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
顧千舟滿臉的鬱悶,顧家雖然家大業大,可也架不住顧錦年這般鬧騰啊。
殺儒囚文,這絕對不是一件小事。
而且一口氣得罪三千讀書人。
這三千讀書人背後牽扯的勢力又有多?
顧家沒必要得罪這麼多人啊。
「老爺子,您寵錦年,孩兒知道,但您也不能這般寵溺他啊,這事是有人在背後使壞,可錦年也做的太激進了,點到為止是最好的,雙方都沒有任何損失。」
「如若您再這麼摻和進來,以後只怕錦年更加無法無天,而且顧家便會樹立無窮無盡的敵人,孩兒在的時候,可以照顧錦年一二,可錦年終究要為顧家的家主,得罪這麼多人。」
「這又是為何呢?」
顧千舟有些關心急切,雖然這幫人找顧錦年麻煩有錯在先,他也恨。
可做事不能這樣做事,做的太絕了,一口氣得罪三千讀書人,真要往死里得罪了,老爺子在的時候還好,他在的時候也還好。
可當他們不在的時候怎麼辦?
你把人家送進大牢,更是以謀反之罪為名,要是陛下徹查起來,別說什麼法不責眾,肯定是有污點在,耽誤了人家以後的前途。
這就是死仇。
未來不找回場子,誰咽的下這口氣。
所以他認為,現在點到為止,由自己出面,上下打點一番,倒也不是低聲下氣,直接放人,再去六部一趟,把事解釋清楚,差不多就得了。
事解決了,除了三十個死有餘辜之人,其餘都沒有任何損失,你好我好,大家好。
這就是顧千舟的想法。
只是聽著顧千舟羅里吧嗦,顧老爺子目不由充滿著沒好氣。
「愚蠢。」
「我本以為你應該知曉點事,沒想到你了這場,別的沒有學會,
凈學了些人世故。」
「你還是不是老子的種?」
顧老爺子罵了一句,訓斥顧千舟。
聽到這話,顧千舟低著頭不語,但他面不改,依舊是堅持自己的想法。
「蠢。」
「你難道就看不出來,錦年是故意這樣做的?」
「你就沒有看出錦年到底想要做什麼嗎?」
「你真以為錦年只是為了出一口惡氣?」
到了這一刻,顧老爺子實在是有些氣了,不為別的,而是這個被自己寄以厚的長子,居然如此愚蠢,還不如自己的孫兒。
不,不是還不如,是完全不如啊。
「錦年的意思?」
這下子顧千舟真有些懵了,不明白這裏面到底蘊含著什麼意思。
顧千舟神疑,看向老爺子,他不覺得這有什麼計謀,反而覺得是自己老爺子為了偏袒顧錦年才這樣吧?
「唉。」
「整個京都,突然之間,聚集三千讀書人,找錦年麻煩,這件事可大可小。」
「錦年子雖然有些衝,可能寫出千古文章之人,又豈是不識時務者?」
「你真當錦年不知道得罪這三千人的後果是什麼嗎?」
「他知道,而且比你更清楚,但他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你就真的想不到嗎?」
顧老爺子著聲音開口,目冰冷。
而剎那間,顧千舟愣住了。
隨後,他腦海當中浮現一個可能,接著看向自己的父親,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爹,您的意思是說,錦年得罪這麼多勢力,是故意為之的?」
「他想要行孤臣之路?」
顧千舟恍然大悟,但還是不敢確定,而是看向自己父親。
顧老爺子著門外,眼神平靜,同時點了點頭道。
「錦年已經選擇了屬於自己的道路。」
「在你看來,他是莽撞衝,一時之怒,胡作為非。」
「可他要的就是這個反應,整個京都,甚至六部百都認為他在胡作為非。」
「因為沒有人願意得罪這麼多讀書人,可錦年做了。」
「他這般做法,就是要站在這幫世家閥門,文臣百對面,只有這樣,陛下才會對他安心,只有這樣,未來的皇帝也會對他安心。」
「他未場,卻已東西道最為核心之事。」
「瞧瞧你,再瞧瞧我這個孫兒,簡直是雲泥之別。」
「你還在這裏東嚷嚷西嚷嚷。」
顧老爺子幾乎是一瞬間悉了顧錦年所有想法。
顧錦年擺明了就是想要將事鬧大來。
為什麼要鬧大?
