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緩步走去，卻不是朝前，而是朝著側邊。顧墨寒的目跟隨著的腳步移，在一棵樹下站定，激地跟一個男人攀談起來。顧墨寒瞇了瞇眼，輕易地看清了那個男人的臉，正是城市長——蘇旭。

他倒是沒有想過他們之間還會有聯繫。說實在的，他幾乎都快忘記這個人跟蘇伊一的關聯，從登報離父關係以來，他們就已經斷得那樣徹底，尤其是蘇家，乾脆得讓人懷疑。

不知道他們之間在談論的容是什麼，可是那個人的表，激之中依然有著凝重。很快，蘇旭就拍拍的肩膀離開了，而蘇伊一，則是在樹下呆呆站著，又仰頭了蔚藍的天，平定了一下緒，才朝前走去。

如果說辰風的話是對的，蘇伊一本就不是那個罪魁禍首，那麼整件事，最清楚的那個人莫過於蘇旭了。有誰可以重要得讓他把親生兒推向萬劫不復的深淵嗎？他這樣傷害，是要保護誰？有誰，還會比自己的親生兒重要嗎？

顧彬的車子朝前駛去，蘇伊一的臉近距離地在眼前一閃而過，怔忡地著窗外，似乎整個人都陷了某種神思之中，惆悵而又荒涼。

欺騙，抑或沒有？把一件值得懷疑的事調查清楚，確實是必須的，在他顧墨寒的字典裡，沒有含糊的字眼。只是此刻，對著手機鍵盤，他的手卻遲遲無法按下去，心底，那般沉重。

***

過車窗，落在雪白的皓腕上，那上面的水晶鏈子散發著璀璨的華。

“一一，這些日子有做噩夢嗎？”蘇旭的出現，讓到突然。其實不過幾個月，卻覺那樣久，久到，對他，覺得陌生。也許，不是時間，而是心的距離。他不曾給任何信任，任何希，也不曾在任何時候出現過。其實，並不是抱怨，而是……曾經傾注了那樣多的父親，多，還是讓失的。已經長大，不是木頭人，跟所有的孩子一樣，有一顆細膩的心。

誰能說他的做法，眼神，對而言不是一種傷呢？他的傷，不比樓子蘭的淺，畢竟，那是一心一意視爲父親的人……

閉上眼睛，心底地疼。父親還是關心的吧……而且，的噩夢，似乎是他最關心的事。離開蘇家，他找過，每次過問的都是的噩夢，而鮮過問在顧家的況。真的不明白。噩夢，再痛苦，那也是夢，能比得上現實那樣真實的痛嗎？

“停車。”低聲道，顧彬停下車子，“什麼事，？”

“我想下車走走，可以嗎？……”不待他開口，又急聲開口，目帶著幾分懇求，“我就在這裡走走，就這條街上，可以嗎？”

顧彬遲疑了一下，點頭：“那我在這裡等。”

休閒的林蔭大道，兩旁的樹已經掉落了樹葉，卻依然是一道不錯的風景。來來往往的人，臉上都是明的表，冬日的，總會讓人心大好。

“媽媽，媽媽，妮妮想要風車！”後聲氣的聲音，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孩從側往前跑去，在旋轉著的五彩風車前停住，“媽媽，妮妮就要這個，羊羊的！”

“想要風車是嗎？媽媽給你買，你要什麼樣的？”耳邊恍如一道溫的嗓音，那樣輕那樣輕地在耳邊掠過，整個人震住了，銀白的圈，那樣模糊，什麼都無法看清，只是那溫的聲音，卻讓的心底都開始抖了。

媽媽，媽媽……媽媽的聲音……是嗎？會嗎？……的媽媽，蘇伊一的媽媽，真正的媽媽……

“你這人怎麼回事？擋在路中央，你沒長耳朵還是怎麼的？我的喇叭都快按破了！”

“嘀嘀——”喇叭聲急劇響起，“喂！你白癡啊！”

終於回過神來，心還在那樣的酸之中，擡起頭，正與車窗搖下的人了個照面。兩人同時一怔，樓子蘭惱怒的臉一下子尷尬起來，輕咳了幾聲，語氣帶著斥責：“你怎麼會在這裡？”

媽媽……蘇伊一忽然想笑，的生命總是充斥著這樣那樣的諷刺，就像現在，見到的人竟然是樓子蘭，不是可笑是什麼？

車子往邊上靠著停下，聽得車門打開，高跟鞋落地的聲音，很快，便氣勢人地走到面前：“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有什麼問題嗎？”這裡是路，人人可以走的路，蘇伊一連走個路都要人批準嗎？

