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語輕只覺得腦袋轟地一聲，一時之間無法思考，手裡的包也這樣掉落在地。這樣愣了幾秒，一下子推開雪萊，拔開腳步就朝前跑去。

***

路燈的燈昏黃，在雨水之下投下油膩的剪影，腳步明明是狂奔而出的，卻覺那麼慢，那麼慢。他不知道是死是活……他怎麼會不知道是死是活？他怎麼會有這樣生死未卜的概率？不該這樣的，他是那麼強勢的一個男人，怎麼會遇到這樣的飛來橫禍？

心底那麼慌，那麼，好害怕抓不住什麼，不要有什麼，不要有什麼……已經經歷了太多的失去，再也不想失去什麼，即便這個男人，會是別的人的男人，也要他好好活著。

五百米的位置並不遠，橋樑坍塌的是中間的一段，一輛車子已經坍塌的位置掉落下來，車子被埋在一對廢墟之中。

腳步是抖的，淚水在瞬間模糊了視線，又在瞬間清晰，幾近失控地跑到廢墟面前，拼命地開始用手刨。

不可以有事，不會有事。老天爺不會對那麼殘忍，讓親眼看著一個個的人離開，不會這樣……

“小姐，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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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

“放開我！”唐語輕失控地吼道，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穿著制服的警察看著，“車子的車主已經得救了，現在還在那邊進行急救，你要過去看看嗎？”

腦袋了還是恍惚的，唐語輕眨了眨眼，心底猛然鬆開的覺讓差點站立不穩，跟著刑警走過去，腳步一直都是虛的。

“小姐，能提供一下關於這位先生的資料嗎？他……”

一張陌生的臉，唐語輕的腦袋又空白了幾秒，不是霍行琛？眨了眨眼，聲音沙啞得厲害：“傷的人，是他？就他一個人？”

“是的。他……”

“對不起，我不認識他。”唐語輕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往前走去，心下鬆開的覺，劫後餘生的覺，沒事，不是他，真好。

真的很好。

***

除了雨聲，哽咽聲，畫面就不再有什麼聲音。

可是雪萊看著看著，眼淚就這樣流了出來。

從唐語輕拔開腳步開始跑，到離開，一直都是追蹤視頻的。想，是看懂了些什麼。那樣的張，那樣不顧及，難道不是因爲在乎嗎？的手，好像剛剛被鋼筋扎到了，可是卻像是個沒有知覺的人那樣，一直在繼續，那眼底的焦灼和絕，讓看著都想掉淚了……

那不是喜歡嗎？不是嗎？不是因爲心裡有霍行琛，怎麼會張到這種地步？

雪萊了眼睛，只怪沒有拍攝好，畫面不是很穩定，現場絕對更震撼，如果琛哥哥看到，會是很激的吧？

至，這個人，對他不可能完全沒有覺。

雖然這樣的試探蹩腳了點，但也試出了什麼不是嗎？

雪萊點了點屏幕，就直接發送了過去。又想了一會兒，再發送了個地址。已經查到了唐語輕訂的酒店，這個時候，應該是先去酒店了吧？

霍行琛看到了這個視頻，是不是會很激地衝進酒店，然後……一切就圓滿了呢？

雪萊拍了拍自己的臉，爲自己那一瞬間的靈一閃到特別驕傲。

***

簡單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唐語輕便坐上了計程車。

夜還未深，這個時候，霍行琛是帶著小糯米在玩嗎？

下車的時候，雨已經停了。遊玩的人總是興致頗高，這樣的天氣，陸續朝著海灘走去的人，也不算。

唐語輕深吸了口氣，朝著海灘走近。海浪嘩嘩的聲音不時傳來，夾雜著笑聲，最響亮的，非唐小米莫屬。

唐語輕瞇了瞇眼，目朝著那個方向去。手電筒亮著的位置，唐小米拿著一個網兜，唐小諾也拿著一個網兜，那麼，那個拿著手電筒的人，是霍行琛？

“啊啊啊！抓到了！真的抓到了！小米是不是很棒？”

“很棒。”

男人溫潤的聲音，唐語輕眨了眨眼，眼底泛酸。

“這裡還有螃蟹。小米，把小水桶拿過來！”