理由很簡單,站在權貴的對立面,得罪了權貴是什麼下場?肯定是被針對被打。
如果是一個平民百姓,沒有任何勢力的況下,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條,除非此人有驚天之才華。
但如果本就是權貴呢?那就不一樣了,你得罪了這麼多勢力,但只要不得罪真正的大勢力就沒有任何問題。
一個王朝最大的勢力是誰?
是皇帝。
是聖上。
顧錦年這樣做,文武百可能都不喜,但那又如何?皇帝重就行。
甚至皇帝極其樂意看到這一幕,因為這代表著你無法和對方和解,你只能藉助皇帝的權勢,在朝堂之上站穩腳跟。
皇帝最討厭的不是一個員,而是一個員集團。
可如果你是一個人,那麼皇帝可能會考慮拉你為自己的心腹,如果你跟其他人有大仇的話,那為心腹的概率就更大。
就好比當今的夜侯,他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顧家太大了。
無論永盛大帝是怎麼想的,顧家都必須要重視一個問題。
功高震主。
即便永盛大帝是千古一帝,有無與倫比的襟,也有絕對的手段。
可架不住下一任皇帝小心眼啊?
永盛大帝能制住顧家,可下一任皇帝能否制住顧家嗎?
現在的永盛大帝不會去思考這個問題,可他晚年的時候就會思考這個問題。
顧老爺子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可現在,顧錦年完解決了這個問題,解決方法也很簡單,與大夏所有勢力為敵。
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面,一切問題便游刃而解,只要顧家沒有真正的謀反之心。
那麼顧家三代都不會倒臺。
這一刻,顧千舟是真正的沉默,他真的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兒子城府竟然深到這個程度。
這簡直是將所有人都玩弄於鼓掌之中啊。
「孤臣之道,即便是權貴,也極其艱難,錦年這般做又是何苦?」
最終顧千舟嘆了口氣。
他明白顧錦年的心意了,可為父親還是有些不忍,不希自己兒子走這條路。
這條路註定要與滿朝文武,與整個大夏權貴爭鬥,每一步都無比艱辛。
這沒有必要。
「千舟,你想錯了。」
「錦年有一顆赤子之心,他與你不同,與顧家所有人都不同。」
「但像極了老夫年輕時。」
「不過錦年這般,也的確有些莽撞,他可以這樣做,只是有些人不需要得罪。」
「你去查一查,被扣押的讀書人中,有沒有那些國公王侯家的,若有的話,讓他們父輩來見一見老夫,敲打敲打,再放過他們。」
對比顧千舟的想法,顧老爺子並不以為然。
得罪了就得罪了。
就如同戰爭一般,兩軍戰,往往輸的一方,總是有所顧慮,唯獨一往無前,才可爭得一線生機。
「好。」
顧千舟點了點頭,至於心中的擔憂,也了一半。
畢竟知道自己兒子是有目的,他反而不會太過於焦急,就怕自己兒子一時惱怒犯下大錯。
而與此同時。
皇宮外。
百聚集。
顧錦年鬧出這麼大的事,這幫文怎可能善罷甘休。
只是他們在宮外已經等候一個時辰了,可皇帝就是不見。
「諸位大人,陛下正在休養,無論發生任何事,必須要等到下次朝會。」
「四日後,朝會就要開了,還諸位大人不要為難小人啊。」
一名太監開口,他也是有苦說不出,百在外面喊著,皇帝又不願意見他們。
他夾在中間實在是沒脾氣。
而且這已經是他第五次出來回答了。
不見,不見,就是不見。
得到這個答覆,百臉都有些不太好看。
而此時,刑部尚書的聲音不由響起。
「走,我們去找宰相,總不可能讓顧錦年胡作為非吧?」
「殺儒囚文,大夏王朝都未曾出現過這般事,顧錦年當真是膽大妄為。」
「僅僅只是因為口頭衝突,殺儒囚文,今日他顧錦年還是個學生,明日若是他朝為,豈不是要將我等全部誅殺?」
「小小衝突,便直接殺人,有沒有將刑罰放在眼裏,這大夏是他顧家的嗎?」
百怒斥。
不員是真的憤怒了,尤其是刑部員,顧錦年今日所作所為,就是在踐踏刑部。
發生了任何事,刑部可以來調解,刑部可以出來解決。
哦,你說殺人就殺人,你說扣押就扣押。
我刑部幹什麼的?
