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皇上答應了？」趙霜腳步僵住，愣在原地。

「嗯。」呼蘭心中矛盾，不知該不該和盤托出。

「還有呢？」趙霜蹙起了眉頭。

「沒……沒有了。」

「呼蘭，」趙霜盯著的臉，嘆了口氣道，「在你眼裏，我是那種不堪一擊的人嗎？有什麼話就說吧。」

「還有……三小姐了重傷，當場倒地不起，求了一句皇上……讓宮，隨後就吐著沫昏了過去。」呼蘭忽然跪在地上，不敢抬頭，「豫王和豫王妃也說什麼……求皇上憐憫將死之人，豫王府上下眾人都看著，皇上他……答應了，說今夜會守在三小姐邊，直到醒過來。」

既然只是為了安傷重之人，這也不是什麼大事，趙霜點了點頭，便又在圍欄上坐了下來，心卻不知怎麼有些沉悶，「我知道了。」

呼蘭看了一眼院門口，小聲道，「皇後娘娘，憑風來了。」

趙霜循聲去，果然就看見一個穿白勁裝的年抱著一個著華麗的胖小子走了過來。

「憑風見過皇後娘娘。」

「免禮。」趙霜勉強出一個笑容，故意問道，「皇上呢？怎麼只有太子回來？」

「方才豫王府遭了刺客，皇上今夜要與豫王議事，就不回來了，讓屬下將太子殿下帶回來，」憑風將懷裏的楊允放下，楊允立刻跑向趙霜懷中，「皇上說……請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先睡吧。」

「豫王府的三小姐可有大礙？」趙霜著楊允細的頭髮，狀似無意地問道。

「方才……醫者來過，說是……傷了脊骨，能不能保住命還不好說，即便是活下來，將來也會癱瘓，無法站起來，子嗣堪憂。」憑風說完，看了一眼趙霜，安道，「皇後娘娘無須擔心。」

他的意思是，那位三小姐就算是了宮，將來也是個廢人無法生育，不會為趙霜的威脅。

趙霜怎會不明白憑風是好心？可聞言心中還是不免五味雜陳，不是滋味，輕擺了擺手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丁香院中月朦朧，寢房中只有鎖魂鈴發出的幽，映著窗外的星。

趙霜倚在睡榻上，哄著阿淘睡。

阿淘不懂發生何事，又因為換了個地方，到了半夜還興地睡不著覺，一直爬來爬去。

「母后，阿淘要父皇。」見楊暄一直不回來，阿淘開始有些著急。

這孩子一向是跟楊暄一起睡，如今跟著有些不習慣。

「阿淘，母后幫你摘了上這些項圈和金玉鐲子可好？」趙霜覺得阿淘上的累贅太多，一抱起來硌得慌。

「父皇說好看，」阿淘著手上的大金鐲，「他說我是太子，戴著這些能顯……份尊貴，就沒人敢欺負我。」

趙霜了他的頭髮笑道，「你父皇說的沒錯，可是你年紀還小，尊貴的份對你而言既是禮，也是枷鎖。而且你不懂得……這些東西一旦戴上久了，將來就很難摘掉。」

「母后，枷鎖是什麼？」阿淘眨著長長的眼睫，疑地著。

「枷鎖……就好像金蟾他們經常按住你，不讓你跑，」趙霜著他天真的小臉，勾了勾角，「或是你不想讀書，他們非讓你讀書。有些事你不想做，卻不得不做，就好像戴著枷鎖一樣。」

「那枷鎖不好，阿淘不要！」阿淘想了想，猛點頭道，「母后幫我摘掉吧。」

「好。」趙霜讚許地拍拍他的腦袋，便將阿淘脖子上和手上腳上的項圈鐲子除去了大半，只留下那隻良緣石打造的玉鐲子，猶豫起來。

「母后，還有一隻，摘不摘？」阿淘歪著頭問道。

「阿淘現在長大了，手也變了，這鐲子現在不摘，將來……只怕更難摘了，母后現在就幫你摘下來。」趙霜下定決心，便掐了一個口訣，只見阿淘的小手一，玉鐲子順利褪了下來。

金玉相間的良緣石，在鎖魂鈴的幽映照下，燦若滿天星辰。

小傢伙沒了滿的累贅，覺得手腳輕鬆了許多，高興地在睡榻上滾來滾去，直呼「舒服」。

趙霜找來一張錦帕，將阿淘上褪下來的寶貝全都包了進去，又放進一個大錦盒中收好。

母子倆又說了一會兒話，便睡著了。

到了清晨，晨初現。

母子倆正睡得香甜，忽覺有人坐在榻沿，手搭在了阿淘上。

趙霜警覺地將阿淘抱進懷裏，了睡眼，朦朧中發現是楊暄回來了，輕喚了一聲「皇上。」

「朕一夜沒睡，」男子上酒氣未消，著躺下，勾了勾角道，「再睡一會兒。」

阿淘還未醒，三人就在一起相擁而眠，寂靜無言。

直到天大亮了，趙霜才坐起，打算去凈室中梳妝。

「你把阿淘上的寶貝藏到哪裏去了？」楊暄忽然問道。

他剛回來的時候就發現兒子上變得禿禿的，現在才開口問。

「太累贅了，孩子晚上硌得睡不著，」趙霜一邊梳頭髮，一邊回答道，「我就幫他取下來……收到錦盒裏去了。」

楊暄依舊躺在睡榻上摟著睡的阿淘，「你怎麼不問朕昨夜為何不回來？」

「憑風都告訴我了，還有什麼好問的，」趙霜梳好了頭髮，回頭看著他，神中七分關心，三分憂慮，「三小姐救了阿淘，我本應該去道謝的，可憑風說昏過去了，如今怎麼樣？」

「昨夜事發突然，我正與豫王說話，沒看見有人闖進院中……」楊暄解釋了幾句，又嘆了口氣道，「只可惜害了人家豫王的兒，幸好是保住了命……」

「皇上既然許了人家，就迎回宮吧。」趙霜走過來，輕他的額頭，「三小姐了這麼重的傷，將來……也不好尋人家。我那裏還有幾顆師父留下的丹藥，到時候拿給試試。」

「霜兒，朕答應你的事絕不會忘，」楊暄捉住的手，目里充滿無奈，苦笑道，「只是豫王是大平朝的功臣，他追隨朕已有十幾年，朕不想人家說朕薄寡義。」

「我知道。」

「朕昨夜與豫王商量定了，讓他將兒帶回上京養傷，朕收做義，封義安郡主，將來會給尋一個好人家。」楊暄輕輕了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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