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赫正要等孩子洗漱，然後給煮蛋麪，看到趙思在提著禮進來，很是意外，笑問道：“你怎麼來了？”

“我來給送生日禮啊。”趙思在笑著回答。

今天打扮一新，穿得比較隆重，像是心打扮過的一樣。

平時在學校裡，雖然也是全名牌，但還是儘量低調些，儘量不與別人產生巨大的差別。

但是今天，可是破例心打扮了一下。

再過些天，學校放寒假，就可以回家嘍。

程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今天是的生日？”

問完後，他不由得心生一後悔。怎麼知道的，這不明擺著的嗎？

趙思在卻回答道：“程心心去學校報名的時候，不是複印了戶口本嗎？那上面不是有生日？”

顯然，也是有備而來，連答案都預想好了，此時回答得面不改。

程赫不再多說，止住了話頭。

等趙思在走進來，他說道：“你在這裡先玩一會，程心心去洗臉刷牙，我去煮蛋麪。”

“什麼呀？今天生日就吃蛋麪？”趙思在替程心心打抱不平。

程赫說道：“這有什麼？我小時候想吃還吃不到呢。”

那時候，蛋都是要留著賣錢，攢點學費。

“去去，現在能跟你當年比？”趙思在笑著說道。明顯不願意委屈了小丫頭。

程赫已經踩著雪，跑去了廚房。他心裡想著，現在有什麼不能比的？今天的蛋麪，可不是隨便能吃上的。

昨天燉的松茸湯，他分了兩份，昨天吃了一份，另外一份今天煮蛋麪。

這樣的蛋麪，拿得出手了吧？

松茸湯是的，其餘就煮個面而已，非常快。不大一會兒，他就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三碗熱乎乎的麪條。

程心心已經被趙思在督促著洗臉刷牙完，規規矩矩的坐在餐桌上了。

看到吃的端來，小丫頭頓時在椅子上手舞足蹈，裡嘰咕著：“吃麪面，吃麪面……”

程赫說道：“心心，你坐好一點，小心掉下去……”

趙思在看到小丫頭的樣子，也是忍不住跟著笑。

年就是無憂無慮啊！

三碗熱騰騰的湯麪，分別放在三個人的面前。

孩子過生日這種事，也不是大事，程赫沒有去村裡宣揚，自己和好好的過一下就行了。

程心心吃飯不用人催，更不是拿著子趕、趕幾下才吃一口的那種類型，此時一個人安安靜靜的拿筷子夾著麪條吃。

雖然吃得慢，吃得滿臉都是，但是還是吃得很愉快。

趙思在看看自己碗裡，頓時驚訝地出聲：“這是……松茸？”

以前吃過的，也知道很貴，知道這需要專程空運，不是有錢就能吃到的。

沒想到這碗生日麪條裡就有！

簡直不敢相信。

“這是在哪裡買的？”

南山市裡能買到嗎？程赫是昨天去買的嗎？

程赫回答：“昨天在山裡採回來的，你嚐嚐看，新不新鮮？”

趙思在迫不及待的夾了一塊，放口中品嚐，鮮而特殊的口，讓忍不住讚不絕口：“真香！很新鮮的覺。比我以前吃到的都要新鮮。”

沒想到後面山上就有？表示很驚訝。

這東西聽說很貴，如果滿山都是的，那豈不是要發財了？

沒有種地的經驗，想象著松茸要是像種地那樣，滿地都是的，那真是不錯啊。

不過，又約記起，以前曾在網上看到過，說松茸至今沒有人工栽培的先例，而野生的當然是越摘越了。

現在能吃到一次，就當是紀念版的吧。

程心心沒有他們想得多，反正自己一個人吸吸呼呼地吃著。

等吃完了上面的麪條，出一個的荷包蛋，小丫頭像找到寶似的，向趙思在炫耀：“阿姨，你看我有一個蛋……”

趙思在自己碗裡也有，但是也配合的演出，演一臉羨慕，說道：“真的嗎？給我嘗一口好不好？”

程心心嘻嘻笑著，把碗拖得離自己更近，說道：“不行。”

這是爸爸煮的，怎麼能分給別人嘗呢？

程赫看那樣，不由得笑道：“寶貝，快吃。”

真怕再拖兩下，把碗拖翻了。

熱氣騰騰的湯麪，每個人吃了兩碗，舒服的坐在椅子上歇著。

程赫給孩子臉上的油膩掉，說道：“好了，去玩吧。”

一吃完就坐不住了。

爸爸送給的大娃娃，一刻也不願意放在一邊。而且有十套漂亮的子，可以換很多次，可以玩一整天。

而趙思在送給的，是一個會講故事的學習機人，也很喜歡。

這些都是室的玩，反正外面在下雪，出去玩不，就在家裡呆著玩好了。

南方的冬天不比北方，這裡沒有集**暖，各家自己要麼烤火，要麼用取暖。

程赫的新家，除了廚房旁邊那間空著的屋子，修的時候，專門留了幾個眼通風換氣、可以烤火外，其餘的地方都要用取暖氣才行。

新建的屋子，也不能間間都燻黑了。

看著專心致志地玩著玩的兒，程赫到了一種平淡的幸福。

他問趙思在：“再過幾天就要回去了吧？”