吃乾飯的嗎?
這就是典型的目無王法。
這如何不讓刑部員集暴怒?
如此,部分員直奔相府,商議結果。
而一部分人,卻又自己聚集,去商談此事。
但不管如何,整個京都因為此事的的確確沸騰了。
更多的讀書人開始怒斥顧錦年所作所為,更是有不人在扭曲事實,編造謠言。
什麼這些讀書人去大夏書院,態度極好,客客氣氣,就是想問一問顧錦年獻的是什麼策,可誰知道顧錦年惱怒不堪,怒斥他們。
有些人只是猜測顧錦年勾結商,結果就被當場誅殺,更是拿出金令說自己舅舅乃是當朝聖上,誰敢造次。
這種言論,可以說完深人心,再編造下去,完全可以出書了。
顧錦年的形象,也瞬間變了那種目無王法,草菅人命的紈絝權貴,妥妥大反派。
不過整個京都更沸騰的還是那些權貴世家。
這三千多人裏面,基本上都是他們的後人,得知自己兒子被抓,一個個跑去求爹爹告,不管如何先把人撈回來再說。
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畢竟懸燈司已經手此事,一但讓懸燈司手進來,人就算出來了,估計也得沒半條命啊。
所以整個京都形了兩風。
一是在謾罵顧錦年。
一是在找關係撈人。
而大夏書院。
一庭院,王富貴等人全部聚集在此,看著顧錦年神當中充滿著異樣,心很複雜。
反倒是顧錦年,坐在一旁,還有興趣煮茶喝。
「錦年叔。」
「你剛才那樣子簡直是太帥了。」
不過這幫人當中,李基表現最為激,畢竟顧錦年訓斥三千讀書人。
在年眼中,簡直是神一般的存在。
「李基。」
「給叔叔好好記住。」
「若是以後有朝一日,你當真登基了,一定要死死防備這幫讀書人。」
「可千萬別被這幫讀書人給騙了,天底下最靠不住的就是這些人,一個個自詡為國為民,實際上都是一群酸秀才。」
「知道沒?」
顧錦年看著李基,認真教導。
只是這話一說,有些人還是略微沉默。
好傢夥,教什麼不好教這個?李基是太孫,是大夏以後的皇帝,你給他灌輸這個想法,那豈不是坑死讀書人?
「咳咳,顧兄說話還是有些嚴重,太孫殿下理解。」
江葉舟連忙開口,這話可不興說,回頭傳了出去,指不定又要被扣上一頂什麼帽子。
「沒,我覺得錦年叔說的很有道理。」
然而李基不以為然,反倒是覺得顧錦年說的沒錯。
「沒什麼嚴重不嚴重。」
「這是事實,大侄子,自古以來史書都是由這幫文所寫。」
「你順了他們的意思,他們就給你寫好點,你不順他們的意思,他們就把你寫昏君。」
「無論是你還是叔叔我,如果不想任人魚,委曲求全,那麼索就從一開始就跟他們干。」
「要麼開始就委曲求全,他們說什麼,我們照做,要麼開始就跟他們鬧著來。」
「李基,叔問你,你想不想以後都被這幫人管著?哪怕有朝一日你當了皇帝,就因為多花了一兩銀子,說錯了一句話,就被這群人盯著揪著罵著?」
顧錦年還真不是生氣,而是用最簡單的東西給李基洗腦。
「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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