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繆青禾，這次再也不可能功了。可以是很好的演員，但現在是編劇，一場好戲很快就會在三天後上演。善惡到頭終有報，所有的一切，會在謀顯的那一刻，統統大白於天下。

***

日子看似平靜地繼續。

醫生持續地來，每每都是搖頭，甚至提出了做喪事的準備；冷子晴持續地心準備飲食，每每在唐語輕邊唉聲嘆氣；而唐語輕，也持續地每天在蘇木森房間裡說說話，毫無辦法地看著他逐漸等待死亡的降臨。

明明是度日，時間卻是緩慢得讓人窒息。

走出房間，秋日的如同碎金子一般，過樹葉斑駁的隙灑落下來。唐語輕瞇了瞇眼，明明是遍地的天，卻是覺著冷。

算算日子，今天該是第三天了。

“不去爺爺房間做你的二十四孝孫嗎？”

後一道涼涼的聲音，唐語輕並未迴轉過頭，只是瞇著眼睛著遠方。

腳步聲近，蘇響雨走到了前。

“唐語輕，你就說實話吧！你這樣住進蘇家，最主要的目的，不就是想報復嗎？讓我，繆青禾的兒，看著你跟霍行琛恩恩，想要藉此打擊我不是嗎？我告訴你，你可別得意得太早！霍行琛現在是對你好……男人喜歡你的時候，你是天，不喜歡你的時候，你本就什麼都不是！”

唐語輕沉默，蘇響雨冷笑了一聲：“霍行琛是什麼人！你可不要傻得以爲他會你一輩子！他邊的*那麼多，遲早有一天會離你而去！我看你還是及早做好心理準備！已經有三天了，他都沒有踏這裡一步不是嗎？什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什麼相思之苦！我看……他指不定就已經看上了別的人！”

“蘇小姐。”唐語輕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嗎？”

“……”蘇響雨微微愣住，什麼時候？看這樣的表，什麼意思！

“爺爺病重，醫生無法查明原因，給出治療方法，國的醫生還在路上沒有趕到。知道醫生這幾天都在說什麼嗎？讓我們大家做好心理準備。你不是白癡，該懂這話是什麼意思吧？”

“我當然懂……”

“你懂？”唐語輕冷冷地勾著角，眸如冰，“你懂？你如果懂，還會在這個時候說些風花雪月嗎？我跟霍行琛如何，霍行琛跟其他人如何，是你應該關心的重點嗎？你爲蘇家的二小姐，你心裡不覺得難沉重，不覺得著急憂心，卻在爲這樣的小事嫉妒仇視。你明明知道，那段本就不該屬於你，你本就沒有資格去嫉妒。現在最重要的，是爺爺的病，是爺爺能不能平安……你看看自己，到底有沒有良心！”

“你！”蘇響雨被氣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唐語輕拍開抖著出的食指，“有這樣的閒，還不如去房間看看爺爺吧！從小到大，我想他在你們姐妹上也費了不心思！難道被*壞的人，就不該有恩之心嗎！”

“唐語輕！”蘇響雨氣得渾都抖，“你算什麼東西！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

“當然有資格教訓你，說的話每句都對。”同樣抖的男音，“這個時候，你還在這裡添什麼！有事沒事還總是往外跑！以後不準讓我聽到你對著語輕胡說八道，聽到沒有！”

蘇響雨的眼睛瞬間紅了，許是蘇清源從未對這樣兇過。狠狠地瞪了唐語輕一眼，紅著眼睛往前跑去。

“對不起，語輕……”蘇清源聲音有些發啞，“讓你委屈了。”

唐語輕深吸了口氣，這話……淡淡地看了蘇清源一眼：“委屈嗎？這話說得……未免嚴重了。”

“語輕……”看著的腳步就要邁開，蘇清源急急地拉住了的袖子，唐語輕頓住腳步，覺得有些僵，心底依然發涼。

“對不起……我知道，你心裡一直委屈……這麼多年，我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我……”

“都習慣了。有沒有父親，我都一樣都長大，能過得很好。所以，你不需要對我抱歉……”唐語輕緩緩擡起眸子，眸清冷，“千萬不要忽然之間父氾濫，我不需要這個。你也該知道，我回蘇家，只是爲了照顧爺爺。這麼多年，他是唯一一個給我溫暖的人。”