“嗯。我們都抓到好多了！大唐國喜歡吃螃蟹……叔叔，我們能把螃蟹燒起來給大糖果吃嗎？”

“那也要等大糖果過來。”唐小諾拿過水桶數了數，“我們自己抓的，燒起來一定更好吃。叔叔，大糖果什麼時候會過來？”

“不知道。”

“那我們打電話給大糖果吧！叔叔，你的手機給我，我打個電話給大糖果。”

唐語輕握住了手機，只是並沒有聲音響起，那人的聲音分辨不出緒：“手機沒電了。”

“那我們回去再打，我們告訴大糖果這裡這麼好玩，一定會心的。”

“大糖果也喜歡海，的心願就是能在海邊有房子，經常看到海，這個地方，也一定喜歡。”

“……”

“……”

笑聲繼續，話題幾句之中都會繞回到上。這兩個孩子，對的很深，是知道的。該怎麼跟霍行琛說，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

的腳也踩了海水中，海水不時地漫上來，的目不時地那不遠的三個人，因爲線暗，所以，這樣站著，應該也不會被發現。

***

三個人離開，是在半個小時之後。

唐語輕跟在他們後，聽著他們的對話，大致知道了這樣幾個信息：一是他們所住的酒店位置，二是唐小米和唐小諾的房號。

只是也不知道能不能進去。

忽然發現自己不知道這樣來做什麼。

這些年來，努力讓自己爲不帶任何的人，以爲自己已經功地做到了。對著霍行琛，對著霍行琛所有的花邊新聞，都能做到淡然。可現在，不過就是一個孩子，就已經得不知去向，這樣衝地跑過來，到底是做什麼？

也許本就沒有辦法接近小糯米。

即便是接近了，就那樣直接帶走他們嗎？

必須先想好怎麼跟他談，可是想好了嗎？整個人，整顆心都一團，已經漸漸地不再理，這樣跑過來，更大程度是在賭氣嗎？

唐語輕深吸了口氣，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大跳。

有影在面前投下，怔了怔才緩過神，轉過的時候，整個人像是被點住了。

那個穿著休閒服，單手著袋，瞇著眸子看著的男人，不是霍行琛是誰？

也是，現在所在的位置，就在唐小米他們的房間前，雖然說現在已經是深夜，可以會遇到也不足爲奇。

所以，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總有辦法讓事變得一團糟。

唐語輕嚥了嚥唾沫，男人的目過於人，讓人想要逃。而確實也是這麼做的，只是腳步才從他邊走過，便被攔住，他大步往前，只能退後，就這樣被至牆角。

退無可退，唐語輕雙手抵著牆面，霍行琛單手撐著牆面，那聲音分明是有些慵懶的：“想帶著我的孩子去哪兒？嫁人？”

“……”唐語輕大駭，“霍總，不是……”

“不是？”男人危險地近，眸似要迸出火來，“唐語輕……有的時候，我真想掐死你！”

“……”

“想說什麼？”霍行琛瞇了瞇眼，“這不是我的孩子？跟我沒有毫關係？我倒是想問一句，唐小諾和唐小米的父親，是誰？”

“……”唐語輕只覺得嚨的位置乾，雖然已經有了萬全的心理準備，可是這樣說起，還是有萬千緒在心頭。

“既然都清楚了，又何必再問？”唐語輕輕輕勾起角，“霍總會說這樣的話，一定有這樣說的證據……”

“我要你說。”霍行琛打斷的話，“親口說。”

唐語輕深吸了口氣，這個男人，執著的是什麼？真相都明瞭了，還有什麼意義嗎？的眸子看著花的地毯，又輕輕擡起：“就如霍總所調查的那樣，小米和小諾是跟你有緣關係。所以我想知道，霍總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那你呢？你一直都準備怎麼辦？永遠帶著這樣的過一輩子？從來不準備讓我知道真相？哪怕是我把你的份公開，你也一直這麼想嗎？那麼長的時間裡，他們在我眼前生活，我卻不知道他們是誰……唐語輕，你這樣把我當傻子耍得團團轉，究竟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