差不多要放寒假了。

是來支教的，放了寒假就沒什麼事了。

趙思在點頭：“嗯，快了。”

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留這麼久。

“明年還來嗎？”程赫問。

“不知道，再說吧。”趙思在回答。

小學現在老師是不問題了，即使不來，也不會沒有老師教。

問題就在於，想不想來而已。

接下來，兩個人都沒有什麼話題，屋裡突然安靜下來。

兩個大人看著一個小孩專心的玩著玩。

程心心一邊玩著，一邊裡嘰咕唱著：“小燕子，穿花，年年春天來這裡……”

小丫頭的臉嘟嘟的，上的花襖更襯得的。

趙思在看著，突然問道：“怎麼沒見想媽媽？”

問得很輕，沒有讓小丫頭聽到的意思。

程赫看了趙思在一眼。他本以爲不會問的。因爲要問的話，早就應該問了，不至於等到現在。

今天爲什麼忍不住問了？

趙思在沒有看程赫，但能覺到他的目，在看自己。

本來也的確沒想問的。

但是看到那張天真無邪的臉，那雙酷似小倩的眼睛，這問題突然就這麼冒了出來。

其實，這問題早就盤桓在腦海裡好久了。

爲什麼沒有見過程心心想媽媽？

程赫並沒有逃避問題，他說道：“一歲半的時候，媽媽就離開了，對沒多印象，要從何想起？”

一歲半的孩子，的確是沒有多記憶的。

如果腦海裡沒有那麼個人，“媽媽”這兩個字，也不過相當於一個符號而已。

就如同沒有了“爺爺”、“”一樣，從來沒有過，沒有也不覺到憾。

趙思在突然就有些激了，問道：“你從來也沒有在孩子面前提過媽媽？”

程赫看著兒，淡淡地說道：“有什麼好提的？提了有什麼好？當年一聲不吭就離開，我天天在孩子面前提，讓孩子從小就知道，是媽媽不要嗎？”

趙思在一愣，媽媽不要？

可是小倩明明想孩子想得發瘋啊！每次發孩子的圖片給時，都能讓哭上半天。

看到小倩的樣子，讓一度以爲是程赫拋棄了，要不然，哪會就這麼衝到桃花村來？

到底是什麼，讓和他變了這樣？

還有，現在孩子小，只要有人陪著長，不會覺得缺了媽媽會有什麼。但是，遲早會長大的。

長大後，會不媽媽嗎？

趙思在沉默了一陣，喃喃地說道：“你很恨小倩吧？”

“恨？現在不了。”程赫平淡地說道。

他並沒有好奇從趙思在裡聽到“小倩”這兩個字。他早就料到了。

如果是兩年前，他知道某個人可能會有的聯繫方式，他肯定會像瘋子一樣的去打聽的。

但是現在，他已經看開。

知道趙思在與應該是朋友，他也沒有向打聽的意思。

時間真的是最好的療傷藥。

趙思在看他的樣子，忍不住說道：“你們之間是有什麼誤會吧？”

“誤會？也許吧！我也不知道。反正走的時候，什麼都沒有跟我說。但是現在也已經不重要了。”程赫搖頭回答。

“那你不想去找找嗎？”

程赫看著趙思在，說道：“我沒找嗎？我找了兩年。說是奉城人，我去奉城找，我才知道告訴我的地址都是假的……”

趙思在一愣：奉城？小倩哪裡是奉城人？明明是明珠人啊……

爲什麼要騙人？

這裡面到底有什麼事？

程赫說道：“好了，這話題就聊到這裡爲止吧。下次我也不想再聊了，尤其是當著孩子的面。”

他扭過頭去，著坐在遠正在玩玩的兒。

他們聊得很小聲，應該沒有聽到。

程心心給大型的吧啦吧啦小魔仙換上了一件新服後，興沖沖地跑過來，說道：“爸爸爸爸，你看，我換的……”

那雙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長得與幾乎是一樣。

程赫微笑著，輕的腦袋，說道：“寶貝真棒！小魔仙應該要說謝謝你了。”

程心心得了誇獎，開心的跑到一邊去，繼續玩。

趙思在看著，莫名有一陣心塞。

輕輕呼出一口氣，說道：“今天過生日，能不能吃到生日蛋糕啊？”

外面下了雪，開車出去很危險呢。

程赫說道：“我買了一些東西，一會兒可以diy，自己做一個。”

趙思在說道：“那我幫你吧。”

在國外留學幾年，倒是學會了做幾樣簡單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