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去查一查唐語輕的資料，越細越好，涵蓋面越廣越好。”他的聲音頓了頓，深邃的眸子無溫，“我要的不是版本和傳說，是事實。”

***

晨起天氣大好，眼皮卻是直跳。秦優優打着哈欠了眼睛：“左眼跳財，右眼跳災，是左眼還是右眼啊……”

“優優媽媽，你連左右都分不清啊？”唐小米嘻嘻地笑着，秦優優拍了拍的腦袋，“竟敢嘲笑你優優媽媽，唐小米，你不想活了啊你！”

“不敢了不敢了！”唐小米被撓得咯咯地笑，一直逃到了臺上，“優優媽媽饒命，優優媽媽饒命！”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嘲……”話聲戛然而止，秦優優瞪大了眼睛，那個在樓下靠着樹幹頹廢到要死的男人，是陸南城？

再度了眼睛，禮服還穿着，哦對，昨天應該是百怡的新品發佈會，唐語輕應該也參加的，難道兩個人發生了什麼事？或者，陸南城他，知道了什麼?

心臟突突地跳，唐小米看着秦優優忽然之間凝重的臉，順着的視線去，也吃驚不小。

“這個帥叔叔，又來找大糖果嗎？”

“當然不是……”秦優優一把拉開唐小米，“好了，去準備一下好去兒園了。快點！”

“哦。”唐小米了眼睛，又朝着樓下看了一眼，那個帥得掉渣的叔叔今天到底怎麼了，變得跟渣一樣，而且還有很多酒瓶……

唐小米皺了皺眉頭，不是說好男人不喝酒的嗎？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啦，主要就是要對大糖果好就行。

秦優優走到房間，拿出手機，撥打了幾遍唐語輕的號碼，都沒有人接聽。

拍了拍額頭，是自己太線條了，不然早就該發現一些端倪纔是。昨天的一個晚上都沒有想到要給唐語輕打個電話，到底鬧到哪步田地了，陸南城腳下全都是酒瓶，該不會是在這裡待了一個晚上吧？

秦優優閉了閉眼，無端地想起昨天採訪的新聞，一個子因爲而跳河自盡。不不不……唐語輕不會的，還有小糯米，還有唐非離，不可能，不可能……

背脊冒出了一層冷汗，秦優優再度撥打號碼，看到上面接通的提示，頓時心下激：“語輕？語輕你現在在哪裡？剛剛在樓下，我看到陸南城了，他好像一個晚上都在樓下，又喝了很多酒，地上都是酒瓶罐子！你們到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陸南城知道事的真相了？是不是……你怎麼不說話，你現在在哪裡，我過來找你。”

“醫院。”

秦優優手裡的電話差點沒掉落在地，霍行琛？咬了咬脣，真是爲自己的智商捉急，爲什麼都不會想到這個大霍總呢？那是唐語輕法律意義上的丈夫。看看都做了什麼啊，莫名其妙地打了這樣一個電話，竟然是霍行琛接的？

不過他剛剛說什麼，醫院？語輕去了醫院？秦優優覺得腦子有些短路的混：“你剛剛說醫院？哪，哪個醫院？語輕，怎麼了？……”

“大醫院。”漠漠的聲音，電話掛斷，秦優優看着手機，愣了半響。

“大糖果生病了嗎？”

秦優優轉過，唐小諾和唐小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唐小諾擰了擰眉：“不是都不去醫院的嗎？優優媽媽，大糖果到底怎麼了？”

“的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小諾，今天你們要自己搭公車去上學了，我去醫院看看，大糖果應該沒什麼事的，可能就是連續加班工作太辛苦了。一定是大霍總押着去醫院的，別擔心，嗯？”

親了親唐小諾和唐小米，便揹着包匆匆走出家門。

“唐小諾……大糖果不會有什麼事吧？看優優媽媽好像很着急的樣子。”唐小米撅了撅，“優優媽媽都不會這樣着急的。”

