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森點點頭，又起走到書桌旁，拿起筆，胃口也不是很好，說到自己喜歡的菜，也沒有覺得有多興致。他真是越來越擔心自己的，這樣下去，也不知道到底可以熬多久。無論唐語輕怎麼想，他也總該找個時間，跟談談，不然，也許就太遲了。

***

一場秋雨一場寒，接連着幾天的秋雨，天氣逐漸寒冷。

生活在轉瞬之間，從一個低谷，回落到如此好的境地，總是讓人驚歎。生活的溫馨好總能平人心的傷痛，有太多的事會讓人疼痛，但是那傷口也會慢慢癒合。

因爲。

那樣的一個大家庭，有林子惜、有木叔木嬸、有昕兒小糯米、有秦優優和經常拜訪的陸塵詡，當然，還有那個尊貴如王卻是疼骨的男人，霍行琛。

每個日子都那樣溫馨快樂，笑聲總是一陣一陣的，時間的分配雖然對每個人來說都是一樣，但是因爲幸福不同，有的是，有的是煎熬。

“還沒睡？”

男人的腳步在*邊落定，唐語輕才驚覺已經走神太久，坐起子：“可能中午睡得太久，有點睡不着。”

“會開得遲了點，應該早點回來陪你睡覺的。”霍行琛勾了勾角，習慣地在額頭上一吻，“我去洗個澡就睡覺。”

“好。”微笑，看着他的影，滿足地輕輕喟嘆。

生活，好得不太真實。

*榻的位置輕陷，淡淡的松木香味在空氣中纏繞，唐語輕轉過來，把頭埋男人懷裡。

“怎麼這麼遲還不睡？”霍行琛輕輕着的後背，“不會是明天回雁城心裡有力吧？如果實在不喜歡，那我們明天就不回去。”

“哪能那麼任呢？”唐語輕從他懷裡擡起頭來，“怎麼說，那都是你的家，有長輩在。說起來，也是小糯米認祖歸宗的事。”

“說的是。”霍行琛輕嘆了一聲，“如果不是把這事鬧得沸沸揚揚，我不會那麼快把小糯米帶回霍家。”

“爸爸和阿姨……見到小糯米都會開心的。行琛，雖然我不知道當年是什麼原因，媽媽離開了霍家，但那麼多年過去了，當事人心裡都沒有什麼芥了，你也放下心中的心結吧！濃於水，爸爸一定還是關心你，還有阿姨……”

“睡覺。”霍行琛關上了燈，摟了側的人，想到回雁城，還是有些煩躁。

***

夜半時分，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晨起，比昨日又清冷了幾分。

車子一路行駛，窗外的風景因爲細雨，有些朦朧。

“哥哥，姐姐，你們是不是也要跟我一樣，我的爺爺，也是爺爺啊！叔叔，嬸嬸，是不是這樣的？”昕兒眨着大眼睛，眼底全然是興之。

“當然。”霍行琛翻過一頁雜誌，就聽到昕兒激拍手的聲音，“太好了！哥哥，姐姐，你們是昕兒真正的哥哥姐姐哦！”

“爺爺是個怎樣的人？”霍小諾纔出聲，霍小米馬上接着道，“會很兇嗎？有沒有長白頭髮？會不會出很多問題，考我們小孩子？”

“好像不會誒。”昕兒擰着眉頭仔細思考，“爺爺對昕兒都很好，雖然會問很多問題，但是都很簡單的哦！”

“那裡很大嗎？”

“嗯，很大很大。”昕兒努力比劃着，“裡面有很多很多人哦，比叔叔家裡的別墅還要大。我有的時候，都會迷路的。”

“……”

“……”

小孩子嘰嘰喳喳的聲音不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沒有了聲響，搖搖晃晃之間，想必是睡着了。

唐語輕也覺得有些睏意，迷迷糊糊之間，聽到孩子雀躍的聲音，睜開眼睛一看，竟然已經到了霍宅。

過玻璃的位置，可以看到霍遠和董絮遙遙地站着，管家已經過來打開車門。

“爸爸，這裡就是爺爺家嗎？”霍小米有些張地握住了霍行琛的手，那樣的兩排傭人立着，場面太大。

“對。”霍行琛蹲下子，抱起小米，唐語輕一手拉着小諾，一手拉着昕兒，往前走去。

那樣養眼，又是那樣溫馨的畫面。

董絮有些激地迎上來：“行琛，語輕……千盼萬盼可算把你們都盼回來了！這兩個孩子……”

