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謙讓幾番，程赫也就抱著孩子坐下了，畢竟人家讓得很有誠意，再客套就把自己當外~щww~~lā

程赫很是客氣的謝了這位“同胞”。

看來香港人也不全是像網上說的那樣，瞧不起說普通話的人。

程赫坐下了，程心心坐在他的上。

這是程心心要求的。

這傢伙一向懂得心疼老爸，有位子絕不會自己一個人坐。

有了位子，程心心就活潑多了，手裡的玩也可以拿著玩一會了。

這是一個塑料的飛魚模型，不會，但是製作非常，和形狀很漂亮，程心心很喜歡。

男孩子和孩子的玩不一樣。

男孩子喜歡會的玩，但孩子只喜歡漂亮的，會不會不重要。

程心心拿著這條藍的飛魚，想象著昨晚在“海龍王餐廳”吃飯時，頭頂和四周都是這樣的魚遊過。

也舉著魚，緩緩的著，想象著這條魚也是在遊。

好好玩啊！

回過頭，向著爸爸竊笑一下，略帶著得意。

爸爸也衝著笑了一下。

程心心繼續玩，手拿飛魚輕輕劃著。

這次的作範圍好像大了些，到了隔壁一個老爺爺。

程心心張的回手，不安地看著那個老爺爺。

這老爺爺好兇啊！

一時間，程心心都忘記了要說“對不起”，就這麼不安地看著。

“有搞錯！咁樣帶細路！撞撐人哋，都唔講對唔舉！”老頭子忿忿地說道。

程心心張的看著老人家，他在說什麼？

程赫抱著孩子，剛剛在看地鐵上的視頻，沒有留意到這邊。

突然間，他覺得孩子安靜了下來，便低下頭一看，發現孩子神很是張，忙問道：“寶貝，你怎麼了？是不是要尿尿了？”

他在想，完蛋了，是不是今天問孩子尿尿次數太多了，把孩子嚇這樣，要尿尿也不敢說了。

程心心搖了搖頭，一臉小心翼翼地說道：“爸爸，我剛剛撞到老爺爺了。”

程赫一愣，便明白了過來，大概是剛剛玩遊戲的時候，不小心到了人？

扭頭去看，那老人家確實還生氣的。

程赫歉然地說道：“老人家，對不起！孩子不是故意的，撞到您了，實在抱歉。”

然後，他又對著程心心說道：“寶貝，別玩了好嗎？一會兒出去了再玩。這裡太了。”

程心心乖巧的點點頭，把玩收了起來。

那老人卻又說道：“雷頂何以咁樣噶？抱個細路，四周圍撞，撞撐人哋，我個玻璃樽都要俾雷撞爛！”

語氣一幅非常不高興的樣子。

程赫愣道：“老人家，您說什麼？我們是地來的，聽不懂，您能用普通話說嗎？對不起，剛剛是我們不小心撞著你了，我給您道歉。”

其實，不用聽懂，他也知道，這老人家在表達不滿。

但是，他還是好言好語地給人再次道了歉。

畢竟現在，香港和大陸的關係本來就似乎不大好了，他也不想小事化大，也沒必要去跟一個老人家鬥什麼狠。

自己孩子撞到了別人，道歉也是應該的。

老人家此時放大了音量，高聲說道：“講講講！有麼也好講的！你個細路撞撐著我個玻璃花樽啊！”

程赫問道：“什麼？你在說什麼？”

這老人臉紅脖子地樣子，氣憤的指著他抱著的袋子說道：“死撈佬！我話雷個細路仔，撞撐著我個玻璃樽，好貴嘅，仲話講麼也講麼也！雷個死撲街仔！”

此時程赫不必聽懂了，單是看他的架勢，都知道他在罵自己。

一時間他的火也上來了，一個孩子，那麼慢的玩個玩而已，又不是活蹦跳的踢，能把他撞什麼樣？

再說了，自己已經再三道歉過了，他怎麼還揪著不放？

如果不是在香港……

他還沒有想好，如果不是在香港，而是在地，他能怎麼樣的時候，先前讓位給他的孩子這時候出聲了。

語聲溫地，對著那暴怒的老頭子說道：“阿叔，黎唔使咁惱啦！人哋細路仔來嘅，有咩所謂啫！都系唔小心撞撐你，道過歉就算數啦！”

程赫聽不懂在說什麼，但從神來看，應該是在勸架之類的。

孩子說話的神，看著很溫。

“關黎咩洗？”那老人衝著把眼一翻。

程赫極不忍心，本來是自家的事，現在連累那孩子在勸架，也被人無端端這麼吼，有些過意不去。

於是他說道：“靚，謝謝你了。不過，我剛剛沒有聽懂，他說我們什麼？要不你幫我用粵語跟他說一下，我剛剛是在給他道歉，並沒有惡意。”

他還記得，在香港跟孩子說話，要“靚”。

那孩子其實被吼，心裡也很惱火的。

不過程赫對說話斯文，也不那麼生氣了，說道：“他說，你孩子撞到了他新買的玻璃瓶。”

