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溪睜開眼。
滿眼的黑白灰,是一個陌生的房間。
眉頭皺起,剛想起床,就聽到開門聲。
“醒了?”薄斯年快步過來,扶著明溪坐起來。
明溪了下額頭,沙啞開口,“我怎麼會在這?”
“你昏倒了,醫生說只是太累了,讓回家多休息,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就帶我家來了。”
明溪抿了抿,還在消化自己在別的男人家醒來這件事。
薄斯年略帶抱歉道:“明溪不好意思,我知道不合適,所以給蘇念打了電話,但是沒接通。”
薄斯年這麼說,反而是明溪覺得不好意思。
要不是學長,睡在地上都沒人管。
輕聲說,“沒事,謝謝學長。”
薄斯年看著明溪瘦削的小臉,清潤的眼底是掩不住的心疼。
“明溪,我到的時候,看到你老公抱著一個人離開,他......”
薄斯年皺起眉頭,問:“是不是對你不好?”
明溪沉默了一下,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算了,這些不重要。”
薄斯年起,很有分寸道:“你想休息一會,還是現在送你回去。”
明溪說回去,已經很晚了,孤男寡待一起也不合適。
車前,薄斯年很紳士地幫拉門。
上車后,又遞了瓶水給明溪,還心地幫擰開。
“謝謝。”明溪接過來,喝了一口,放在杯架里。
路上行駛一段后,開始堵車。
薄斯年看了眼地圖,原來是高架上出了事故。
他慢悠悠開著車,順便給明溪講了一些,在國外留學遇到的囧事。
薄斯年言語風趣,讓明溪分散了注意力,聽得很開心。
聽到好笑的地方,明溪忍不住揚笑了笑。
薄斯年側眸覷一眼明的笑,仿佛又回到了學校時候,他一眼就注視到的小師妹。
他目視前方,眉梢微挑:“終于看起來不像是被我綁架的了。”
明溪有些不好意思,看著車窗上自己的臉,問:“沒那麼夸張吧?”
“不夸張,不過你笑起來很好看。”他說。
隨后,又補充一句,“不笑也好看。”
明溪笑了笑,“學長,你一定很多人追吧。”
英俊,溫,又幽默。
薄斯年說:“嗯,不過我大學以后就沒談過。”
“為什麼?”明溪還驚訝的,畢竟薄斯年條件算很不錯了。
薄斯年轉著方向盤,似漫不經心道:“我喜歡的孩,結婚了。”
“哦哦。”明溪覺得這是人家傷心事,不好多問。
又說,“學長你這麼優秀,以后會遇到合適的。”
薄斯年溫潤道:“借你吉言。”
下了高架,紅燈間隙。
薄斯年順手拿起杯架里的純凈水,擰開要喝。
明溪看了眼,那是喝過的水,下意識阻止,“學長,那水......”
但薄斯年已經喝了。
他垂眸看了眼手里的水瓶,后知后覺,“抱歉,我沒在意。”
明溪有點尷尬,好在綠燈亮起,車子重新啟。
下了高架,路程暢通無阻,車速也快了起來。
許是因為薄斯年開車過于平穩,明溪竟生起些困意。
自打懷孕后,就特別容易困,撐了一會還是沉著眼皮睡著了。
到清水灣后,灰奔馳穩穩停下。
薄斯年沒有醒,只是熄了火靜靜坐著。
他把空調調到合適的溫度,垂眸描摹孩的側。
明溪其實比大學那會長開了不,那會還有點嬰兒,純純小生覺。
現在因為瘦,下尖尖的,襯得那張臉,越發的小。
清純里帶著蠱人的破碎。
隨隨便便就能勾起男人的憐惜和心。
薄斯年眼神暗了一秒,修長的手指,推了下鼻梁上的鏡框,神自然拿起那瓶水喝了起來。
那水的滋味在舌間流竄。
他突然覺得,今天這純凈水,比哪一天都甜。
車窗外,樹影斑駁。
孩了脖子,像是快要醒來。
薄斯年突然傾,去孩臉頰掉落的發,姿態極為曖昧,過車窗,就像在親吻的人。
明溪也是在這個時候醒來,男人干燥的指節著的發,還來不及收回。
有一秒錯愕,“學長......”
剛醒,杏眸里含著點懵懂和迷茫,讓薄斯年心臟跳了一拍。
他收回手,笑容溫自然,“我怕你的頭發沾掉你傷口的藥膏。”
“謝謝。”
明溪眼眸黯然,想到些許不愉快。
臉上是被林雪薇菱格包砸出來的傷口。
薄斯年替開車門,外面風有點大,他站在車邊的替擋著風。
明溪很謝,學長今天幫了自己這麼多,出于禮貌,也應該邀請他上去喝杯茶什麼的。
但這個點實在太晚了,不太合適。
“早點休息,我還得回去理點工作。”
薄斯年及時開口,替解了圍。
“今天謝謝學長。”
“跟我不用客氣,回頭見。”
“嗯,路上小心。”明溪站在原地揮手。
而此刻。
跟了一路的黑賓利,靜靜潛伏在黑夜里,像一只隨時會暴起的野。
車的低氣更是要把人凍僵。
周牧冷汗淋漓,覺得屁下的不是座椅,而是刑。
第一次把如坐針氈這個詞,得如此之深。
他們從薄斯年家一直跟到清水灣,偏偏這個男人不知死活,停車后還在車親吻夫人......
他剛剛都怕傅總徒手把車砸出一個大窟窿。
眼見著薄斯年上了車,傅總都沒有任何作,周牧越發忐忑不安。
沉默只是暴風雨前的醞釀。
后座的男人突然掀開眼皮,聲音又狠又涼:“下去。”
“......啊?”
周牧還不明所以時,已經被拉下去,駕駛座上換了人。
隔著車玻璃,男人容似畫,看不真切,偏一雙眸霧靄沉沉。
下一秒。
“嘭——!”
一聲巨響,劃破暗夜。
黑賓利像一頭獵豹,嗖一下沖出去,近乎失智般撞上剛啟的灰奔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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