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的司機也贊蒼云峰說的話,但是他考慮的更周到,對蒼云峰說道:“其實你說的這些都只是你說的,你沒能留下任何的證據,包括你說老歪有槍,除了你之外也沒有別人看到,當然,我們是相信你的,如果要起訴老歪還是要走一定的法律程序,取證很關鍵。”
老唐說道:“那個背包就是個證,云峰就是人證。”
“原告和人證是同一個人,這恐怕有點說不過去。”
蒼云峰也知道民警說的在理,他也不屑于法律制裁老歪,很平靜的對民警說道:“能找到證據你們局定他的罪,找不到證據也沒關系,老歪干的活和我們干的差不多,別讓我以后在哪個地方遇見他,對于他來說,城市和監獄才是更安全的地方,在荒野……他祈禱別遇見我吧。”
“誒?怎麼說話呢?”副所長出于職業習慣,提醒蒼云峰說道:“我可告訴你別來,我們國家是有法律的,你現在是有理的一方,別因為自己的一時沖把自己變的沒理。”
“好嘞。”蒼云峰將碗里的最后一口湯喝掉,然后對副所長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在你的地盤來的,規矩我懂,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我門清。”
副所長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什麼。
溪玥也打完了電話,通知汽修組折返回昆明修整兩天就好了,總部,守財奴得知蒼云峰平安無事后也算是松了一口氣,要知道蒼云峰可是公司的搖錢樹,每年都能給公司創造很多價值,但蒼云峰的底薪也只有那麼幾千塊錢。
錢老板這“守財奴”的外號可不是白來的。
所有人都吃過了早餐后,營地組的大山開始收拾折疊桌椅、氣罐、爐頭什麼的,畢竟是簡易的營地,收起來也很簡單。
黑背看到大家都在忙碌著收拾東西時,它也著急了,圍著收拾東西的焦急的轉圈圈,一會兒跑到小胖邊用蹭小胖的,一會兒跑去溪玥面前歪頭賣萌,地上剩下最后一把椅子,蒼云峰將椅子折疊好準備放在后備箱,黑背卻咬住了椅子的,阻止蒼云峰這麼做。
蒼云峰疑的看著黑背問道:“干嘛?牙咬椅子?拆家啊?”
黑背松開了,一臉委屈的蹲坐在地上,眼的看著蒼云峰把最后一把椅子丟到了后備箱里面,在后備箱門關上的一瞬間,黑背低下了頭,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沒有了脾氣。
看到這一幕,蒼云峰明白黑背為什麼要咬著椅子了,那是因為它知道蒼云峰他們要走了,要離開這片荒野了。
蒼云峰來到黑背面前,輕輕的著它的頭,忍著心的悲傷對黑背說道:“我以后再也不你‘傻狗’了,其實你一點都不傻。”
黑背“嗚嗚嗚”的了幾聲,聲音低沉,充滿了哀傷。
溪玥來到蒼云峰的邊也蹲下來,看著黑背說道:“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回去呢?我們可以帶你一起走的。”
黑背靜靜的看著溪玥,更像是在思考猶豫,整整過了一分鐘的時間啊,這一分鐘大家都沒有講話,全都安靜的看著黑背,把時間給足了黑背。
最后,黑背直了腰,向前走了兩步來到蒼云峰的懷抱里,它把自己的脖子搭在了蒼云峰的肩上,蒼云峰不自的把黑豹摟在懷里,著黑背,大概過了十幾秒鐘吧,黑背后退兩步離開了蒼云峰的懷抱,環視了所有人之后,它轉跑向了屬于它的羌塘。
所有人都默默的看著黑背遠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黑背跑出去十幾米,轉過頭看了看大家,然后轉頭繼續跑,這一次跑的稍微遠了,可能有三十米左右,又一次停了下來,站在原地看著九隊的人。
溪玥是個很的孩子,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的眼淚又流淌出來。
蒼云峰也覺得自己鼻子酸酸的,抬起了右手揮舞著喊道:“傻狗,祝你前程似錦。”
“前程似錦”這四個字黑背未必能理解的了,但是“傻狗”這兩個字,黑背懂的,在蒼云峰喊出這兩個字之后,黑背在原地猶豫了一下,下一秒就突然快速的往回跑,在距離蒼云峰不足五米的時候,黑背后一登就跳了起來……
蒼云峰見狀后本能的了一句“臥槽”,想要避開的時候已經晚了,黑背的兩只前爪撲在蒼云峰的肩上,蒼云峰重心不穩后退了幾步坐在了地上。
這是黑背赤的報復。
在“欺負”完蒼云峰之后,黑背調轉方向,頭也不回的跑向了遠方,在一個小山丘上,黑背看著營地仰頭了一聲,聲音綿延悠長。
蒼云峰急忙來到一個車邊,很有節奏的按下喇叭——滴滴滴——滴滴。
黑背聽到聲音后,又回應了一聲長長的低鳴后,消失在了小山包的后面。
雙湖縣的幾個警察都看呆了,他們至今都沒弄明白這到底是狼還是狗。
在回雙湖縣的路上,老唐開車陳磊坐在副駕,蒼云峰和溪玥坐在車的后排,上車后蒼云峰就把壞掉的沖鋒了下來蓋在上,仰著頭靠在頭枕上閉目養神,沒兩分鐘就睡著了,也隨著車的顛簸栽歪到了一邊。
溪玥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放在蒼云峰的頭下給他充當枕頭。
整個車里飄著蒼云峰的鼾聲,對于溪玥而言,這是世界上最妙的聲音。
所有人都知道,蒼云峰把這幾天的經歷輕描淡寫的一帶而過,但實際上究竟有多難,每個人心里都明明白白的,尤其是那條洪玉泉河,他們簡直不敢想象蒼云峰是如何過來的。
溪玥的手輕輕著蒼云峰的臉,胡茬有些扎手,這個男人的臉上寫滿了歲月的滄桑,太多太多的不容易都藏在了自己心里。
睡夢中的蒼云峰眼角有淚滲出,溪玥想用手去幫他拭的時候,睡夢中的蒼云峰喊出了“傻狗”兩個字,對他而言,這一趟最難的就是和黑背的道別吧,溪玥又何嘗不是呢?以前也有一條和黑背一樣的德國牧羊犬多多,后來在一次外出執行任務的時候,多多永遠的閉上了眼睛,這了溪玥的一個心結,至今都沒敢繼續領養一直搜救犬。
只有養過狗,才能會到犬離去時撕心裂肺的痛吧。
晚上十點,車隊經過了接近十個小時的長途跋涉,終于走完了這最后140多公里的路,重新回到了雙湖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