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第三任夫人,便是秦穆公之,晉文公娶得此,便猶得了秦師百萬,其重要程度可謂是不言而喻!此可謂之貴也!」
「晉文公流亡二十餘載,卻能夠得三位夫人之襄助,終霸業!呵呵,如果說吃飯便是一種恥辱,那諸君又豈能是對晉國文公之事是視而不見?!」
「況且,晉國如今畢竟還是這天下的共主,諸君這些話若有朝一日是讓晉人聽了去,只怕……」
話到最後,李然忽的來了一個頓挫,臉上又強行裝出了幾分為難之。
而聽得此話的眾人,也一時都是神一。
說你李然吃飯是恥辱這也就罷了,但你居然說晉文公也曾是個吃飯上癮的,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嘛?
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誰還敢再接下去?
所以,剛剛還在那譏笑李然的一群人,頓時都變得垂首漠然起來。就好像是全然沒聽到一般,眼觀鼻,鼻觀心,在那三緘其口,避而不談。
而剛才「失口」誤傷了晉文公的人,一看這況,也不由得是慌了。
「你……你李子明如何能夠與晉國文公相提並論?晉國文公乃何等的雄主?你又是何等暗的鼠輩?當真可笑至極!」
當一個人,說也說不過,耍流氓也耍不的時候,惱怒后的謾罵便了唯一的選擇。
不過,惱怒的一方,也就代表是已經自了方寸。
李然見此狀,更是只覺可笑,不由是嗤笑一聲道:
「李某自是無法比肩晉文公的。可李某捫心自問,在鄭國贅祭氏后,李某一切之所為,也沒有任何一件是為自己謀利的,而皆是為我鄭國著想!」
「子產大夫之新政與我祭氏子錢的推行,乃是惠利於民的上上之策!然亦是頗為有幸,能夠造福一方之百姓!……反觀諸位,終日渾渾噩噩,不思進取,反還在此間大肆詆毀新政,難不諸位侃侃君子,竟還不如李某這一贅婿不?!」
「諸位於今日之言行,難道就不覺得愧麼?」
的確,細數李然在鄭邑的所作所為,竟果真是挑不出一件是為了自己謀利的。
所以,在場的所有人,即便是絞盡腦,也想不到還能有什麼事可以拿來詬病他李然的。
而方才與李然在那對質謾罵之人,也一時不由得慌了。
他能夠明顯覺到,自己和李然顯然不在同一個段位上。
管你是什麼居心,管你是用何種歹毒的言語,我李然都有的是手段來駁斥。
現在人攻擊不,惱怒的侮辱也不,反倒是被李然輕描淡寫的三言兩語給駁得是無完,一濃重的恥頓是湧上了心頭。
「沒錯!子明所言倒也是提醒了我們,你當然不會為你自己謀利,因為你的後所站著的乃是整個祭氏啊!」
「誰都能看出來,如今推行子錢后,最大的益者便是祭氏!你既為祭氏的翁婿,自然是要幫著新政說話的啊?!」
這時,外圍的人群之中忽的又有人是從李然的話里挑出了刺來。
說理不,耍流氓不,那咱們就來談談立場吧!
你李然乃是祭氏贅婿,這總是事實吧?
新政最終能夠給祭氏帶來巨大的利益,這也是事實吧?
你這麼為新政說話,不就是為了在祭氏家主面前表現一番?為祭氏謀利?
這跟你為你自己謀私利又有什麼區別呢?
只懂得吃瓜的群眾一向不太擅長思考,所以聽風就是雨。更何況有些還略帶著些「仇富」的心態作祟。
所以,在場的眾人聽得此言,一時間便是又頻頻點頭稱是。
「是啊是啊!我道他李子明能是什麼好東西,原來也不過如此!」
「唉,說話說得漂亮,但到頭來不還是一個鳥樣?」
一陣竊竊私語又從集會的各個角落中傳來,甚至是原本駐足於場外的那些庶人,在聽到場之人是如此說,便也是立刻在場外是帶起了節奏。
難得他們這些社會最底層的人,是能夠佔得一回上風,這種被授權能夠辱「食者」的機會,他們自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而立於鄉校正中的駟帶,卻自始至終都未曾發過一言。
他就好似是與這一場集會全然無關,乃是個局外人,即不予置評,也不予理會如今所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