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南京路上就大了起來。前面的遊行隊伍水般的往後面退了下來，而後面的還在往前走。兩邊一就了一團粥。沿街的看熱鬧的人都紛紛往支路上湧，而不知的來看熱鬧的人還在往前。

前邊，槍聲馬蹄聲越來越近，哭鬧聲、慘聲響了一片。遠遠的可以看到一隊隊的馬隊舉著上了刺刀的長槍邊擊，邊往前沖；印度阿三的紅頭巾、安南矮子的草盔帽清晰可見。

快到‘三盛’南貨店一帶時，大概是槍裡的子彈打了，一個英國軍一聲令下，馬上的印度兵跳下馬來起刺刀向遊行的人群開始刺殺。遊行的隊伍早散了，人們紛紛往廣西路等叉路上逃去。但人多路窄，怎麼也逃不快。逃在後面的便跟外國兵打起來。小川和主編都一直堅持到了最後，一部‘萊卡’，一部‘蔡斯’不停的拍攝著‘萬國商團’屠殺示威者的場面。

（注：萬國商團，上海租界外國人的私人武裝，屬萬國商會所有，雇傭兵質。）

“夠了，走吧。別讓紅頭阿三（印度人）把我們也兜進去。”羅主編拉起小川也開始後撤。正要拐彎，小川忽然看到一個悉的背影，不覺連忙停住了腳步。

“快走，怎麼停了？危險！”羅主編在前邊急切的道。

“不好！是我妹妹！”

小川把相機往羅主編的手裡一遞，撒往‘亨得利’的騎樓下奔去。羅主編一跺腳也跟了去。這時小娟正扶著一個扭了腳的同學一瘸一拐的往前奔，後面一個戴著紅頭巾的印度兵怪著追來。

突然那個同學腳下一歪，倒在地上，拖得小娟也倒了下去。那個印度阿三乘勢舉起刺刀就往小娟刺去。小娟本能的一躲，刺刀歪向一邊，刺進了那個同學的肩膀。一聲淒厲的慘，一道拄隨著拔出的刺刀標出來。小娟也嚇得哀起來。

那個印度阿三舉起帶的刺刀再次向小娟的膛刺了下來。小娟已經不能閃避，不由得閉目等死。就在這時，一聲怒吼，小川趕到了。見此景他眼睛都紅了，上前一腳把那個印度兵踢了個趔趄，刺刀也就離開了小娟的口。

“哥……”小娟慘著。

小川聞聲不由得心膽裂，連忙上前扶起小妹和那個傷的同學。這時，那個印度兵回怪著槍向小川紮來。小川連忙擋住妹妹，一側雙手抓住了刺刀後的槍管。

印度兵吼著用力把槍向小川一寸寸的來。小川沒有他力氣大，雙臂漸漸彎曲，眼看著刺刀尖離自己的口只有幾寸了。他原本可以用巧力把長槍往邊一甩，憑慣就可以讓這個印度兵摔了吭泥。但是後就是妹妹小娟，他就是死也不能讓妹妹面對刺刀可能的傷害。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羅主編趕到了。他一手舉起一張燙著金字的卡片，向那印度兵用英語吼了一聲：“再不住手，我就要向英國領事控告你了。”

這就是那張可以直通跑馬廳主樓包廂的pass。那個印度兵識貨，知道這種pass只有極數極有地位的華人才能持有。而那些華人確實都對領事們有相當大的影響。於是他松了勁對羅主編說了句‘sorry’就瞪了小川一眼便跑開了。小川連忙和羅主編扶起兩個姑娘邊上跑去。黃包車都已經找不到了。而兩個姑娘的狀態都非常不妙。小娟的同學肩頭雖然經過簡單的包紮，但還是不住的流出來。而小娟雖然沒有什麼傷，但渾是，和的同學一樣陷神智模糊的境地。

