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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街的碧桃釀,西巷的桃,是安棠城春日家家戶戶必不可的點心佳釀。
靈初在安棠城生活了四年,每年春的時節,都會吃上兩塊,喝上兩口。
離開了兩年,實在是想念的很。
梅子脾氣很好,一路都笑呵呵的陪著靈初到逛安棠城,浣娘在安棠城的名氣太高了,輕易出不得馥春樓,只怕一出現在安棠城的街道上,那就真的是擲果獻花盈滿懷了。
所以便由梅子請了假,陪著靈初重新逛一逛安棠城。
安棠城不同于陶源城。
江南的水鄉本就多溫,安棠城又因為滿河的花船畫舫,香染十里,滿城盡飄香,更是多了幾分的嫵。
目皆是風流子,佳人。
一口桃,一口桃釀,靈初隨意的坐在街邊的青石長凳之上,邊梅子同樣高興的吃著,頭頂綠柳輕擺,眼前游人如織,臉上春風和煦。
梅子年長靈初兩歲,今年過了春日,就十三了。
娉娉裊裊十三余,豆蔻枝頭二月初。
兩年多前,還是一張圓圓討喜臉的丫頭,已經漸漸出臉的廓,是極秀氣的鵝蛋臉,是江南子特有的白水潤,材也開始條了,腰細長已初現端倪,能被賣青樓的,眉眼姿總不會太差。
唯一不變的,是一吃到好吃的,梅子就笑的月牙兒似的杏子眼,角彎彎,極是歡喜,也讓看著的人到歡喜。
兩人一個雅致明暖,一個清秀討喜,齊齊坐在路邊,有滋有味的吃著點心,喝著小酒,哪怕是在人眾多的江南,也是極顯眼的一道風景線。
路上經過二人的行人不論男老,都不自覺的停下腳步看上兩眼,最后善意一笑。
不會有什麼強搶民,調戲人的戲碼。
江南人多不說,這倆人,再好看,也不過是半大的丫頭,還沒什麼風姿的在路邊大吃大喝。
而常常被看的兩人,一個心若靜水,一個滿心都是吃的。
本沒有一點自覺和不好意思。
啃到第八塊桃,里咬著半片桃的靈初吃東西的作一頓,倏然間抬頭,目灼灼的看向駐足盯著們的一名書生打扮的年輕男子。
準確點來說,是盯著靈初。
見靈初看過來,白錦緞長袍的書生先是眉目一凝,隨后扯開角,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舉扇遙請靈初到后酒樓一聚。
靈初神自若的看著書生走進酒樓,細嚼慢咽的吃完第八塊桃,喝了口桃釀,這才不疾不徐的起,準備去書生所指的酒樓。
梅子見靈初突然起,下意識的也跟著站了起來,匆匆忙忙收拾著油紙。
“梅子,你先回去,我有些事要去理一下。”靈初沒有讓梅子跟著,有些事,不想讓梅子們牽扯進來。
梅子眨了眨眼,雖然不知道靈初要去做什麼,但一貫好說話的梅子沒有多問,乖巧的點頭,收拾好桃和桃釀,就回去了馥春樓。
目送梅子的背影消失在街尾,靈初這才邁步走進酒樓。
這家酒樓不大,人也不算多,靈初一眼就瞧見了角落坐著的白袍書生。
“道友。”書生見靈初坐下,笑著抬手行了個道揖。
是的,靈初會看向書生,正是因為發覺了書生周的靈力波有些不同,探查過去,便發現了,這是個修士,看修為,應當在煉氣中期。
“道友好。”靈初同樣回了一個道揖,這還是靈初第一次遇見除了老道和何叔外的修士。
“在下張文,一介散修,不知道友師承何,小小年紀便有如此修為,竟能勘破在下的斂息。”書生張文說話卻不似外貌的溫文模樣,反而頗為爽朗。
靈初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好奇的反問,“斂息”
靈初會的法真的不多,老道的子就不是個面面俱到的好師父。
“道友不知斂息”張文瞇了瞇眼,笑的愈加溫和,“斂息只是一個小法,可以遮掩部分修為,在下自問所學的斂息雖然只是下品的,卻也能瞞過練氣中期以下的修士,道友的修為,看來很是不俗。”
在酒樓里,張文應該沒有再藏修為,靈初輕易的看出其修為是練氣六層。
“道友說笑了,我不過是發現道友周的靈力波有些不一樣,才多看了幾眼,實際上我前幾日才僥幸突破了練氣六層。”靈初沒有說出自己前一段時間突破的是練氣七層,而是說低了一些,不需要他人教導,在馥春樓爬打滾數年,又和老道斗智斗勇兩年,靈初知道什麼防人之心不可無。
張文凝目仔細看去,發現靈初周的靈力乍看之下穩定的,仔細看去,里還是有一些不穩定,只看得出修為卻是有練氣六層,靈力不穩定,又像是剛剛突破,還沒有穩固修為。
靈初不會匿修為的法,但是稍微攪自己的靈力還是可以辦到的。
其實更想扮低一些的修為,這樣好不起眼,可惜一來不會斂息,二來不好解釋為什麼修為低張文那麼多,卻能發現張文的不對勁。
不管張文到底信不信靈初的說詞,反正靈初只對張文的話信一半,即使張文一臉的溫和好說話。
“道友年紀這般小,家中師長可放心你獨自一人出來”張文似乎對靈初的話很相信,并沒有繼續追問靈初的修為問題,轉而問起了其他。
“自然不放心,但我師父常說,修行之路非是閉門造車,需得多歷練,便讓我和家中叔叔出來游歷。”話全是真的,只不過有些不一樣。
張文看靈初一臉天真,似毫無戒備的模樣,搖了搖手中紙扇,“道友打算去往何游歷在下這些年來走遍大江南北,倒是可以給些建議。”
“天下之大,何皆可去,我叔叔是這般說的,道友呢,從何來,又打算往何去”
“天下之大,何皆可去,說得好,”張文掌而笑,“在下不過是個小小的散修,自然四海為家,無來,也無去,可惜了,道友如果沒有師承門派,在下倒是推薦道友可以往那東邊天元城一行。”
“天元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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