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禾聽碧荷惟妙惟肖地學完事的經過,也笑了。
「把上月刀紅讓人給我送來的藥材收拾兩包送給楊大人,就說謝他對我和姐兒的看顧。」
「是。」
善福堂如何鬧騰半點都沒影響到白霜苑的熱鬧。
孩子們跑了一個中午,洗三結束他們也都吃飽喝足完累了,本不用人哄,幾個孩子把後面棲霞苑的所有羅漢床、塌都給睡滿了。
陸家孩子多,陸四娘子還不覺得有什麼。
郭家整個府上就一個孩子,馬卉看著這些孩子,心都化了,「那麼多孩子睡在一起真真好看。」
「可不是,孩子多了也省心。」
馬卉不懂,「怎的反倒省心了?」
「大孩子會帶著小孩子玩,小孩子也自然會更著大孩子學。」
馬卉自己沒有會,有哥哥有弟弟沒錯,可他們年齡差距有些大了,等記事了,哥哥已經八九歲了,再等弟弟能跑了,又六七歲上了。
不過回想起早先孩子們一玩鬧吃喝的場景好像確實是。
姐兒更潔一些,會給弟弟們。
弟弟們想再吃一碗面,哥哥會去給弟弟拿。
姐兒想要高出的花,哥哥們會給摘。
哥哥們為了一塊甜糕吵了起來,弟弟會把自己的讓出來,哥哥別吵。
這也是陸家子弟團結的原因之一,打小玩在一起,自然是親厚很多。
原本馬卉是覺得一個便累人得,兩個不定怎麼折騰呢,等哥兒再大些再準備要下一個。
可今日看了一群差不多大的孩子,又聽了陸四娘子的話,馬卉覺得自己得趕生,要不然哥兒就大了。
後院要走的走得差不多了,留下的幾家都是再悉不過的,也不拘或靠或躺,自在說話。
前院就有些不自在了。
郡王爺歇晌起來就用了蓁姐兒的洗三面,茍順等他用完了才細細與他說了後院的事。
稟了來了哪些人家,說了王妃令林倩去添盆,王妃裝病要人侍疾還要請太醫。
沈勉覺得自己一口面堵在口上不來又下不去,之前就不該聽著他娘的娶這麼個王妃。
得虧兩個孩子不是在老宅長大的,要不然他沈家也用不著心積慮藏拙了,直接被這麼個蠢娘就能毀了三代。
「大郎呢?」
「世子用過洗三面就和親家郎君們出去了,逛了兩條街市,如今該是在磐樓吃茶看百戲呢。」
郡王爺想起他昨日說的接風宴,「去磐樓訂上兩桌席面,夕食我也過去湊湊熱鬧,明日再在府里接風吧。」
「去善福堂傳話,讓陳氏好好養著,若是明日接風宴也起不了便讓韓氏出面。」
「若是一直好不了,我便上奏給韓氏請個側妃,也好出府應酬。」
茍順聽了冷汗直冒,韓氏是什麼人,那是軍戶出來的子啊,得了機緣懷上四郎君正經了姨娘已是福分,這真要提了側妃,王妃怕是真能一口氣背過去。
主子這話明擺著就是明日再擺臉子出麼蛾子,往後便不要出府了,就在府里足了。
儘管郡王府沒什麼大的應酬,但每年千秋節,萬花節還是有些臉面在的,不得進一趟宮,一其他命婦的禮。
側妃那可也是有品級的,別說不讓王妃出門,就是讓側妃和一起禮也不了的。
「去吧,酉正未到觀瀾苑便去請韓氏。」
茍順躬應下,退出書房的時候還在想,他家主子真是可惜了,困在府里,這一手制衡,結果用在後院。
陳氏聽到前院的傳話,整個人躺在榻上氣得呼哧帶的。
林倩還要勸,「姨母……」
陳氏一個枕兜頭扔了過去,「別說話,讓我消停會。」
林倩頭上簪的花都被打歪了,「姨母……」
「出去。」
林倩搖了一下午的扇,手早就酸痛不堪,陳氏讓出去,便甩著臉直接回了後面住的沁芳閣。
「張嬤嬤,張嬤嬤呢?」陳氏又高聲呼喊。
張嬤嬤從茶水間小跑到正屋,就站在門口,也不進門,「老奴在呢。」
「進來說話。」
「可……太醫說……」
「我病沒病你不知道?」陳氏說。
張嬤嬤這才進屋躬站到陳氏邊。
「前頭派人傳過來的話你知道了?」
張嬤嬤點頭,「剛巧給您送葯聽到了。」
「這是完全不把我這個正室王妃放在眼裏啊,居然讓韓氏去,韓氏是個什麼東西,他寧願要那起子上不得枱面的東西,都……都……」
張嬤嬤拍著陳氏的口,「王妃且緩和著些,或許王爺真覺得你病了呢,畢竟昨日您就病得見不了人,今日姐兒的洗三您也去不了……」
「扶我起來,快快扶我起來,躺得骨頭疼,我得起來上一,明日絕不能給韓氏臉的機會。」
張嬤嬤半跪著伺候陳氏穿上鞋,「王妃您這樣想就對了,既然不想王爺抬舉,那就別給機會。」
「莫說我沒病,我就是真病了也不會讓臉的!去,去前院,就說用了楊太醫的葯我好多了,明日定是能去的。」
張嬤嬤應下,卻沒有真的讓人去傳,王爺都說了等到酉正,到時候早些伺候著過去便是了。
「王妃,老奴說句不中聽的,子在外間行走,眾人看的是家中夫君兒郎的臉面。」
張嬤嬤頓了頓,「王爺能抬舉韓氏還不是因為那韓氏肚皮爭氣,爬出來的哥兒也不孬。」
「王妃的兩位郎君倒也是爭氣,大娘子再怎麼說也是大郎君明正娶的娘子,如今又給沈家生了姐兒,您都還沒去看過一眼,你想想,大郎君會不會心裏不痛快啊。」
這種淺顯的道理,陳氏還是能聽進去的,甭管後宮還是後院,母憑子貴的多了去了。
可陳氏還是梗著脖子,「那便如何,那邊如何,大郎還能打殺了我不。」
「瞧王妃說的什麼話,大郎君孝順怎麼會做那樣的事呢,可下人慣是會看眼見風使舵的。」
陳氏皺眉,「那又如何,一個下人,伺候不好發賣了出去就是。」
張嬤嬤覺得自己這位主子是真命好。
年輕時婆母什麼都給擔了,後來又有王爺管著府里,等大娘子進府了,也什麼好的都著,實在不知這后宅磨人的手段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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