終於趕到慈醫院後，發現那裡都是傷的人。羅主編送那個孩進了急診室，小川便送妹妹回家。黃包車上小娟還是雙目無神，渾抖地抱住哥哥，裡喃喃的著哥哥，不時的發出一聲聲的驚。小川痛惜的抱住妹妹，裡一千遍的咒罵洋鬼子、印度紅頭阿三，同時不停的安著剛才生死千鈞一發飽驚嚇的妹妹。快到家時，小娟的狀況已經好多了。

五、的迷

一進門，兄妹倆渾是的樣子把母親蘭真正嚇壞了。手足無措的圍著抱著妹妹的小川轉，裡不停的嚷著：“這是怎麼一會事？怎麼會這樣？……”諸如此類的話，還想從小川的手裡，接過渾無力，被哥哥抱進弄堂的兒－－小娟。

小川阻止了媽媽無意義的舉，吩咐了一聲：“姆媽，你去弄一盆熱水到阿妹房間來。”就抱著妹妹“騰騰騰……”的跑上樓梯，踢開妹妹後樓的房門進去了。

他想把妹妹放到床上，但妹妹死命拉住哥哥的脖子哭著：“阿哥不要離開我！我怕……阿哥，抱牢我……阿哥……嗚嗚……不要離開你妹妹……嗚……抱牢我……”

小川只好把妹妹抱在前，不停的拍著妹妹的後背安著：“好了，阿妹。已經回家了，安全了……別怕別怕……哥哥一定會在你邊……哥哥最喜歡小娟了，哥哥一定會保護你的……別怕……”

小娟哭道：“阿哥，不要離開我……嗚嗚嗚……永遠不要離開我……抱住我……嗚……我們是一家人……只有哥哥能保護我……哥哥……抱住我，別離開我……”

小川的眼淚刷的流了下來：“小娟，我好阿妹，哥哥一定不離開你！哥哥永遠會在你邊……哥哥永遠會抱住我的妹妹……我們是一家人，哥哥一定會永遠保護我的妹妹的！”

這時，小川一回頭，看見媽媽端著一搪瓷臉盆的熱水癡癡的站在房門口，兩道熱淚掛滿豔麗的臉頰。小川定了定神，竭力鎮定下來，用盡量平靜的口氣對媽媽說：“姆媽，把熱水放到那個凳子上去。我安安阿妹，你就幫，讓睡一覺。”

蘭的角搐了一下，似乎想哭出聲來。小川連忙做了個手勢，蘭才強悲傷放下熱水，過來看兒。“乖囡，是姆媽……你不要怕，姆媽和阿哥都在，你到家裡了……”

小娟迷茫的眼神到了媽媽，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姆媽……嗚……姆媽，我好怕啊……今……今天，要……要不是阿哥……我……我就再也……再也見不到你了……姆媽啊……”

“好了……都是自己家裡人，不要怕……乖乖的躺到床上，讓媽媽給你……一直吊著阿哥，阿哥會吃不消的……”蘭哽咽著著兒的臉。

小娟順從的讓哥哥輕輕的把放到雪白的床單上，但仍然死死的抓住哥哥的手。小川不忍掰開妹妹的手，便坐在床頭讓妹妹握著。

蘭絞了一把巾，輕輕著兒的臉和脖子，然後再解開兒的襟，幫洗口的跡。小娟在媽媽溫的作中漸漸平靜了下來，在媽媽去的上時也肯松開哥哥的手。小川看到媽媽要掉妹妹那件還印有痕的背心時，想起避開。小娟頭還蒙在背心裡就‘嗚’了一下。

蘭輕輕對兒子說：“你就陪在邊上吧。反正都是自家人，沒什麼好避諱的。”說著瞟了兒子一眼，眼波中帶著一意，和一風。

小川心裡一熱，便又坐了下來，看媽媽給妹妹掉背心和罩。小娟的肩胛有一塊青紫，不知是跌傷的，還是被打傷的。肩胛骨下是飽滿的前，異常的白皙；兩個圓圓的丘聳立在眼前，飽滿圓潤，但不是很大，大概可以盈盈一握；妹妹的頭比媽媽的小多了，小小的紅的頭驕傲的翹著，令人饞涎滴……

