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赫快速消化了這些事,調整好了緒,說道:“謝謝,也祝您新年快樂。”
對方沒有耽擱時間,開始快速的自我介紹:“程先生,您好,我是亨利先生聘請的中文翻譯,那個,他有事想讓我問您,您能不能查一查,他父親程二喜,是不是桃花村人。”
這話問得有點奇怪,他父親是不是桃花村人?
他不知道他父親是哪裡的人?
接下來,翻譯給他講了事的經過。
說上個世紀四十年代,某個十歲的小孩子,被一個外地人拐走,後來又被轉賣到南洋,再後來又輾轉流浪到國,一直生活到現在。
由於離開村子時,年齡太小,間隔的時間又長,他已經記不得自己家鄉的名字,只是今天他們吃團年飯的時候,他兒子無意間給他買了份禮,是一個竹編的龍燈。
老人見到這個竹編的小玩意,頓時想了起來,這是他小時候的玩,他見過這玩意兒。
所以,竹編的生產地,必是他的家鄉!
程赫越聽越震驚,他萬萬沒有想到,開拓國市場,居然會讓一個飄零的老人家,找到他的家鄉!
這是何等的機緣?
上世紀四十年代,按時間算算,老人家現在是九十多歲的人了。
他突然有些心酸。如果他開拓國市場再晚一些,也不知道這個老人能不能活著看到。
這是何等的幸運啊!
那名翻譯人員問他,能不能查一查,程二喜是不是這村裡的人。老人想回來看看。
嗯,自然是要查的。
雖然諸多證據,都差不多能證明他是這兒的人,但還是要確認一下才好。
人家從國回來一趟,不容易。如果弄錯了,那還是有些麻煩的。
怎麼說,也是九十多歲的人了,不一定經得住來來回回的折騰。
他說道:“那我問問村裡的老人去吧。總能有人記得的。再不然,說起一些當年的舊事,看看那位老程先生還記不記得。如果對得上,那就應該錯不了。”
程赫牽著孩子,再次折返。
不用去拜年的一羣老人們,現在都坐在祠堂前面那塊空地上曬太。
那裡沒有風,太還很大,曬得很舒服。
他們遠遠看到被程赫牽著的程心心,便高興的道:“心心,過來,爺爺這裡有糖吃。”
“心心,你別聽他的,他騙你的,不信你去看看他的口袋,什麼都沒有。”
“心心,三爺這裡有巧克力,你看看。”
“心心丫頭,你一聲四叔,這塊餅乾就是你的了。”
程心心今天穿著一件大紅的小棉襖,白皙的小臉被襯得通紅,更加顯得可無比,老年人都喜歡逗。
小傢伙突然間害起來,不肯走路了,一轉抱住程赫的兩,不許他走,然後滴滴地說道:“爸爸抱,爸爸抱。”
嗯,這也是在轉移視線呢。
被一羣人逗,不好意思,乾脆把臉藏到爸爸這裡。
程赫微笑著抱起,說道:“寶貝,不要,爸爸在這裡。”
然後又大聲跟這些老人們打招呼:“這裡太不錯啊。還沒有風,好。”
人年齡大了,聽力不行,不大聲說都聽不清。
幾位老人紛紛點頭:“嗯嗯,太不錯。我們上年紀了怕冷,喜歡曬太。”
這些都是上午拜過年的,程赫便又跟他們閒聊了一下子,終於扯到正題,問他們認不認識一個“程二喜”的。
還跟他們說了,這個人年紀很大,但是十歲的時候,就被人騙走了。
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印象。
老實說,眼前這些老年人,可能還沒有程二喜大,他們可能不一定見過他。
幾位老人紛紛表示驚奇,他們村還有一個流浪在外的人?誒誒,這不行,這要接回來才行啊!
“那……他這些年來,爲什麼不回來呢?”
“就是啊,唉,活這麼大年紀,都沒回一趟老家,想想都可憐!”
“是的是的,你看看我們,再怎麼樣,每年都是在家裡過年的。”
“流浪這麼多年,過的是什麼日子啊?”
人年齡一大,似乎同心就重些了,又是大過年的,一個個表示很同那位不幸的人。
唉,在外面,怕是連年都過不。
程赫說道:“那個人也想回來,就是被騙走的時候年齡太小,記不得家鄉的名字了,這不是在打聽嗎?看是不是我們村的。”
這樣一說,幾位老人家明白了。
想想也是,被騙走的時候才那麼點大,又過了這麼多年,而且除了桃花村的村名外,其餘很多都變了。
比如,現在的稱呼是某某省、市、鎮,再到村,以前還有“縣”這個稱呼,在縣之前,還不知道改過多次。
而且,各種行政劃分,哪裡又並了,哪裡又分了,像程赫這個年齡的人,對以前的事,都不是十分清楚。
尤其四十年代,還屬解放前,很多法不一樣——連文字都有很多不一樣的,普通話都是後來才規定的。
所以,他確實很難知道自己的家鄉。就算是查,都很難查出來。
一切還真是機緣巧合,如果不是他記得他小時候的玩,如果不是恰好桃花村的竹編走出了國門,恐怕那老人家,還真的得埋骨他鄉了。
幾位曬太的老人家們,一個個搖頭唏噓。
他們一輩子吃的苦不,但是至還不至於落到這個田地。
程赫告訴他們,那老人家的名字程二喜,問他們記不記得。
年代太遠,幾位老人用力想了一陣後,都沒有什麼頭緒。
這裡的都是些七十、八十多的老人而已,可能程二喜被人騙走時,他們還沒有出生。
那個盪的年代,風雲變化,哪怕十年的時間,足以將一切改變。
真要問村裡那時候有沒有被拐走的人,肯定是有的。
飯都吃不上,隨便給點吃的,就能跟著走。
程赫想起來了,剛纔那翻譯還提了程二喜他父親的名字,他說了出來。
雖然他父親現在肯定已經作古了,但這些上了年紀的人,可能聽說過他的名字。
老人們想了一會兒,倒是記起了這個名字,但是有重名的。
有就行。程赫說,他自己去翻翻族譜看看。
老年人們都很支持。葉落歸的想法,他們比誰都懂。
也不知道那人這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老年人唏噓,很同那人。
一翻查看後,他們看到了程二喜的名字,也看到了他父親的名字。出生年也約莫對得上。
幸好桃花村是一個原始村子,這些東西保存得還算完整。
很多村都是後來建立的,或者戰後人丁稀,會有並村、改遷等現象。那樣的話,這麼久的事,估計都無可查了。
程赫查到了,很快給人回了消息,這邊查到了他們的來源,還把族譜上面,他們家那一頁拍了照,給他們看。..
對方很高興,說趁著過年,想回去看看——如果方便的話,不知道能不能接他們一下。
畢竟是很多年沒有到過的地方。
程赫表示理解,人老了,不知道況怎麼樣,如果可以早一點,當然希能早一點回來看看的。
他說道:“行,不管你們什麼時候來,我都可以去接你們。我們省有國際航班,你們可以直飛過來。買好票後,可以將到的時間告訴我,我去接。”
今天是初一,但對方要買票,要就著航班的時間,飛機上還起碼要3個小時,最快他們也要明天或者後天才能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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