“這裡是你姐姐上班的地方，你覺得出現在這裡……好嗎？合適嗎？”樓子蘭瞟了一眼，“你姐姐進公司不過幾天，就已經被別人的口水淹死了，說的都是你。你說你出現在這裡，若雲看到了，是要跟你打招呼好，還是裝作不認識好……再說了，如果被顧墨寒看見，你說該怎麼辦？”

“你的意思，以後我凡是見到你們，都要主避退三舍？”

“避一避總是好的，免得多生事端。”樓子蘭看了看錶，“一一，你姐姐下班時間快到了，你還是早點回去……你怎麼這麼悠閒，到溜達都沒關係的嗎?”

的眼神轉爲狐疑：“你是不是跟顧墨寒說了什麼……”否則，怎麼可以這樣自由，而且，氣看起來真的不錯。再思及那次在凌府的事件……

“你覺得呢？”蘇伊一反問，樓子蘭的臉一下子變了，厲聲道，“蘇伊一，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明明答應我的，現在出爾反爾，你就這樣置姐姐的死活於不顧？你知道顧墨寒……天哪，你若雲怎麼得了！蘇伊一，你怎麼可以把你的姐姐往火坑裡推？你……”

“蘇夫人不要激，我什麼都沒有說。”聲音是冷的，心是冷的。火坑？既知道那是個火坑，卻還是推得那般怡然自得，還可以在面前以那樣的姿態出現。不要說是一個母親，不要說是一起相了那麼多年的人，即便是一個陌生人……又於心可忍？

“……”樓子蘭尷尬起來，笑了笑，“你看，一一，媽媽一直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媽知道，是委屈了你了……”

“不委屈。”快速地打斷的話，“只要姐姐沒事就好。如果沒什麼事，我先……”

“媽！”興的聲，眼角的餘，已經可以看見蘇若雲笑著跑來。只是的笑容在看到蘇伊一的臉時，便倏然僵了。

原來，蘇家的人都不喜歡看到，一直都是自作多罷了。這一次，更清醒地認識了。親人，那樣重視的親人呵……從沒有想過們要對多好，卻真的沒有想過，們可以如此絕……

“一一，你怎麼會在這裡？”蘇若雲揚起微笑，穿著一職業裝，看起來多了幾分白領麗人的味道，麗、清爽而幹練。

“路過而已……”

“一起吃個飯吧，好不好？我……”

“不用了，我在這裡走走，很快就回去。蘇夫人，蘇小姐，再……”

“藍爺！”蘇伊一的“見”字還沒有說出口，便被樓子蘭激的聲音打斷，的手拼命地朝他揮舞，那個男人淡笑著朝們走來。

看著幾分眼，蘇伊一半晌纔想起這個男人是在凌家見過，怎麼說他都是那個願意相信的人，所以，衝著他禮貌地一笑。

“是你？”那個在凌家被圍攻的人，據說，是顧墨寒的太太，據說，有很多的故事，而且有很多的版本……藍凌霄瞇了瞇眼，看著眼前的子，許久未見，看起來依然恬靜好，似乎……更恬靜好。

“哎呀藍爺，我們家若雲正進公司，什麼都不懂，你可要多教教！生單純，只知道拼命工作，你可要以上司的份多照顧呀！這樣吧，今天我做東，請你吃飯？”

藍凌霄卻恍若並沒有聽說話，他的目頗有興趣地落在蘇伊一的臉上：“你是蘇伊一？”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是真的不喜歡這個名字了。蘇伊一扯了扯角，輕輕頷首：“我……先走了。”

“等等。”藍凌霄的步子竟然追了上去，這讓樓子蘭大跌眼鏡，這個藍爺，放著如花似玉的兒不看一眼，竟然追著那個聲名狼藉的蘇伊一去了？這是個什麼道理！

“藍爺，藍……”

“媽！你幹什麼！”蘇若雲捂住樓子蘭的，臉微微一紅，惱怒地瞪著，“你做什麼？他走就讓他走，又不是很！”

“你說什麼呢死丫頭！”樓子蘭扯下的手，手指了蘇若雲的腦袋，“媽跟你說了多次了，像藍凌霄這樣的男人在城是提著燈籠都難找的，好不容易有個最好的機會進了公司，你就該懂得‘近水樓臺先得月’這個道理！這個男人，配得上你，配得上蘇家！這個蘇伊一……什麼時候開始，也會勾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