那天晚上他雖然不止一次的過這對房，卻一直沒有真正的看過們。妹妹的房雖然沒有媽媽的大，但手卻很好，樣子自然應該不錯。小川搖了搖頭：我想到哪去了，這個時候怎麼能對妹妹起這種非分之想。但下的卻不聽使喚，開始脹大起來。

媽媽洗完小娟的上，把兒翻了過來，潔白的脊背就呈現在小川的眼前。妹妹材真是不錯，細腰和部現兩道優的曲線。隨著媽媽解開妹妹學生後面的搭扣，連一起拉下去，一個又圓又翹的麗的部顯了出來。

小川瞥了一眼正對著自己的媽媽的裹在旗袍裡的部，再對比了一下妹妹麗的的屁，覺得雖然大小不同，但同樣的都富有神的，都令人想掰開那兩半圓圓的，探索裡那人的。

大概是到了兒子眼的灼熱，蘭的子搐了一下，回頭遞過手裡的巾，吩咐兒子幫忙一下巾，再換一盆熱水。而那瞥過兒子的眼神裡的神采分明帶著幾分責備、幾分、幾分企盼……

小川在媽媽的眼下有點心虛，不敢再接媽媽的眼神，低下頭好巾，絞幹，遞給媽媽。然後他像逃也似的端起有些冷的水盆，下樓去了。換了一盆水上來，媽媽已經為兒換好了。沒有看到那塊在自己手中水泛濫的三角地，小川多有些微微的失。

蘭接過兒子遞上來的手巾，仔細的給兒幹上的水珠，再為套上一件幹爽的小背心，就攤開被子給小娟蓋上。“乖囡，好好睡一覺。睡醒了就沒事了。”

“姆媽，阿哥，你們不要走陪陪我。我心裡好慌……”

小川上前拉住妹妹的手溫的說：“小娟，眼睛閉起來，好好睡覺。哥哥會一直陪著你的。”小娟握著哥哥的手，安心的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就陷了沉沉的夢鄉。

蘭和小川母子倆默默的注視著小娟，直到的呼吸慢慢均勻起來。蘭看著兒睡著了，便向兒子招了招手，示意他到邊上的後廂房去。後廂房原來是兒婷婷的房間。從這裡可以正好看到小娟房間的床頭。

母子倆很久沒有這樣面對面的了，氣氛一時有些尷尬。沉默了一會兒，小川開口了：“姆媽事是這樣的……”他把今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蘭默默的聽著。小川說完，突然捂住臉無聲的泣起來。

小川著了慌，連忙上前握住媽媽的兩只手勸道：“姆媽，不要這樣。我們不都是好好的回來了嗎！”

蘭泣著輕聲道：“今天要是你們兩個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可怎麼活？！想想人活著真是沒有意思，一個好好的家，就像風裡的蠟燭火一樣，隨時隨地風一大就會被吹滅……”

“不對，姆媽。我們是電燈泡，不是蠟燭油燈了，吹不滅的……”小川按住媽媽的雙肩，想用玩笑來打消媽媽的傷。

“吹不滅，也打得破。人生就像燈泡一樣的脆弱。”蘭輕輕的說。

小川想起了今天下午的事，當時只憑一勇氣不覺得危險，但現在靜下來想想也不覺後怕。他的心裡也泛起一傷。但他的裡還是安著：“姆媽，別想太多了。我們現在不都是好好的嗎？”

蘭只覺得腳下有些發虛，子有些發。順勢靠在兒子的肩上：“小川啊，你也不要。前邊想想你爸爸，後頭想想你自己的老婆。你爸爸不說，婷婷的姆媽只有幾歲？二十還不到，說去也就去了。人生有時想想真沒有意思。結婚、生子，兒子兒結婚，再做、外婆……幾十年一下子就過去了。當中還不知道有什麼磨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