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無離有些茫然。

他不明白為什麼就這樣他的境界便重新打通？

僅僅……是因為想到了楚蔚？

可很快，澹臺無離又想起一件事——既然他修為恢復了，便該盡快去找到楚蔚，抹去楚蔚的記憶。

閉眼沉默著調息片刻，澹臺無離將手輕輕一拂，瞬息之間，他又變回了那個清冷淡漠，高高在上的澹臺宗師。

霜發垂落，金眸冷肅，略帶寡淡的五卻愈發襯托出這一裝扮的凌霜傲骨。

澹臺無離從山中走出來的時候，有一個剎那間思緒流轉，忽然想起慕始青曾經對他講過的話。

澹臺無離靜靜駐足。

——無離，你是天之，必須懂得什麼是至至，才能勘破大道。

——，永遠是你的劫。

那時的澹臺無離不以為意，因為那時他已經傷過一次。

可慕始青卻言又止。

現在那兩句話又忽然在澹臺無離腦海中響起，仿佛在提醒著他什麼。

可很快，澹臺無離便悄然斂眸，停止了自己的思緒。

不，不應該。

即便如此，也不應該是楚蔚。

這是錯的。

他跟楚蔚，從來都沒有可能。

一陣冷風吹過，青衫凌空而去，只在原地留下兩個淺淺的足跡，可風雪肆，那足跡也一下子被徹底掩埋了。

·

雪下得很大，鵝一般的雪片在夜空中盤旋飛舞，目所及，茫茫一片全是霜白。

澹臺無離循著微弱的靈氣走勢，踏雪尋了過去。

等澹臺無離找到楚蔚的時候，楚蔚已經一個人靠在一棵大樹下睡著了，上早已覆了一層薄薄的雪，他卻渾然不覺一般，只是抿著薄，一臉委屈的模樣，眼下還猶掛著一冰凍的淚痕。

看到這樣的楚蔚，澹臺無離心尖微微一，他悄然歎了口氣，卻還是狠狠心，手輕輕點上了楚蔚的額頭。

淡青的芒緩緩注，澹臺無離正想進楚蔚的識海，徹底篡改抹除先前的記憶。

忽然，一道金自楚蔚的識海中發而出，狠狠將澹臺無離的神識給彈了出去。

澹臺無離：！

是龍氣！

他下意識想回手，可一隻溫熱悉的手卻已經猛地攥住了他的手腕。

“你想做什麼？！”

是楚蔚的嗓音，竟是難得的沉冷冰寒。

澹臺無離手腕被楚蔚死死掐住，心頭也不由得蔓延出幾分退意，但很快，他微微皺了皺眉，低聲道：“蔚兒，是我。”

“師尊？！”

兩人的嗓音幾乎在同時錯在一。

楚蔚當即松開手，神張地小聲道：“師尊，我不知道你來了，不是故意的。”

澹臺無離將手靜靜籠袖中，不聲道：“無事。”

說完，澹臺無離又微微蹙眉，明知故問道：“你怎麼會睡在這種地方？”

楚蔚被澹臺無離這麼一問，了，一時間那雙漂亮的烏眸裡便顯出幾分難過悵惘的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