“語輕……”

蘇清源的眸驚中帶著痛苦，唐語輕勾了勾脣：“怎麼？覺得我這話說得嚴重？覺得你也是給了我溫暖，只是我不領？還是覺得緣關係就這麼重要，可以抵消一切的傷害？”

“對不起……”

“這樣蒼白無力的字眼嗎？對不起……沒錯，我曾經是很想聽你說這三個字，對著母親說，可是現在已經不在了……”

唐語輕沉默了幾秒，擡眸著那張悉卻陌生的臉：“你是真的對不起，這一輩子，到最後的結局，都是你一手造的。你看，什麼都沒有做錯，這輩子唯一做錯的一件事，就是上了你。而你……我總覺得你這輩子做錯了很多事，錯得離譜，不可思議，因爲你一個人的錯，導致了很多很多的悲劇，所以……”

深吸了口氣：“蘇先生，別總是以長輩的姿態出現在我面前，你有你的家，你的兒，你不瞭解我，也不信任我，如果沒有什麼事，我們兩個見面，儘量繞道走，比較好。”

“……”

擡起的手最終還是放了下來，蘇清源看著唐語輕的背影，搖了搖頭。說的話，字字都對。他沒有照顧過，也不瞭解，在霍行琛跟蘇響雨的事上，他屢次都是不信任的。

他傷害了，也傷害了唐淺薇……但那麼多年，他在兩個人之間，又何嘗好過？他蹲下子，把頭埋在雙掌之中，才幾秒，就聽到了下人急促慌張的聲音。

***

醫院。

監護室的門關著，門前站著一羣人。繆青禾已經哭倒蘇清源懷裡，蘇心雨不住地抹著眼淚，蘇響雨的眼睛，也是紅紅的。

“怎麼辦？清源，我真的好怕……我怕爸爸就這樣……”

蘇清源只是嘆著氣，佈滿的眼睛，已然紅腫。

其實都沒怎麼細看過他，但現在細細一看，發現他也是老了。心底有一種濃重的悲涼，爲這個名義上是父親的男人。如果知道這一切，都是現在哭得梨花帶雨的人搞的鬼，如果知道這個人想要得到他整個蘇家的家產，而且早就跟別人有染，他的心，還能承得住嗎？

那是他拋棄了另一個人的選擇，最終卻是這般的結局收場。也相信這麼多年，他的心裡會有糾結，會有種種的難痛苦，可是這是命運的玩笑還是報應？到現在，他還像個傻瓜一樣，心疼這個人嗎？

“夫人，喝口水吧。”雪萊遞過一杯溫熱的開水，“老爺子會吉人天相的。”

“雪萊……”一邊的冷子晴吸了吸鼻子，又了紅腫的眼睛，“都到了這個時候，你就別說這樣的話安你家夫人了……我們大家，都要學會接事實。老爺子……已經不太吃得進東西了……今天滴米未進……我們大家，都要做好心理準備……醫生是這麼說的……”

這些人，演戲還能更真一點嗎？唐語輕喝了口溫溫的水，眸掠過悲痛絕的臉，垂下眸子。

“語輕！”

走廊那端悉的聲音，唐語輕擡起眸子，風塵僕僕的男人正朝著大步走來。雪萊看了眼蘇響雨嫉妒到紅了眼的眼睛，道：“夫人，霍總來了！他一定是趕過來的，通知他纔多久啊就到了……哦天，他們也來了！”

衆人的目都朝著走廊那端看去，霍行琛後，跟著兩個小娃，也是一臉沉重的樣子，那男孩子，在霍行琛後這麼一對比，真是眉眼都有幾分相似。

“別太擔心。”霍行琛握住冰涼的雙手，擁著懷，這個時候，語言都沒什麼力量，需要的，是溫暖。

“大糖果，你哭了？”霍小米撇了撇，“你不要太難過了，老師說，好人有好報的，壞人才會有壞的報應……”

霍小米的話還沒說完，病房的門就此打開，衆人驚愕的目又堪堪迴轉過來。繆青禾反應最爲迅速地跑到了醫生面前，還未開口，就聽到醫生近乎公式化的聲音：“已經盡力了，你們準備安排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