程赫心想，這老頭子瓷功夫也可以的！

孩子就輕輕玩個玩，不小心到他一下，一般人看孩子可，大多數人都會笑笑而已。

而他可以說是撞到了他的玻璃瓶！

算了，不想惹事，忍了算了。跟一個老頭子計較，程赫自認犯不著。

於是他對著那個孩子說道：“靚，麻煩你替我跟他說一下，孩子撞到他了，我很抱歉，玻璃瓶要是撞壞了，我可以賠給他！”

個老不死的！

爲了不丟大陸人的臉，這句話只能在心裡罵了。

其實這邊吵了起來，已經有不人看了過來。

而程赫的口音很明顯，著普通話，一看就是地人。

他已經到了很多人那種不愉快的眼。

那孩子也對著老人說道：“阿叔啊，人哋話如果撞爛佐，何以賠返雷哦！”

老人對依舊神不善，說道：“賠咩也賠！抱個細路仔，咁唔小心，撞來撞去！我睇到個撈佬早有氣！唔系阿飛仔就係賊仔！黎我哋香港個野！”

孩子的神一臉爲難，不知道怎麼翻譯給程赫聽。

其實知道，老人家能聽懂他的普通話，只是不願意用普通話說而已。

要不然，他怎麼能一句接一句的？

程赫也不用等翻譯了，直接對著老人說道：“老人家，您這個玻璃瓶多錢？我賠給您，雙倍的！”

一聽說雙倍的，這老人似乎來了勁，打開自己的塑料袋，出一個玻璃瓶。上面還有標籤價，應該是剛買的。

看上去，像是用於種花還是什麼的。

那老頭子又指著那個玻璃瓶，嘰嘰哇哇地說些什麼，神非常生氣，彷彿祖傳的寶被撞壞。

不用翻譯，程赫已經可以猜到，這老人在說：“你他媽看看，這裡有一條痕跡，還有這裡，這裡他媽也撞破了……balabala……你他媽要賠償我……”

程赫低頭看去，玻璃瓶好好的，沒有什麼破損，連一破都看不到。

當然了，程心心只是小幅度的玩著玩，能把一個玻璃瓶撞什麼樣？

老頭子還在“balabala……你他媽要賠償我……”地說著。

程心心全程張的看著，眼睛睜得大大的，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大概覺得，不得了了，自己給爸爸惹禍了。這可怎麼辦？

別人在找爸爸麻煩了，這可怎麼辦？

把手和腳都起來，進爸爸懷裡，生怕再撞到了誰。

程赫看到孩子這個樣，心疼得不得了。

不就是一個玻璃瓶嗎？一下就能壞了？把孩子給嚇這樣！這老不死的！

他不耐煩再糾纏了，一手掏出錢包，一手從老頭子手裡拿過袋子，翻了翻玻璃瓶上面的標價：499港元。

他用袋子把玻璃瓶包好，突然手一鬆，一幅手沒拿穩的樣子，“哐”的一聲，玻璃瓶徹底碎了。

他從錢包裡麻利的數出十張一百的港幣來，連同那一袋玻璃渣，一同放回老頭子的手裡，說道：“行了，的確是被撞破了，現在我雙倍賠給你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連那個老頭子也呆愣在原地，著一把錢，不敢發一聲。

真的賠錢了？以爲他只是說說而已。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整截地鐵車廂頓時安靜下來，人們面面相覷，完全沒想到事是這樣發展。

突然間，一堆人對著這邊噴起了口水：

“黎頂何以咁樣？撈佬就係咁樣嘅！”

“你說你是地人，地人就這麼了不起嗎？”

“死撲街黎想頂？黎到我哋呢度發爛戰啊！想死咩？”

“系唔系想打高啊？來啊！來啊！”

“地仔，你是不是很威風啊？又能打又能砸是不是？到我們這裡來欺負一個老人家？”

七八舌的，既有程赫聽不懂的粵語，也有他略聽得懂的港普。

既然有說普通話的，那至還是可以通的。

程赫耐著極大的子，向他們解釋道：“朋友，剛剛這位老人家，說我兒撞破了他的瓶子，我很誠心地道歉了，而且孩子是無心的，要是真撞壞了，我們認賠，賠雙倍都無所謂。他還一個勁的在那裡罵罵罵，是什麼意思？”

那邊其實哪有人肯聽他說？七八舌又開始了：

“黎呢個大陸仔好八輩哦！一唔開心就可以摔爛人哋嘅樽！大陸人真系素質！”

“人家一把年紀了，聽不懂你說的普通話，抱怨幾聲都不行嗎？”

“我話黎知，一陣間出著會了，黎小心d。”

“大陸仔，我告訴你，這裡是香港！不是你們大陸！”

程心心惶恐的在爸爸懷裡，看到這些人一個個都來吼爸爸，一個比一個兇，一個比一個惡。

他們說的話，聽又聽不懂，覺好可怕的樣子。

爸爸說不能在外面哭，可是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