唐小諾皺了皺眉頭：“我們還是先去上學，別讓大糖果和優優媽媽擔心。大糖果會去醫院，說明大霍總一定在照顧。沒事的，我們去坐公車，記住路上要跟着我。”

***

又是一場噩夢。

夢裡大雨滂沱，所有噩夢的場景對於唐語輕來說都是一致的，那個電閃雷鳴的夜晚經歷的一切，是這輩子最爲深刻和傷痛的烙印。

逃不開，忘不掉，有多傷有多痛，只有自己清楚。

困厄地睜開眼睛，目首先接到的是滿眼的白，閉上眼睛，記憶一點點地復甦，陸南城、楊，還有……霍行琛。

說了什麼，都已經不太清晰，但是對於霍行琛的態度，該是有史以來最爲惡劣的。然後，他離開；然後，一直吐；再然後，失去了知覺。

這個地方，是醫院吧？即便是閉着眼睛，那些消毒水的味道總是清晰的，那是這輩子都不想再踏的地方，卻總是不得不來。

有輕輕的腳步聲。

覺有手了的額頭，又有溫度計在耳邊輕輕滴了一聲，人的聲音甚是恭敬：“陸院長，霍先生，溫已經恢復正常。”

“安排一個全檢查。”是陸塵詡的聲音。

“爲什麼現在還沒醒？已經九點了。”

霍行琛的聲音多還是讓意外的，這個時間點，他應該是忙得不可開。記憶中，他總是早起，從不浪費一分一秒，時間對於他的意義重大，每分鐘或是每秒鐘可能都是數額巨大的金錢。

“好好睡一覺，有什麼不好？”陸塵詡擡眉笑道，“睡覺是最好的休息。霍總，人都送到醫院了，不至於擔心到茶飯不思吧？”

“醫院的東西不合胃口。”

“那可是佟巖辛辛苦苦給你買來的，你可不能……”

“啪”，微微敞開的門被外力撞開，門板重重地撞到了陸塵詡的額頭，他疼得齜牙，正想低吼，一個穿着米白子的影已經衝向了病*。

“語輕……”

“秦優優小姐。”陸塵詡了額角，“把人撞這樣不用道歉的嗎？”

“語輕怎麼了？”秦優優看着蒼白着臉的唐語輕，幾步走到了陸塵詡面前，“怎麼了？什麼況下送的醫院？”

“……”不太習慣看這種幾乎要哭出來的樣子，那種鮮有的小人般的無助，讓他頓時失語。這個人，在他面前出現的時候，都是張牙舞爪的，什麼時候這麼過？

“一直嘔吐，後來暈倒了。”

“又吐了？”秦優優轉過，這纔看到霍行琛，愣了愣，霍行琛的眉頭微微擰起：“又？”

“哦，語輕的胃一直不太好。”秦優優放下上的揹包，“我已經請假了，這裡我來照顧好了，昨天真是辛苦大家了。”

“聽起來很抱歉的意思？”陸塵詡眯了眯眼睛，秦優優擡了擡秀氣的眉：“是啊，辛苦了。”

“那至是不是應該帶着我去包個扎？”陸塵詡了額角，一隻手抓住秦優優的手腕，“秦小姐，你弄傷我了。”

秦優優瞪眼看着他額頭上的傷口，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他大力地拉了出去。

只是纔到了門口，秦優優的腦袋便轟地一聲炸開了。那個依然穿着禮服的頹喪男人，不是陸南城又是誰？

陸南城，霍行琛；霍行琛，陸南城……這樣的場面不是一般的詭異和混。

“陸……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跟着你來的。”陸南城開口的聲音不是一般的沙啞，“語輕怎麼了？”

