩間作為住。
現在,改了主意。
王氏找劉大柱說銀錢不湊手,原本得蓋五間房,現在只能蓋三間,再搭一個牛圈就夠了。
只蓋三間房,工期了近一半,原來預定的磚瓦,汐托王七在青龍鎮打聽之后,直接賣了讓人拉走。
冷靜下來想想,汐又有點想笑,和王氏這舉,覺就是跟劉族長賭氣。你不讓我們好過,我們就不讓你孫子多賺工錢?笑完,又覺得有點難過。現在,只能寄希劉衡了。劉衡要是過了鄉試,形勢就會完全不同。
舉人的分量,一百個秀才也比不上。
到了十月,這房子就上梁了。
蓋房子,上梁也是大事,據說梁上的好,住的才能順順當當。
上梁依然挑了個黃道吉日,萬里無云碧空如洗的好天氣。
這次,汐請王七以自己買賣大掌柜的份過來,幫著三叔公主持。這就是過了明路,告訴大家以后這房子是的。
劉族長就算心里有火,礙著王氏還是跟著忙活,劉衡也回來一趟看過造房工期,只能該如何做還是如何做。
還是三叔公來做祭拜的人,他點香祭拜天地后,王七跟著工匠們一起上梁,抓了饅頭等拋到看熱鬧的人群中去。
上梁的時候,殷實點的人家,會撒饅頭撒銅錢。汐這次沒有格外大方,村里其他人家發幾份饅頭、發多大的饅頭,都依樣畫葫蘆。
等鞭炮響起,抓了瓜子花生等給進寶娘等人抓了幾把,其他人就算了,尤其是鐵蛋娘這些人。當真是散財子嗎?占了的便宜,背后還敢算計。不給,這些人現在又能怎麼樣?
鄉下人家一向節省,山村近日靠著賣茶等賺了點活錢,誰家也不敢花用。所以,瓜子、花生、包了豆沙餡的饅頭包子,都是稀罕。過年都舍不得買多的。
之前房子開工時,王氏和汐的大方,讓人得了好。
本來以為這次總還是不了一把瓜子花生或者糖果的,沒想到汐這次只散了幾人,就將東西收了。
鐵蛋娘等人本來還想湊上來,進寶娘幾個得了好,幫著就將供桌上的東西收了。沒有東西,總不能跟到屋里討要,這些人也只得散了。
按照這邊習俗,房子蓋好了,得辦個暖房宴,請親友們來吃飯熱鬧一番。
王氏和汐也沒再多擺幾桌,對外說了這房子不住人,只打算用作庫房,所以,就請了造房子來干活的人家、三叔公一家來吃個飯,對劉族長不管心里如何惱火,還是得請過來。
劉衡回來了一趟,這次首座就不到劉族長坐了。因為秀才不是普通人,誰敢讓他敬陪?他坐了首座,劉族長坐在一邊,王七敬陪末座,請大家吃飯喝酒,場面也不會冷清。.七
吃完這頓酒,劉衡送客之后,王七高興地跟汐說道,“東家,錢大掌柜跟我說永州境所有陳記酒樓都做酸菜魚生意了,酸菜還得多送點。另外縣里陳掌柜那里,說又有一批布料,問您要不要?”
蓋房子花了這麼多錢,錢當然得賺。
汐聽王七說了陳掌柜那邊的布料形,知道這生意可做,可是,實在缺人手。
王七了頭,不好意思地說,“東家,我老娘針線活也不錯,也會裁,若是可以,也能來幫工。”
“你娘親?”汐有些驚訝,不是聽說王七的老娘眼睛不好嗎?
“自從我賺了錢,請了好大夫重新抓藥調理后,我娘子好了,眼睛也好了,裁干活沒問題。”他看劉衡三人都看著自己,又擺擺手,“我不是想讓多賺東家的錢,東家要是有人選,不用顧忌……”
要是短期工,汐為了王七的面也會一口答應。但是陳掌柜說的這批布料,是汐一直托他留意的。要是做得好,打算再長期做這項生意,這第一個幫工就得慎重。要是得用,也能幫著管后來的人。
“阿七,說起來在鎮上這麼久,我都未去你家拜訪過,等過兩天趕集,我去你家看看你娘。”王氏看汐不說話,自己開口說了出來。
王七明白這是要看看自家娘親心,也是,小娘子自來謹慎的人,他連連點頭答應了。
劉衡回來待了一天,第二天就要回府城。
汐這次送他,不僅帶了做的點心、松等食,還給了劉衡一疊邸報。
這是拜托錢大掌柜找人家抄來的。考試要寫策論等,總得了解上面出題人的意思,所謂投其所好,寫文章也是。比如來個喜歡辭藻華麗的主考,那寫文時用詞平和的就會吃虧。
劉衡在府學中也聽人講過,他從陳有福那里也看過幾份最新的邸報。可汐給他的這一疊,卻是近三年間幾乎所有邸報都有了。要湊齊這麼一套,只怕費了不心思。
他之前可能會覺得驚訝,現在卻一點也不覺得驚訝了,好像汐懂得這些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做生意都懂得利用人心售賣,那懂得考試這些,好像也理所應當了。只是,怎麼能想到邸報的?
汐笑著說,“之前在同安府的時候,我看過有人在客棧大堂里,說過邸報的事。”
劉衡一定要考好,基礎學問沒法幫忙,但是這種方面還是能使得上勁的。
錢大掌柜之所以肯這麼幫忙,還因為又提供了幾道酸菜和酸豆角的菜譜。他做了陳家大掌柜,接的人多,門路也多些。
這次王氏和汐一起送劉衡到青龍鎮坐船,劉衡走到船上,想起來洪縣令之前給自己的來信,“汐兒,那冰皮月餅,可還能做些?洪縣令說他家人甚是喜歡。”
縣令大人開口了,還只是要幾塊冰皮月餅,汐這種識好歹的人,自然是一口答應說會再做些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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