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系統「嘟·嘟·嘟」的撥號聲,每一聲都像鼓點敲打在心口上,令無比心慌。
半分鐘左右,電話接通了。
時隔三年,再一次聽到時蕭伯的聲音,時念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恍惚。
「哪位?」他語調冰冷,禮貌又生疏。
時念張開合了好幾次,都沒有說出一個字。
死死地攥手,指甲幾乎扎進了掌心的,這樣好像能轉移張。
「是我。」時念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開了口。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許久都沒有人回話。
久到時念都以為時蕭伯把電話掛了。
將手機從耳旁摘下,看了一眼手機界面,明明還是通話的界面。
時念把手機重新放回耳朵邊上,說:「時蕭伯是我,我是時念。」
「我在來公司的路上,大概還有十分鐘就到了,我想見你一面,你有時間見我嗎?」
良久,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時念都沒有聽到回復。
時蕭伯除了電話接通時問的那句「哪位」,就惜字如金般一言不發。
時念知道他在聽,因為通話始終在繼續,他並沒有掛斷。
時念又說:「我只需要佔用你五分鐘的時間,絕對不耽誤你,可以嗎?」
他現在是個大忙人,北歐政客見他都需要預約,何況這樣一位普通的小民眾呢?
「沒時間。」
他這三個字說得短促又清晰,幾乎只用了一秒鐘。
冷漠到了極致,宛如一把鋒利的刀,刀尖就在時念的心口上。
很疼。
「五分鐘也不願意嗎?」不知道該怎麼去說,才能改變他的決定。
時念把手機拿下來,卻發現這個男人拒絕了,卻又沒掛斷電話。
電話里一時半會兒說不清,而且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和通了。
三年了,陌生了不。
時念先按了紅按鈕,先一步掛斷了電話。
「師傅,大概還有多久才能到?」時念前傾子,詢問道。
「五分鐘左右。」
與此同時,Fa財團董事長辦公室。
唐德敲門走了進去,「四爺,威廉部長約了今天晚上七點鐘,跟您一起吃飯。」
「地點是北歐大廈,您……」
唐德察覺到了時蕭伯的不對勁。
他停下了裏的話,集中注意力朝老闆椅上的時蕭伯看去。
男人握著手機,目也都落在手機屏幕上。
在看什麼?這麼神。
「四爺?」
「四爺?」唐德走近,連著喊了兩聲。
時蕭伯這時才回過神。
他放下手機站起,「把今晚的局會推了,等會兒有人上來,告訴一樓的經理和保安不要攔。」
唐德似懂非懂,滿腦子問好:「好的四爺。」
時蕭伯朝落地窗的方向走去,男人垂眸,眼下是北歐最繁華的經濟區。
在眾多的車輛中,他的視線定格在一輛的士車上。
人從後車座走了下來,幾乎是跑著進了Fa財團的寫字樓。
就算隔得遠,時蕭伯也一眼看清了時念。
跑了之後躲了三年!
他找了三年!
-
Fa財團的佈局與三年前一樣,時念進了公司大門就朝董事長專用電梯跑去。
過於匆忙,都沒意識到廳的保安和經理並沒攔。
人進了電梯,按了樓梯。
在電梯徐徐上升的過程中,時念平息著自己的呼吸。
「叮!」地一聲,電梯停下,門從兩邊打開。
時念走了出去,左右看了一眼,隨後朝書辦的位置走。
禮貌詢問:「請問,時蕭伯在公司嗎?」
放眼整個公司,乃至整個北歐圈子,敢直呼時董大名的人幾乎沒有。
眼前這位還是第一人。
書是個新書,並不認識三年前的時念。
回復道:「小姐,時董在辦公室里。」
「好的,謝謝。」
得到回復,時念抬腳朝辦公室所在的方向走去。
臨近門口,抬起來的手又放下了。
不管怎麼樣,孩子一定得救,就算付出再多,也得救!
「咚咚咚!」時念敲了三下門。
門卻沒有回應。
「咚咚咚!」時念又敲了三下。
門裏面還是沒有人回應。
時念轉頭了眼書辦的書,不是說時蕭伯在辦公室麼?
沒再敲第三次,而是握著門把手將門推開。
隨著玻璃隔音門打開,正中央老闆椅上的時蕭伯就那麼突兀地撞進了時念視線里。
愣了一下,好幾秒鐘才回過神。
時念進了門,試探般往前走了幾步,「時蕭伯?」
三年間,在財經新聞報道上見過他多次,每一次上鏡的他都有些不一樣,相同的地方就是斯文冷漠。
他好像越來越冷漠了。
戴著眼鏡都快佯裝不出那份假象斯文。
如今同在一個屋子裏,對著這樣的時蕭伯,時念心底有些忐忑。
「時蕭伯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從敲門開始,進門到現在,他坐在那辦公,不搭理,沒有半點反應。
若不是知道自己是個大活人,時念都要以為是個魂魄,所以他才看不見。「……」
「什麼事?」
他頭也不抬,乾脆利落地問了一句話。
好在他還問了一句話,算是知道進了辦公室,這屋子裏多了這個人。
「時蕭伯,我在離開天堂別墅前已經懷孕了,我把孩子生了下來,他現在三歲了。」
「但是他生病了,天生的白化病,需要轉院到市中心的私人醫院來治療。」
「他更需要一份匹配的骨髓,你能幫幫他嗎?」
到了這個時候,時蕭伯才停下自己手頭上的工作。
男人抬起頭,掀開眼簾看向面前的人。
他冷漠的目落在時念臉上,說出來的話更加冰冷:「那是你的兒子,關我什麼事?」
三年前能騙他,坐上游懷孕逃跑,一點都沒考慮過他的。
孩子病了,束手無策了,所以選擇回頭找他。
他是不是還該慶幸自己能力不錯,否則都不會折回來看他一眼吧?
「可那是你的孩子。」時念眉頭鎖,「你難道不救自己的孩子嗎?」
「你離開三年,誰知道你生的誰的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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