“……”他的眸子赤紅，佈滿。秦優優心底一陣難，看着他跟語輕之間這樣甜地走過，又這樣痛苦地失去，作爲旁觀者，也很心疼。

陸南城走進病房的腳步有些急，他好像總是做不好任何事，明明這個人是他最心要用一生去保護的人，卻每次都讓傷害那麼深，那麼重，那麼無法彌補。

“陸來錯地方了吧？論公，已經不是你百怡的員工；論私，也不是你朋友。我想，並不歡迎你來。”

秦優優眼皮猛地一跳，霍行琛的臉冷意昭然，而陸南城的臉，也是。

能用敵相見，分外眼紅這樣的詞語來形容嗎？可是他們兩個，能算是敵嗎？尤其是霍行琛，不是對着已經說要結婚了嗎，那個關於蘇響雨的報道很快就要問世，也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惹惱這個男人。

“霍總在這裡出現，也讓我倍意外。霍總應該有妻子吧？聽說最近又有了心的友，準備要結婚。不知道霍總是以什麼樣的份，來跟我說這樣的話。”

“我只是想提醒陸總，男人應該以生意爲重。有的事，有的人，過去就過去了，過去的，永遠都不會再回來。”

霍行琛眸淡淡，陸南城攥了手心，冷笑了一聲：“我也想提醒陸總，有的事，有的人，永遠都不會過去。而現在，對有的人來說，也算不了什麼。”

眸對峙，兩個同樣耀眼矜貴而又強勢的男人，秦優優手心直冒冷汗，一下子扯開陸塵詡的手：“拜託，這裡是醫院，病人需要安靜。你們兩個，能不能安靜一點？”

陸塵詡了鼻子，這狀況真是讓人匪夷所思啊！陸南城倒也罷了，不過霍行琛……至於嗎？

他清了清嗓子：“我以院長的份命令你們，給病人一個安靜的環境。這裡就由秦小姐，霍總，陸總，外面請。”

秦優優的心提着，看着霍行琛和陸南城邁步走出病房，才輕輕地鬆了口氣。

***

門前的長廊，錯落有致的吊蘭在下閃耀着澤。陸塵詡雙手環，饒有興致地看着這兩個男人。

陸南城他是不瞭解，霍行琛跟他的匪淺，他倒是鮮看他會有這樣閒逸致，說這樣的廢話，做這樣的無聊事。

也許，人之於他從來都是不需要費心費力的，這種況倒是新鮮！

陸南城的眸着遙遙的遠方，心底的灼痛，只有自己懂，他出一支菸來，幾次才點燃，那聲音沙啞得近乎乾燥。

“爲什麼會進醫院？現在況怎麼樣？”

這話是對着陸塵詡說的，陸塵詡聳了聳肩：“況不太好，要避免刺激。如果昨天是你刺激到這樣，爲了好，那麼最好這幾天不要再出現。”

陸南城手心攥了攥，他總是太過沖，那樣的狀況，就忽然之間出現。他的輕輕，一直那樣心高氣傲，自尊心強，他怎麼能在那樣的時刻，就突然出現？一直躲避着他，不說出事實，他到底在做什麼！

每一次的回憶及，都會是一道最深刻的傷！

“^6……有什麼大礙嗎？”

“這些，似乎不是你需要關心的。”霍行琛眯了眯眼，“陸總，過了昨天，唐語輕已經不是你公司的員工。而你應該也看得出來，並不想跟你有什麼糾葛，陸總不像是會強人所難的人。”

“這話正是我想對霍總說的。我不知道輕輕是在什麼樣的況下跟你接近的，但我知道，一定有太多的不得已。霍總，你有自己的法定的妻子，有自己心的人，你守着自己的婚姻也好，守着自己的也好，請你放過輕輕……是我的人，我唯一要的人。”

男人目堅定，眸中有烈焰跳，又是那種太跳的覺，霍行琛也出一支菸來，黑眸輕輕眯起：“陸總，世事都在變化，唐語輕這個人，恐怕你……要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