的目落到兩個嘟嘟的娃子臉上，不由彎起了角：“真是長得好看，又聰明又好看……一個小諾，一個小米，是嗎？”

“我是小米，是妹妹；他是小諾，是哥哥。”霍小米指了指霍小諾，“我們兩個是雙胞胎。”

“真可呢！……”董絮忍不住想要抱一把，只是看着霍行琛的臉，還是沒敢出手來。

“外面風大，趕進屋吧！什麼都準備好了！好吃的好玩的都有，快，快跟董姨進屋。”

孩子一聽這個，興地跟着往前跑去。跑到霍遠面前，腳步頓住，昕兒甜甜地了聲：“爺爺！哥哥姐姐，這就是爺爺！”

“爺爺。”兩個孩子也恭恭敬敬地跟着了一聲，霍遠原本心頭堵着的不快，一下子煙消雲散。原本心裡是極度不舒服的，不管霍行琛在外面怎麼胡來，霍家的種竟然在外？而且找回之後，他竟然還是通過知道的？他這個爸爸在他霍行琛眼裡，本什麼都不是吧？

孩子一下子就跑進屋子裡去，裡面很快就是笑聲一片。霍行琛拉着唐語輕的手，霍遠就站在門口的位置，他就這樣淡淡喚了聲：“爸。”

“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爸？”霍遠冷哼了一聲，“發生了那麼多事，我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有你這樣做兒子的嗎？”

“這事對你而言，不重要。”

霍行琛這樣淡淡一句，激得霍行琛暴跳如雷：“這不重要？什麼不重要？這就是霍家最重要的事！既然有男孩子，那就是將來也接霍家的事業的……”

“對不起，爸，我並沒有這個打算。以後小諾如果對這方面有能力有興趣，我會培養；如果他不願意接手家族的事業，我會讓他去過自己選擇的人生。”

“你說什麼，你的意思，就是說我不讓你選擇自己的人生？你這是在怨我？”

”難道不是嗎？“

”爲霍家的兒子，接管事業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我的孫子，將來也會這樣。“

“我已經決定了。我不希他重蹈我的覆轍，我會尊重他的決定。接手霍家的事業，未必就會帶來幸福。人這一輩子不長，還是選擇自己喜歡的事去做，比較好。”

“……”霍遠氣得說不出話來，看着霍行琛離開的背影，聲音有些發抖，“這臭小子，一回來就惹我生氣……”

董絮笑着拍拍他的後背：“你看你們，還跟小孩子一樣，多好啊，那麼漂亮的孩子……我們還是去看看行琛的一雙兒吧，真的聰明伶俐討人喜歡呢！今天是好日子，可不許生氣了！”

午餐很快擺上，盛的菜散發着濃郁的香味。小孩子嘰嘰喳喳的，氣氛前所未有的好，似乎霍家，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那麼熱鬧了。

或者可以說，是從來沒有這樣熱鬧過。

那一聲聲“爺爺”，得霍遠的心都要化了。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對着他們微笑，也許他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微笑會是那樣和。

唐語輕在心底鬆了口氣，看得出來，霍遠和董絮都很喜歡小糯米。是啊，這麼可的孩子，跟着霍家又有着直接的緣關係，怎麼可能不喜歡？

“語輕，”霍遠的話題忽然轉向了，“你跟海城蘇家，也有很大的關係嗎？”

“難道我霍行琛的妻子，非要跟什麼大家大戶扯上關係才能娶？霍氏生意穩定，我沒有必要去搞什麼聯姻，我娶唐語輕，跟什麼人，什麼背景都無關。”

“誰說要看着背景了？如果我是這樣的人，當初還能同意你們的婚事嗎？我都沒問你們到底在折騰些什麼把我的孫子孫藏了那麼久，你倒是質問起我來了？我是接到了蘇木森的電話，說是要我好好對待兒媳，這樣問問難道犯法？”霍遠氣得吹鬍子瞪眼，又向了唐語輕，“不過，我倒是很久沒見他了，聽說他不太好，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